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被绑
段连鸢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眉心一挑道:“温家的事,可是你动的手?”
似是没料到段连鸢会如此问,谢禹愣了愣,而后失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挫败:“连鸢,我纵是极想对付谢蕴,可我却不舍得对付你,但凡让你处境危险的事,本宫都不会去做!”
他说的异常认真,与堂下那热闹的叫喝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段连鸢即便想视而不见,只怕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谢禹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毕竟是男子,力道极大,便是段连鸢使劲的挣扎,都动摇不了丝毫。
“本宫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三弟未必是你最好的归宿,如若你愿意给本宫一次机会,本宫一定会比三弟做的更好,如同今儿个孟超一般,不计划你的过往!”
孟超是太子的幕僚,因此,孟超的事,太子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借此,便是告诉段连鸢,他亦不介意段连鸢与谢蕴有过肌肤之亲。
“太子殿下,玩笑开过头了,既然你说事情不是你做的,那么……你便要小心了,晋王被迫前往北缰,这意味着什么,你该比我更清楚!”
既然挣不开,段连鸢也就不白费力道,就着他的手起身,眼中却没有半丝的温情,将今日来此的目的说清楚,便要离开。
谢禹失笑,迫不得已放开了她的手,段连鸢所说的这些话,表面是为他着想。
其实……她都是为了谢蕴。
她助他,不过是想在谢蕴回京之前稳定局势,从而与谢蕴安然度日。
“你放心,本宫一直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本宫得势,一切都会如你所愿!”谢禹说出这些话,心里却堵得慌,他一直不想与段连鸢牵扯到利益。
可是……打从一开始,他们相接触便是从利益开始。
段连鸢道了声:“谢太子殿下!”便转身,出了雅间。
谢禹却是再也没有了看戏的心情,唤人拿了一壶酒,一杯一杯的饮着,他平日里极少喝酒,因此,很快就醉得不醒人世,抬回宫的时候,便是连东宫的下人都吓了一跳。
……
书房内,段连鸢反复查看着谢蕴托人带回来的家书,仅仅四个字“一切安好”,却让她的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北疆的战事是机密,除却宫中要职,基本不对外公布,因此,她能打听的只是皮毛。
心中越是不安,家中的事便越是多了起来。
还有三日,韩湘凝便要进门了。
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而这日一早,安嫔亦借口在宫中烦闷,派了马车前来接段连鸢入宫。
“小姐,时辰到了!”如意已经催了三回了,可段连鸢却是迟迟未回应。
她心中有何感想,如意与如喜又何尝不知,但圣旨已下,如若段连鸢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事来,于晋王府是不利的。
因此,安嫔的做法,也不见得不好。
“走吧!”终于,她将家书折叠好,装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带在了身边,而后交待了冯长史一些侧妃入门的事宜后,便上了进宫的马车。
这一路上,她心中百转千回,便是觉得在段家那些硝烟四起的日子,都不及在晋王府短短几个月这般疲惫。
入了宫,果然如她所料,安嫔不过是借个恍子,除却早辰请安之外,其余时候安嫔都不曾召见过她。
三日很快就过去了,转间眼,便也到了侧妃入门的日子。
段连鸢在宫中随意的行走着,不得不说,她对这宫殿,比任何一个嫔妃都要熟悉。
上一世,她曾母仪天下,却也落得惨死的下场。
如今,再度回到宫中居住,她原以为自己是怀着强烈的恨意,可心中却早已平静,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上一世宏儿居住的昭华宫。
脑海中不断浮现宏儿的面容,以及在昭华宫中,她与宏儿所度过的开心日子。
可眼前的昭华宫,却是无人居住,据闻早在几前年,国师算到这座宫殿有不详之兆,因此,便一直空置着。
如今,里头都长满了野草,枝叶茂盛,好不荒凉。
便在段连鸢沉浸在回忆当中时,身后竟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嗓音:“贱人,真的是你?”
她遂不及防,猛的一回头,便觉得后脑勺一阵顿痛,而后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再度醒来的时候,段连鸢只听到一声接一声的滴水声在耳边回响着,这种声音,让她的内心涌起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竟被绑了手脚,嘴里亦塞了东西,使得她发不出半丝的声音来。
随着她的醒来,面前出现了一张华丽的脸,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谢禹的良娣赵颖。
“段连鸢,你这个贱人,你明明嫁给了晋王,为何还要勾引太子殿下?”赵颖于年前有了身孕,如今整个人都胖了一圈,那张脸亦有些憔悴,因此,她每每出门的时候,都喜欢学浓妆艳抹一番。
此时,她的眼中满是恨意,便是恨不得将段连鸢大卸八块。
段连鸢眨了眨眼,嘴里说不出话来,这个赵颖,她虽是接触不多,却清楚她的为人,仗着自己是皇后的亲侄女,对太子身边的女人为所欲为,地位仅是良娣,却嚣张如正妃。
是个嫉妒心强,却不带脑子的女人。
许是骂不过瘾,赵颖干脆将段连鸢嘴里的东西御了下来:“你倒是说啊,你为何还要勾引太子殿下?”
