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谁利用谁
当夜，如喜便被送回了老家，段连鸢给她的嫁妆实在是丰厚，除却今日在书房赏给她的盒子，还有一千两银票，这些钱财，足以让如喜安然过一世。
如喜坐在马车中，打开盒子瞧见那里头装着的东西后，更是泪如雨下，这一路上，嘴里一直喃喃自语：“小姐，奴婢对不住您，是奴婢不好……”
其实段连鸢还没有将她的罪行说全，她根本就没有去找孟超，而是被迫将段子峰的事隐瞒了下来，聪明如段连鸢，一定早已想到。
看着盒子里装着的翡翠耳坠，这可是孟氏的东西，段连鸢若是不将她当成自己人，是绝不会动孟氏的东西，这一点如喜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后悔的无以复加，可是……如今她却再没有理由回到小姐的身边了。
……
“小姐，慕亲王侧妃来了！”
冬日的早晨已是透着浓浓的寒凉，天色大亮，段连鸢才庸懒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如意听到动静，将洗漱用品端了进来，顺便向段连鸢禀报这个事。
如意对段碧岑向来没有好感，再加上上次她回府时对段连鸢的刁难，如意便觉得她找段连鸢也没有什么好事，因此，刻意将人安排在了小暖阁中等候。
“你也有自己的主意了？”段连鸢一边洗漱一边淡淡的道。
如意心下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居然也步了如喜的后尘，昨儿个在书房中，段连鸢没将她当外人，便是将如喜的事都告之了她。
小姐待她这般信任，她怎能得寸进尺，这岂不是忘恩负义的行为么？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如意立马跪了下来：“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自作主张，请小姐责罚！”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她都觉得自己逾越了。
见到如意如此反应，段连鸢反倒噗哧一笑，擦干沾湿了的手，伸出食指往如意的额间一点：“你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知进退了？”
她自然清楚是如喜的事让她们主仆间产生了隔亥，如意的忠心，她还是信得过的。
如喜的走，何止是如意会不舍，她也是不适应的，方才睁开眼，她便习惯性的想唤如喜进来伺候，见到是如意进来后，她才惊觉，如喜已经走了。
“小姐……”如喜又试探性的唤了她一声，在确定段连鸢并没有生气之迹，这才松了一口气，在段连鸢的示意下站了起来，将东西收拾好，道：“小姐若是不想见慕亲王侧妃，奴婢这就去打发她走！”
段碧岑来清莲阁，如何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去瞧瞧吧，兴许有好事……”像是猜透了如意的想法，段连鸢勾了勾唇，眉眼间透着几分狡黠。
这样俏皮的模样，在段连鸢的脸上是极少见的，却也是这样的模样，让她多了几分少女的清新感，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深沉，更像是这个年龄阶段的女子。
如意狐疑的瞧着她，只觉得大小姐的心思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小暖阁中，段碧岑正等得有些不耐烦，饮下已经放凉了的茶水，没好气道：”这都是什么破茶？难喝死了！“
紫珠立即接了口：”娘娘，大小姐也真是过份，眼下您可是慕亲王侧妃，论地位，你比她还要高上一些，她还敢让娘娘等，一会娘娘可得好好罚她才是！“
听了紫珠的话，段碧岑反倒笑了起来，一手便点在紫珠的额间，冷笑道：“你懂什么？我不过是个慕亲王侧妃，而她段连鸢二个月后，便是晋王妃了，品级在我之上不说，那晋王爷可是宠她得很，你不知道晋王给她的聘礼，那是比太子妃还要丰厚，这便在告诉别人，段连鸢是他心头的宝……”
段碧岑的话立即让紫珠禁了声，她惶恐的捂住了小嘴，左看右看，一脸的惊恐。
是啊，慕亲王不过是皇上的兄弟，而晋王却是皇上的亲子，孰轻孰重，不用多说。
“等等吧，无妨……”段碧岑的眼中燃起浓浓的嫉妒，握住杯盏的手也紧了紧。
为何她要嫁给一个变态老头，而段连鸢与段楚瑶的前程却无可限量，就算将来做不成一国之母，那也是堂堂亲王的正妃，比起她这个入不了玉碟的侧妃要强得多，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暗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怀上子嗣，如若不然……慕亲王一死，她便什么也没有了。
只要她有了儿子，她便可以说服慕亲王将世子之位传给她的儿子，将来她的儿子继承了王位，她的路才真正的平坦了。
便在这时，段连鸢的声音传了过来：“真是对不住，让侧妃久等了，是连鸢失礼！”，话音刚落，段连鸢便拐进了小暖阁，冲着上位的段碧岑微微一拜，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对于段碧岑的到来，却是没有多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似的。
“大姐何必多礼，你我自家姐妹，再说了过不了两个月，便是妹妹向姐姐行礼了……”段碧岑亦堆起了满脸的假笑，上前亲昵的挽住了段连鸢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
紫珠见她挑了挑眉，急忙将一个小木盒子递到段碧岑的手里。
盒子打开，里头却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却是一件女子的肚兜，这肚兜极为雅致，秀的是粉色水仙，但凡有些脑子的都该明白，这样的颜色和花纹，只有未婚女子才会穿戴。
段连鸢自然也想到了，但她却故意歪曲道：“妹妹这是要送与姐姐的？”
“姐姐当真不认得这件肚兜？便是不认得，闻着上头的香气，姐姐也该猜到是谁的了？这是妹妹从慕亲王的房里找到的，今儿个妹妹特意送过来给姐姐，想到……姐姐兴许会有用！”
经历了这么多事，段碧岑早日不是当时的三小姐了，如今的她心思也越加的深沉，凡事也懂得替自己留一条后路。
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明白，便是他日有人查，她可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段连鸢勾了勾唇，并不接话，段碧岑打的什么主意，她早就一清二楚，她想利用她段连鸢，也该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妹妹，这东西姐姐确实不认得，不过……姐姐替你指条明路，兴许这东西睿王殿下认得呢！”将推过来的盒子又推了回去，段连鸢已经移开了目光，捏起如意新泡好的花茶抿了一口，态度已经十分明显，她不会配合段碧岑借刀杀人的戏码。
兴许是没想到段连鸢会拒绝她，段碧岑的脸上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就压了下去，重新将盒子收好：“不管姐姐认不认得，往后咱们姐妹同心，可好？”
段连鸢笑笑不语。
待段碧岑走后，如意这才上前说道：“小姐，那盒子里可是二小姐的东西？”段连鸢虽然没有同她说那个晚上的事，但如意已经猜到了大概。
段碧岑会将东西送过来，亦是想借段连鸢的手让段楚瑶身败名裂。
她不明白，小姐为何会拒绝？
段连鸢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如意：“你觉得这样好的东西，段碧岑会浪费了么？”
当然不会，她已经向她指了条明路，依段碧岑的性子，定然会将东西送到她原本要送的人手里。
段碧岑想借她的手，如今……她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如意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双眼里满是对段连鸢的赞叹，是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姐只要坐收渔滃之利就好了。
便在这时，新提上来的一等丫头妙言怯怯的敲了敲门：“大小姐，韩府送来了请贴，请大小姐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