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当面羞辱
“我自然知道！”段连鸢也毫不避讳，扬起头让自己完全靠在他的怀里。
听到他的心跳竟不同寻常的快，段连鸢眨了眨双眼，不解的看着他，此时的谢蕴脸色并无异常，眼中虽是深情，却也没有情动，为何他的心跳会如此之快？
“我真想今日就娶你过门！”谢蕴又抱紧了她几分。
明明是思念之情，但不知为何，段连鸢却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她试探的抓住了谢蕴的手，发现他的手心竟是一片冰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但瞧谢蕴这般神情，想来也是没打算告诉她了。
“可是身子不舒服？”谢蕴自小身患寒疾，她是知道的，但近来他的发作已经越来越少，亦有好转的迹像，按理来说就算是不舒服，也不会持续这么多天。
谢蕴没有回答她，只得越发的抱紧了她，半晌他开口，甚至带着几分隐隐的哀求：“连鸢，如若有一天，我做了错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不过试探性的一句话，已经让段连鸢嗅到了浓浓的危险气息。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脸上的笑意骤然散去，将近十天的不出现，以及他今日的反常，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段日子在谢蕴的身上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近来朝中风平浪静，如若真有什么烦心事，那便是韩湘凝的死缠烂打。
她心中的疑惑还没问出口，谢蕴已经给了她答案：“我已向父皇请战，咱们新婚后，我便会离京，少则半年，多则一、二年，你会不会怪我不陪着你？”
段连鸢不禁松了一口气，而后转身，再次扑进谢蕴的怀里：“你请战，可是因为朝中有变？”上一世，谢蕴远离朝事，一世风平浪静，而这一世，他却因她而卷入朝中，就算他此时有心退出，可谢禹与谢睿会放过他么？
他再没有退路，只能迎刃而上，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放手一博。
段连鸢此时不得不承认，安嫔说的没错，她是媚惑谢蕴的狐狸精，因为她，谢蕴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这一切值得吗？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不过是去厉练一番罢了！”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而后拉她出了卧房，一路朝着膳厅走去。
在晋王府用过晚膳，谢蕴便亲自将她送回了段家，马车上，段连鸢向谢蕴提起了孟超与温婉的事，他却也没给段连鸢一个确切的答复，只让她不要担忧。
回到府中，天色已晚，段连鸢洗漱了一番，便疲惫的睡了下来，可是……却是辗转反侧，如何也不得入眠，她总觉得近来平静得有些过份了，似乎再过不久，便有一场腥风血雨要上演。
……
“呕……”看着桌同上几道滋补的小菜，特别是那条红烧鱼，段楚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一转身，竟吐了些酸水出来。
乔淑惠瞧着她这副面青嘴白的模样不禁担忧道：“瑶儿，你可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段楚瑶虚弱的摇了摇头，面色更是难看，双眼闪烁未定，最后挥退了左右婢女，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母亲，我该怎么办？”
单瞧着段楚瑶这副模样，乔淑惠便明白了过来，她惊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一手扶住段楚瑶的肩膀，提高了音量：“孩子是谁的？”
自打上回，段楚瑶向她说明了一切，乔淑惠就一直担心着这个问题，今日，便是段楚瑶不回答，她也已经猜到，这个不该到来的孽种是谢空那个老色鬼的……她看着面前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儿。
却是做梦也想不到，段楚瑶竟会落到这个地步。
眼下最幸运的便是段楚瑶的婚事已经赐下了，不日便要嫁到谦王府，便是做侧妃，也好过丢人现眼，这桩婚事还是及时的。
“母亲，你帮我寻一些堕胎药吧，我不要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在围场时的那次屈辱，亏她生了一副绝世容貌，却是被谢空这个糟老头毁了清白，便是想想都让人作呕。
因此，她下意识的想要结束它。
乔淑惠倒抽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既然一切都发生了，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应该做的便是想办法让段楚瑶渡过这个劫，孩子的月份，只要宫里的太医一把脉，便暴露无疑。
堕胎更是万万不能，眼下与谢睿的婚期在即，若是这时堕胎必定会露出马脚，到时候，得不偿失。
最好的方法就是瞒天过海，让段楚瑶生下这个孩子，不仅要生，她还要生下谢睿的长子，如此一来，她爬上正妃的位置便更容易了一些。
