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再作比试
论相貌，段连鸢不如韩湘凝与段楚瑶，论身份，她只是一个三品侍郎家的女儿。
不得不说，没有人理解为何谢蕴与谢禹非她不娶。
面对一双双想杀了她、剐了她的目光，段连鸢却是没有半丝的回应，她清清冷冷的坐在那里，目光落在高台之下，并没有刻意看向哪位皇子。
面上没有受宠若惊的欣喜，也没有面临选择的忐忑不安，她就那么清清冷冷的坐着，如同置身于事外。
嘉庆帝的脸色已经青黑一片，看着面前这两个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儿子。
为了顾及颜面，他还退让了一步，允他们一人完成一个心愿，可眼下，这两人分明就是在逼迫他。
就为了一个段连鸢，竟将他这个父皇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件事在朝中将会造成怎样的影响，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与段连鸢遥遥相对的段楚瑶双手也紧握成了拳头，早前，太子从未正面表示过什么，她一直怀着侥幸的心里，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而眼下，这一切都真真实实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恨……恨段连鸢抢了她的一切。
“段连鸢！”随着一声天子怒，校场中静谧一片，所有的人都坐直了身子。
事情演变到了这个地步，任谁都看得出来嘉庆帝是发怒了，天子之怒何人能承受得起？
如此说来，被两位皇子同时喜欢着，也不见得是一件幸事。
一些原本嫉妒着段连鸢的小姐们，此时都怀着看好戏的心情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结局。
段连鸢不得不站了起来，在上百双关注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朝着那高台下走去，夜风吹起她素雅的衣裙，额前的几缕刘海随风扬起，为她清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明明是那么娇小柔弱的一个女子，却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弱处。
“臣女段连鸢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后面的话段连鸢还没来得及说完整，便被嘉庆帝一句震怒的喝斥给阻在了喉头。
“段连鸢，抬起头来，朕便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美人竟让朕的几位皇子神魂颠倒……”
这是将责任全都压注在了段连鸢的身上。
谢蕴的身子一僵，这句话有着怎样的震慑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媚惑皇子的罪名足以让段连鸢碎尸万段。
他原本以为谢禹的目的是那九五之尊的皇位，却不想，他竟舍得因为段连鸢失信于皇上，他的这一个举动，喜爱段连鸢只怕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成功的阻止所有的人得到段连鸢。
如此一来，皇上便不会将段连鸢嫁给任何一个皇子。
这个念头流遍了谢蕴的全身，他的唇瓣紧紧的抿着，心口疼得像是被刀生生的砍开了一道口子，这种痛比起他幼年时所受的苦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连鸢缓缓的抬起头来，幽深的目光看着嘉庆帝，清冷的小脸在夜色的映衬下，竟绽放出一种夺目的绚丽，这种美超越了容貌，超越了性情，是她身上独有的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相比拟的。
这种感觉，让嘉庆帝为之一震，他目光呆滞的望着段连鸢，嘴里喃喃道：“像她……像她，怎会如此像她！”
此时，伴在他身边的林木也看清了段连鸢的容颜，亦是大吃了一惊，附和道：“陛下，不过是神似罢了，容貌并不多像！”
话虽是这样说，但那双风华绝代的双眼，这一辈子，只瞧过一眼，便能永生难忘。
幽深的看不见底，与那人如出一辙。
看着嘉庆帝的神色，林木心口的担忧又加深了几分，怕只怕段连鸢的出现又勾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足足二十年了，嘉庆帝一直搁在心底，不曾忘怀过。
