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趁人之危
这句话，也问到了安嫔的心坎里，她抓住小桃的手紧了紧，心中的一口气不上不下，怎么也吐不出来，眼神骤冷，道：“你可知道段连鸢私下里做了什么？别以为本宫在这深宫中便什么也不知，她伙同太子一直在对付谦王，这半年多，谦王如何一步一步落迫的，本宫可是看在眼里，这样一个女子，如何能与蕴儿平淡过日子？”
小桃在安嫔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安嫔的心思，她恍然大悟，拍了拍安嫔因为恼怒而紧绷的手背，轻道：“娘娘何不退一步想，如若段小姐能让王爷排除众难，未偿也不是件坏事！”
为了段连鸢，谢蕴已经参与朝政，这半年来竟也开始培育自己的势力，想必早前的心思已经转变了。
安嫔长叹了一口气，疲惫的闭上了双眼：“万万不可！”
她和谢蕴通用安稳活到今天，靠的是什么？便是她的不争不抢，与任何人都造不成威胁，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小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见安嫔挥了挥手，只得先退了下去。
韩湘凝出了景和宫，她只觉得心疼得无法呼吸，眼泪顺着美丽的脸颊不断的往下掉，想起谢蕴那决绝的模样，他为何……就不肯给她一个机会，她是真心喜欢他，只求能跟他在一起而已，即便是这样……谢蕴也不愿意成全她么？
越想，韩湘凝的心就越是痛，她漫无目的的在宫中游走着，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便是安嫔迫逼他，他都不愿意娶他。
她多么羡慕段连鸢，她不求能取代段连鸢，只求谢蕴能将给段连鸢的爱，分一点点给她就好。
她只要一点点罢了。
“去取些薄荷叶来！”便在韩湘凝暗自伤心之迹，前方一个声音传进她的耳中，使得她整个人都呆怔在了原地，正要迎着那声音寻出去，却又想到谢蕴如此讨厌她，因此，生生的止住了，反而找了个更加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透过树叶的缝隙，她瞧见谢蕴痛苦的闭着双眼，单手撑住额头，正停靠在一棵大树底下静心养气，斜飞入鬓的剑眉紧紧的拧着，似是隐忍到了极点，额间有细细的汗渗了出来。
见过此情此景，韩湘凝自然明白是为何。
早在昨日，安嫔便暗示过她，让她今夜留宿景和宫，那糕点上的催情药也是安嫔偷偷给她的，瞧着谢蕴那痛苦的模样，韩湘凝更是伤心，他宁愿忍受这种苦，也不愿与她有所瓜葛，段连鸢便是如此好么？
好到他要为她守身如玉？
这是这样的想法，让韩湘凝心中燃起几分不甘与嫉妒，反正她早已打定主意，这一世非谢蕴不嫁，如若谢蕴不娶她，她也是孤苦一世，因此……还不如趁着眼下的情况去赌一把。
“是，王爷便在此等等，属下去去就回！”莫尘虽是放心不下，但也清楚谢蕴这是支持不下去了，他立即转身，朝着枝叶茂盛之地去了。
此时，这个地方，便只剩下谢蕴一人，韩湘凝死死的咬着下唇，双眼贪婪又痴迷的看着他俊美在的容貌，早在三年前，她第一眼瞧见他，便惊为天人，从此非他不嫁。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学习琴棋书画，让自己一步步完善，直到她觉得自己已是无法挑惕了，这才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谁不知……却是晚了。
拔开枝叶，她一步一步朝着那心仪的男子走去，美丽的双眼噙满泪珠，轻唤：“王爷！”
谢蕴猛的抬头，一双早已烧红的眸子深处，却是藏着极度的寒气，他已是说不出话来，却是用眼神警告她离自己远点。
可韩湘凝却像是没瞧见一般，仍旧朝着他一步一步走去，伸出纤纤玉手，便要抓上他的手，谢蕴使尽全身力气往后一闪，运用内力，想要冲破那药效带给他的蛊惑，却是反噬了自己。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自谢蕴的嘴里吐出，染红了他的衣襟，却也染红了韩湘凝的眼，她伸出去的手僵了僵，脚步踉跄着，终是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含着泪水，她问他：“王爷，湘凝在您眼中真的这么讨厌么？为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我是真心喜欢王爷的，我不会与段小姐争，我只求能看着王爷就好！”
她近乎哀求的再向前靠了一步，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满是受伤的泪水。
这模样，放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只怕都已经招架不住了。
谢蕴立即闭上了双眼，虽然他的心里一片清明，但那药效却霸道的在他的体内游走，若不是他极力忍着，只怕此时已经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
