第五十一章 落水
只见两人一个箭步飞出，动作极快，旁人无法看清，而且也无暇看清他们的动作。等到有人注意到的时候，两人已经跑出好远。
“你们要干什么？”紧紧抱住木桶的钱老板俨然发现这两人是径直地朝自己跑来，一双手抱得是更紧了。
“得罪了！”
王平一声喝到，右手化掌，一个劲掌就像钱老板脖颈部位打去。
“啊！”
钱来也被王猛一掌打去，许是王猛手势重了些，所以这钱来是吃痛叫了一声这才昏死过去。
“大牛，你过来。把这两个守财奴拖走，碍眼得很，我们接着扔油桶。”
一众船夫被着王平两人吓得不轻，心想：“说干就干！也没见他们商量！果然是狠角色啊！”
不过这样也好，大牛心里也是痛快得很，早就看这两个守财奴不顺眼了，生死关头还抱着钱，居然还要别人陪他们一起死。
“哎！来了。”大牛也不懈怠，也小跑过来，带着几个船夫拖走昏睡在地的两人。
袁公心里也是敬佩王平两人做事决绝，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一丝担心，害怕两人醒来发现自己的桐油全部不见了会为难自己，毕竟自己才是这船的船长，出了什么事可得自己担着啊。
许是王平知道袁公的顾虑，便说道：“袁公！你别担心！我也不想跟他们啰嗦什么，我们先将这桐油扔下，他们醒来我自会跟他们解释，一切后果由我们兄弟两人承担。”
“多谢两位壮士救全船人们一命！大牛！快干起来啊！”说罢袁公也亲自加入队伍，把一桶桶笨重的桐油仍下咆哮地更厉害的黄腾河中。
“扑通！”
少年们也是一阵大喜，重新看到一线生机，从来没有想到这落水声居然能如此悦耳，振奋人心！
“扑通！”
“扑通！”
……
“还是两位壮士当机立断，不然那两叔侄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就要我们大家陪葬了，去他奶奶的破桐油！”大牛也忍不住连连夸奖王平两兄弟，说着又举起一桶桐油毫不犹豫地朝船下扔去。
“出来了！袁公我们出来了，离暗道越来越远了！”一众舵手兴奋地报告着这个消息。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暗道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家再加把劲啊！”袁公同样兴奋地吩咐，众人精神一振，手下的动作是更快了，两边十二个巨大的船桨摇得比鱼鳍还快，几个船夫也紧紧握着船舵，朝生机的方向走去，余下之人为了着船的速度能提上来，也全力以赴地扔下桐油。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儿，这船上的桐油也是所剩不多，只寥寥数桶了。只见聂凌张啸两人联手抬着一桶，看到大家此时都是停了手，两人将桐油撑在手中，张啸问道：袁公安全了吗？“
袁公笑着说：“基本是可以这么说！”
“好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们活下来了！”
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大家抱成一片，也不顾这大雨滂沱的，就在雨中叫着跳着。
“去他奶奶的！”
聂凌也学着讲了一句平时娘亲不让讲的粗言秽语，甚觉畅快，就示意张啸一起放手，扔下手中的桐油。张啸听聂凌说着，心里也是痒痒不得劲，早就想着也说两句试试。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点了点头，做出同一个决定。
一把往外扔出木桶，异口同声地说：“去他奶奶的！”
“扑通！”
这才第一次体会到大人们老是会情不自禁就出口成脏了，原来讲这些”污言秽语“是那么地痛快，舒坦啊！两人相视一笑，被他们的娘亲知道可该要挨骂了。
“年轻人不要学脏话！”王猛听到，作为他们的师长还是要教训一顿。
“是！”两个少年腾地脸色涨得通红地低着头。“哈哈！”其他人一发现两人的窘迫，忍不住大笑起来，害得两个少年的脸是涨得更红了。
“啊！我的桐油！怎么就这样没了！”
果然是没有辜负他的好名字，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醒过来了。王平看到，暗暗一笑，心想：“还好出门之前多带了些财物，应该够赔偿这桐油损失。不过此人也真是视财如命啊！”
王平心里这么想着，就想拨开身前的少年过去解释清楚，愿意承担他的一切损失。
谁知道钱老板看到这甲板之下所剩无几的桐油，心里越想越气愤，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动作也越发癫狂，手舞足蹈起来。大叫：“我的桐油！我的桐油！”
“钱老板，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王平还没走到发现他神情不对，远远地就先喊一句试着稳定钱老板的情绪。
哪知道这钱老板竟然好像是完全听不到一样，还在不断地手脚乱舞，大声嚷嚷。刚才还在欢呼的人此时也被他的奇怪的举动吓到了，静静地看着他。
“啊！我的桐油！”钱老板还在不断地狂叫着，“赔赔赔！你们这些穷光蛋赔得起吗？对了，我亲眼看到你两小子把我桐油扔下河去，还扔得这么开心，奶奶的！我也要你试试扔下河的滋味！”
不好！
众人心中一个激灵，知道这人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就要做出什么举动来，低着头地聂凌张啸也知道钱老板口中的“两小子”说的就是自己。
鞭长莫及，抱作一团的人，还不来得及赶来，就算是最先发现不对的王平也跑不出来，慌乱中人群竟然忘了给他让路。