“听娘的话，好好养着身子，待你们新婚之后，娘会寻到法子让你这孩子的月份推迟一些，如此一来，你只要顺利产下长子，谢睿一定会对你恩宠有加的，你别忘了……你的美貌是你最好的武器，有了这张脸，你还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么？”
毕竟经历了后宅的争斗，乔淑惠的心机，自然是段楚瑶无法比拟的。
看着女儿惊慌失措的模样，乔淑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与段连鸢相差不过几个月罢了，可那丫头的心机，却是在心机城俯方面，却是不及段连鸢的十分之一。
“母亲，我明白了，我一定要做谦王妃！”段楚瑶这才擦干了眼泪，破涕为笑。
转眼间，迎亲的日子便到了，可段府等来等去，却是没有等来谢睿的聘礼，虽是侧妃，可按朝廷的礼节，也该意思意思，但是……什么也没有。
这日，天还未亮，谦王府的护院便抬来了一顶轿子，随行人员不过十来个，连吹吹打打的形势都减去了，寒酸的像是抬个小妾入府，段云华气得额头青筋暴跳。
一手就掀翻了身旁的小几，茶水撒了一地，怒道：“谦王府真是欺人太甚，再如何，我如今也是尚书大人，堂堂一个尚书府千金出嫁，竟是这样的寒酸，到底是看不起我段云华还是不愿意娶瑶儿？”
前厅中，段家的主子全数到齐，她们还是第一回瞧见段云华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失礼，想来，这一回，确实是将他气得不轻。
要知道，封了‘侧妃’已经让他十分不满，以段楚瑶的容貌和才情，京城中有多少贵家公子巴着抢着，如若他知道谢睿竟是如此不屑娶段楚瑶，那么，他还不如将段楚瑶嫁给一些郡王做个正室。
“老爷，王爷兴许是政务繁忙，想着一切从简罢了，您就别……”多想了，乔淑惠生怕事情生变，急忙站出来劝解，只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段云华喝斥住了。
“住口，妇人之仁，如若不是你，我今日怎会被谦王如此羞辱？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只醒给人做侧室！”许是气急，段云华恶狠狠的指着乔淑惠的额头，眼角的余光冷冷的瞪了一眼穿着粉红喜服的段楚瑶。
那颜色刺痛了他，谦王竟将这样的衣裳送过来，摆明了是不将段家放在眼里。
一拳砸在身后的桌面上，段云华越看段楚瑶便越是觉得不顺眼，恨不得一巴掌甩了过去，好在老夫人及时拦住了。
“云华，你这是做什么？无论如何，瑶儿都是皇上亲赐的谦王侧妃，你可是打不得的，再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公然与谦王为敌，于你没有半分的好处！”
段连鸢挑了挑眉，却是没想到陈氏居然能说出这样的道理来。
虽是乡野出身，但到底养了个尚书儿子啊。
段云华被她渐渐点醒，拳头仍旧紧紧的握着，却是挥了挥手，示意仆妇将段楚瑶扶上软轿。
静悄悄的来，便也静悄悄的走，连一丝喜色也不曾沾染上。
气冲冲的回到主院，乔淑惠正要往自己的院子走，手腕却被段云华紧紧的抓住了，进而粗暴的将她拽进屋子，自打她怀孕以来，段云华还从未这样对过她，她急忙护住肚子，惊恐的喊了句：“老爷！”
这声老爷直接让段云华红了眼，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老爷，你说……当年那一空大师口中所说的嫡女到底是段楚瑶还是段连鸢？”
去年下半年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段云华，只不过，结局未定，他还不敢妄下定论，眼下，段楚瑶的前景已经摆在面前了，这一世，想来也无翻身之地，因此，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老爷……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乔淑惠含着泪，委屈的看着段云华，心中却是咯噔一声，沉入了谷底，只怕不用她说出答案，段云华也已经猜到了。
如今，不过是念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而没有处治她罢了。
“贱人！”从乔淑惠的眼神中，段云华已经找到了答案，他一手将乔淑惠推开，狠狠的抽了几口气，想到这些年错付的心血，悔恨便从脚底直窜头顶，如若他一早就培育段连鸢，那么……段连鸢便也不会与他生疏，将来她做了一国之后，段家便真是位芨人臣了。
可……一切都毁了，段连鸢早就不买他的帐，在这个家里，除了段子峰，段连鸢从不与任何人亲近。
“你说，你腹中的胎儿，可真是福星？你是不是骗我？”想到这里，段云华又忆起当日知她有喜之时，请一空大师算过一卦，那一卦上推测，她这一胎是富贵之相，日后必定腾云直上。
当时他未作他想，如今想来，只怕又是一场骗局。
乔淑惠仿着泪，扑通一声跪在了段云华的面前：“老爷，妾身从未骗过你，之前一空大师只说是段家嫡女，妾身只觉得瑶儿生得美丽，未作他想，老爷……这不是妾身的错啊，您不能因为瑶儿的事，便累及您的儿子啊，老爷……”
她哭得委屈悲痛，身子颤抖着，似是随时要晕了过去。
毕竟是有晕在身，段云华到底不忍，片刻之后，便将她扶了起来，只留下一句：“你最好没有骗我！”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