后宫但凡得宠的妃子都是与那女子有着或多或少的相似，刚刚被赐死的戚贵人，也是因为嘴角长得像那人，才被皇上恩宠在身边，如若不然，一名小县城的县令之女如何能入得了嘉庆帝的眼？
“确实，确实……”被林木这么一提醒，嘉庆帝回过神来，眼神一收，淡淡的点头，确实，段连鸢的容貌与那人并不多像，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
“段连鸢，你可知罪？”回过神来的嘉庆帝，又恢复了一贯的皇家威严，天子的气场瞬间席卷了整个校场，将气氛又带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阶段。
他的眉头紧紧的蹙着，看着那跪在他面前的女子，等待着她伏首称臣。
“陛下，臣女不知所犯何罪，赏赐是陛下承诺的，条件是两位皇子开的，臣女只坐观其变，不曾参与，试问陛下，臣女所犯何罪，如若两位皇子忤逆陛下，便将罪名强加在臣女的身上，臣女以为是陛下教子无方！”她清冷的双眸注视着嘉庆帝。
那样的清澈、幽深、从容，落下的每一句话都似是掷地有声，将嘉庆帝的罪名一条一条的列出来，却没有半丝的惶恐。
这样的话，无非是大逆不道，林木眼观鼻鼻观心，已瞧出了嘉庆帝的不悦，立即上前喝道：“大胆段连鸢，居然敢冲撞陛下！”
所有的人都屏息静气，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
段连鸢勾了勾唇，望向林木，这个人她自然认得，便是皇上身边的心腹太监，跟在嘉庆帝身边已有三十余年，便是皇后也要敬他三分，因此，他出声喝斥她，自然不算是冒犯了。
“林公公，臣女并没有冲撞陛下的意思，臣女以为两位皇子既然都夺了头筹，何不让他们在众人面前一较高下，一方向也可以决出最后的胜负，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大家见识见识众皇子的风彩，岂不是更有比试的意义？”
她的话音刚落，嘉庆帝又是一惊。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甚好，他与众位大臣也商量了数个时辰，却没有一人想出应对之策，却没想到竟被段连鸢一语道破。
但此时，嘉庆帝刚刚迁怒了她，又怎可采用她的建议？
台下的众人自然更加不敢附和，谁都瞧见了嘉庆帝对段连鸢的责怪。
“父皇，儿臣愿意与太子做最后的比试！”便在气氛僵持不下之迹，一道洪亮的声音自高台之下传来，进而谢蕴再次磕了个响头，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这最后的比试，便是决定了今日谁能得到段连鸢。
嘉庆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有杀意一闪而过，若是这个提议是在两位皇子求娶段连鸢之前提出来的，他或许会毫不犹豫的采用，可眼下，太子与晋王都已经提出了心愿，两皇子争夺一个女人的事，已经是闹得天下皆知了。
再来补救，已是迟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恨铁不钢的瞪了太子一眼，若是谢禹知进退，便是心中如何喜欢段连鸢也该以大局为重。
不得不说，这次的事，让太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父皇，儿臣亦同意！”便在这时，太子亦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语气坚定如铁。
太子的同意，无非是间接性的逼迫着嘉庆帝，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反悔那个条件，无外于是打了天家的脸，而眼下，两位皇子求娶一人的局面又刻不容缓，面对台下三人的逼迫，嘉庆帝最终点了点头。
虽是做了最后的退步，但嘉庆帝的目光却是一扫段连鸢的方向，将这个人深深的记住了。
既然决定了回赛，众大臣便开始商议起来加赛比试什么。
论文武，两位皇子都是佼佼者，只怕是不分上下，一时之间，也是争论不下。
便在此时，段连鸢又提了一个建议：“陛下，大齐以武治家，何不让两位皇子比试马背上射活物？”
平日里比试的都是百步穿杨，或是射箭把子，段连鸢所提议的又是一项新举。
是啊，到了战场上，哪里有敌人站在那里让你射的道理，骑在马上，再射击飞行的活物，岂不是更有挑战性。
话刚说完，便立即迎来了附和声一片，很快，众人又意识到嘉庆帝的怒意，因此，马上又噤了声，不约而同的望向那九五之尊。
伏趴在地上的谢禹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苦涩的勾了勾唇，段连鸢啊段连鸢，你终究还是弃了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