段连鸢只觉得好笑,勾了勾唇,同情的看着赵颖,却是没有如她所愿的回话。
赵颖见她这副模样,越是急了,怒道:“便是前几日,太子回府,嘴里一直嚷着你的名字,喝得烂醉,你可知太子从不喝酒,你快说……你到底给男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话,倒是让段连鸢有些吃惊。
她知道谢禹兴许是对她有些好感,却是没想到那日在满春园,他竟会因为那一番话而沾了酒这东西。
“良娣想知道么?”段连鸢仍旧笑了笑。
知道绑架她的人之后,她反而心里不那么恐惧了,庸懒的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她半眯着双眼看着赵良娣,如若没有猜错的话,赵良娣是皇后放在太子身边的眼线。
但一个女人,总归是有情的,特别是对着一个俊美温润的男子。
到最后,赵颖便不知自己是为皇后效命,还是为自己的夫君效命了。
“你快说!”赵良娣被说中心事,脸上有些不自然,却仍旧扬高了音量喝道。
段连鸢倒也不急,缓缓道:“欲拒还迎,以退为进……男人都喜新厌旧,良娣若是每天自己送到太子面前,太子自然就看厌了,可如若良娣隔几日躲着太子,待太子再见到良娣时便又添了几分新鲜感!”
这话不过是段连鸢随口说说,可赵良娣却听得极为认真。
细细思量后,喃喃道:“好像是这个理!”赵良娣虽是听了进去,可她的随侍桃儿,却满脸的警惕,蹭了蹭赵良娣的肩膀:“娘娘,奴婢听闻晋王妃诡计多端,您若是今儿个放过她,兴许她出去后,便要去告状了,到时候,您如何脱身?”
晋王虽不讨喜,但段连鸢好歹也是个正妃,比起赵良娣,地位还是高上许多的。
被桃儿这么一提醒,赵娘娣双眼一瞪,似是从段连鸢的迷魂汤中醒了过来,脸上怒意横生:“你在耍我?”
段连鸢好笑的摇了摇头,她便是不明白,皇后怎么会安插一个如此不中用的眼线在谢禹的身边。
以谢禹那外表温顺,内心腹黑的性子,只怕早就知道了皇后的用心。
因此才会在人前对赵良娣疼爱有加,而人后,却又拒她于千里之外。
“良娣,今儿个你绑我来此,一无人瞧见;二又未曾传唤,你说……我去告你,证据何在?”这么简单的理儿,赵良娣却浑然不知,着实让段连鸢没了与她周旋的兴致。
赵颖与桃儿互望一眼,却又觉得便是这个理,要杀了段连鸢,她自然不能亲自动手,今儿个绑段连鸢来,不过是吓吓她,不许她再接近太子。
一想到正事,赵颖的脸上又沉了几分,一手托着腰,一手指着段连鸢:“我今儿个要画花你的脸,看你有什么资本去勾引太子殿下。
说罢,便从发间取下一枚尖钗,便要往段连鸢的脸上划过去。
那钗口被打磨极为尖锐,若是划在人的皮肤上,这张脸,便是毁了,段连鸢虽是重活了一世,但总归是个女子,自然也是爱美的,她本能的将自己往后仰,脸上也多了几分方才不曾有的疑重。
看得出来,赵良娣对太子极为上心,她明知道今日对段连鸢下手后,会有什么后果等着她,她却还是选择了动手。
“赵颖,你敢划下去试试?你可知道,你划花了我的这张脸之后,你的太子将会惹上什么麻烦……你知道,我是永乐王的外孙,韩进将军的妹妹如今与晋王府结亲,而晋王又是夏候家的外孙……”
段连鸢的双眼瞪得滚圆,躲过之后,厉声便喝住了赵颖,而后冷笑:“本王妃教你一个法子,要么你今儿个将本王妃杀了,如此一来,人不知鬼不觉,只要查不出来人是你杀的,那么……太子便不会有麻烦!”
谢颖的手抖了抖,听到段连鸢的这个建议时,她眼中闪过浓浓的震惊。
在宫中,她见过不少人,却从未见过像段连鸢这般的女子,便是死到临头,还能要挟她,并且让她哑口无言。
桃儿后怕的拉了拉赵颖的袖子:“良娣,还是算了吧,今儿个放过她,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赵颖必竟在意太子,段连鸢只不过是抓住了她的软助。
手中的钗松了松,双眼瞪得滚圆,她定定的瞧着段连鸢,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下了决心,一手甩开桃儿,恶狠狠上前:“段连鸢,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太子的心里不再有你,我便是做不了皇妃,也值了……”
而后,她重重的扬起手,猛的往段连鸢的脸颊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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