“小心！”王平大叫着提醒张啸跟聂凌两人。可是等他们抬起头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癫狂的钱老板动作极快，嘴上还在不断地叫骂着，脚下已经呼呼向着两人跑去。他口中的“滋味“跟王平情急之下喊出的”小心“还有两个少年抬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
头一抬起，钱老板已经冲到身前，还没来及做出任何反应，钱老板肥胖的身躯就猛地冲向两人，两人下意识就捉住钱老板的衣服。
可谁知道癫狂之下的钱老板动作实在是太刚猛了。
“不要！”王平大叫道，”张啸聂凌！“同伴们也大声喊着。
“扑通！”三人同时掉下河里，溅起今晚最大的水花。张啸聂凌两人，还来不及再也没有办法回应同伴了。
“轰隆！”雷声不断，哗啦啦的大雨依旧肆虐地冲刷人间，而巨龙黄腾河此时发出更强烈的咆哮。
“救人！”袁公也料不到视财如命的钱老板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心中震惊不已，还是第一时间沉着面对，这就指挥着船夫救人。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过大牛这种行船无数的船夫还是第一时间拿过绳子，准备施救。
“张啸！聂凌！你们听得到吗？”
“聂凌！你们不要死！”
“快回来啊！”
一行人就跑到他们掉下去的地方大声呼叫，可是视线之内，哪里人的影子，只有不断翻滚的河水，也正是这河水用咆哮回复着他们。
“你们先让开！我们先下去看看！”大牛示意众人退回一边，自己跟着几个船夫就把绳子一头绑着自己，一头绑着船，就准备下河施救。
“大牛叔叔！你可一定要把他们救回来啊！”王成悲痛着向大牛恳求着，几个船夫看到他们人人一副悲痛不已的神情，内心多多少少也受到感染。不过他不想打击他们，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如此环境掉下去，哪里还寻得到人。
“大牛叔叔答应你们，会尽力去找他们的！”大牛给了一个他认为最好的答案，就招呼着其他船夫，嘭地一头扎进奔腾的河水。
“你们在哪里！听得到吗！听得到就大喊一声，我们来救你们了！”
“快出来啊！大家都等着你们回去呢！”
船夫一声声地呼叫着，船上的人紧紧看着，双手合十，不断地祈祷，希望能找到他们。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钱来这时候也醒过来了，看到众人围着一圈，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其他东西吸引了，“你们该不会真的把我们的桐油扔到河里了吧！”
“啊！叔叔！你再不出来！可一桶桐油都没有了呀！”看来视财如命的人都有同一个反应，而且显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双眼睛却也是要喷出火来怒吼着：“该死的穷光蛋！凭什么扔我的桐油！”
既然是同一种人，那接下里的动作也是相同，钱来发了疯地就往众人跑去，边跑还一边喊着：“赔我桐油！穷光蛋！赔我桐油！”
眼下这种情况，谁还有心思跟他磨叽什么，王平一语不发紧紧盯着下面奔腾的河水，几个少年看着钱财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也是气得怒不可遏，恶狠狠地盯着他。
眼看钱来呼啸跑来，王猛怒火中烧终于忍无可忍，一个回头大喝一声：“去你奶奶的桐油！”葵扇般的大手猛地就向跑到身后的钱来挥去。
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商贩又如何能抵挡得了王猛暴怒下的一掌，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想断线风筝般，腾地就往后飞去，连连翻滚几下才停下来。
“噗！”一掌打得吐血了，鲜血中还夹着几颗牙齿，钱来一下子就清醒了，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王猛，不甘示弱地说道：“好啊！扔我们的桐油还敢行凶！你们这些穷光蛋还真是找死！等我叔叔出来，你们就知错！”
王猛也是气得浑身颤抖，要不是大哥王平紧紧拦着，真的就要冲上来将这个大言不惭的小子打个半死，怒斥道：“叔叔！叔你二大爷啊叔叔！你叔叔这会早就喂王八去了，告诉你，要是我两个学生找不回来，你也得喂王八！”
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王猛，钱来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接着跟钱来相熟的船夫过来小声跟他解释了几句，明白事情真相自知理亏，加上王猛那凶恶的眼神和孔武有力的身躯，远远地独自等在一边，不敢靠近。
“奶奶的！”王猛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想着两个少年低着头涨红脸的模样，刚才那掌下手是重了些，自己的手掌也隐隐作痛。
可是手再痛也比不过心痛。
雷声，雨声，哭声，呼叫声，声声不断，络绎不绝，唯独没了两个少年的讪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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