“韩湘凝，如若不让本王憎恶你，你便离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谢蕴发出最后的警告，双手死死的握着，让自己的身体处于紧绷状态，脑子里却不断的浮现段连鸢的面孔：谢蕴，我答应你……
她勾着唇，浅浅的笑着，向他伸出手……
谢蕴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所有的一切都思考不了了。
“王爷，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即便你憎恶我，我也要留在你身边……”韩湘凝柔弱的面容上浮现了几分倔强，而后不顾谢蕴的反对，上前，将他扶住，朝着一条小径走去。
半盏茶后，莫尘再回到原地，已经没有了谢蕴的身影，一通寻找，仍旧没有谢蕴的影子，莫尘正要去景和宫求助，却被晋王府的护卫告知王爷已经回府了。
……
初春一过，宫中一道圣旨赐下，赐段楚瑶为谦王府侧妃，以至于段云华连举办升迁宴的心情也没有了。
一个侧字，将全家人都打入了地狱，段楚瑶更是当场瘫软在地，不会的……谢睿一向倾心于她，怎可委屈她做一个侧妃？
“你贵为段家的嫡次女又如何？还不是跟我一样，只配做个侧妃，哈哈哈……”送旨的公公刚走，段碧岑便入了门，看着一家人呆怔的模样，她只觉得心中畅快非常，这么多年的怨气，总算得到了回报。
说好听点是侧妃，说不好听了便是‘妾’，堂堂一个尚书家的嫡女，竟沦落到与人做妾的地步，这话单单是想一想，便让段碧岑浑身舒畅。
“不，父亲，一定是皇上搞错了，我与谦王早有婚约，谦王说过，正妻的位置非我不可，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这桩婚事，她一直没放在心上，因此，在谦王请求赐婚的时候，她根本没想过什么正妃侧妃。
段云华捧着圣旨，失望的看着段楚瑶，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他不是傻子，自然早就看出谢睿也已经对段楚瑶不上心了，太子那里……就更不在话下，如今，这局已定，他唯有接受。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段云华没有半句安慰的话，抛下这么一句，便信步离开了前厅。
乔淑惠这才将女儿扶了起来，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子，安抚着：“瑶儿，只要进了谦王府，你还愁做不了女主人么？”
段楚瑶猛然醒悟，乔淑惠便是从一个小小的妾爬到今日的正室位置，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子，破涕为笑：“母亲说的对，只要王爷对我宠爱有加，谁还敢欺到我的头上，谦王妃的位置也指日可待！”
话虽是这样说，可段楚瑶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因为……近来谢睿似乎不怎么待见她了。
“谦王这样匆忙迎你过门，定是喜欢你的，进了谦王府，你切记凡事小心，一切以谦王的喜好为主，不可再莽撞行事，懂么？”乔淑惠擦干了段楚瑶脸上的泪珠子，拉着她离开了主院，两人来到后花园坐下，掐算着方才圣旨所定下的时间，居然在正月十五。
确实是个好日子，只是太过苍促了，原本段连鸢和谢蕴的婚期便在二月，如今，段楚瑶居然比她还要早些出嫁。
所有的事皆有个因，乔淑惠脸色淡然，可心里，却没有表面那般平静。
只怕……女儿这次出嫁，另有隐情，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母亲，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伺候王爷，不会再对太子肖想了！”段楚瑶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乖顺的点头，皇上的那席话，她怎能忘？
想想当初的那块血玉，她更是气急，早知道……便让段连鸢去皇上那里说故事，反正段连鸢确实是孟氏的女儿，是那玉的主人的女儿。
眸中一闪，一个计策涌上心头。
眼下，那玉正好在段连鸢那里，她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段连鸢推出去。
她的前程毁了，段连鸢也别想好过！
“那就好，再过不久，你弟弟便要出世了，有了他做你的后盾，你父亲也会对你多加照拂的，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乔淑惠的嘴边挂起了阴冷的笑，伸手温柔的护住自己已然隆起的小腹，已经四个多月了，再过不久，她便要产下嫡子，到时候……段子峰在段云华与老夫人面前，更加无法立足了。
整个段家，便合该是她乔淑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