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查出毒源
很快，段连鸢需要的东西都一一准备好了。
她将银针置于干净的白色毛巾上，待众人都将银针观察了一遍，确认这就是那支至皇长孙丧命的银针，她这才命人用蒸煮法，隔着干净水，将银针蒸煮。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段连鸢将银针取出，便发现，那搁至银针的小碟渗了一些略带红色的液体。
杜太医上前仔细察看后，又闻了闻其气味，虽是极淡，但却是闻得出来，这种毒是带着幽香的，不难猜测其毒液是来自花液。
“杜太医可有发现？”段连鸢轻问，眉眼微微一挑。
她问这话，便是要让杜太医去向大家解释这毒，她一个闺中小花，若说是懂得一些书面上的知识，还说得过去，如果真的做得面面俱到，岂不是让人怀疑去了？
“回晋王妃，下官发现，这毒是来自花液，再加之，眼下正属寒冬，如若是春夏秋三季的花，必然没有花液，那么……这毒就必然是产自大齐境外的一种极为耐寒的花液！”
杜太医果然是学富五车，便是一提点，他已然悟出其中的道理来。
段连鸢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早已猜到是哪一种花液。
上一世，她为了帮助谢睿夺得江山，谋害过不少人命，为了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她还秘密潜入西域，也识得了一些西域奇毒。
而这种花液，如若她没有猜错的话，便是产自西域的夹竹桃，此花堪称第一毒花，只需一滴小小的毒液，便能致一个成人丧命，更别说是一个二月有余的孩儿。
“说起毒液，我倒是想起外祖父曾经给我看过一本西域花卉类的书籍，我记得书籍的第一页，记载的便是西域第一毒花夹竹桃，凑巧的是这夹竹桃，倒是与杜太医所说的毒花有几分相似，亦耐寒……且花液呈红色……”
段连鸢微微蹙着眉，似乎在向杜太医讨教什么。
便是这一番话，让原本低头不语的谢禹不禁瞪圆了双眼，震惊的看着段连鸢。
他之前是曾答应过她联手，但是……为免段连鸢出卖他，谢禹却是没有透露这毒液的来源。
不曾想到，段连鸢只用了几个小小的步骤，便将这毒的来源查得滴水不漏。
不得不说，她是个世间少见的女子，她不仅有着过人的智慧，还有着别人所不知的学识，这些年来……她藏的却是极好的。
“晋王妃可否借书一看？”既然有了一个猜测，但旁人都不曾见过这种产自西域的毒花，自然不能妄下定论。
为了进一步证实段连鸢的猜测，杜太医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段连鸢点了点头，嘉庆帝便派了林木照着段连鸢的吩咐去晋王府取书。
很快，西域花卉书籍取来了，杜太医翻开第一页，仔细的将介绍夹竹桃的解说看了一遍，便是发觉，无论是从毒性、色泽以及特征都与这银针上的毒液极为相似。
“赵侧妃，皇长孙今日可有哭闹过？”杜太医的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但为了再一次确认，他还是慎重的再问了赵疑一遍。
赵疑在谢禹的安抚下，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将今日所发生的事再回想了一遍，摇了摇头哽咽道：“我的孩儿，一直都很乖，便是今日，也不曾闹过！”
既然是不曾哭闹，那么孩子便只有死于窒息。
便是这与夹竹桃的毒性解说完全吻合。
事情查到这里，杜太医又取来方才段连鸢让人准备的活物，是一只兔子，而后将从银针上提取的毒液喂下，不过多时，兔子身子微微抽搐，便瘫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与皇长孙夭折的症状又一次吻合。
杜太医这才跪到嘉庆帝面前：“皇上，微臣得晋王妃提点，得出此毒为产自西域的第一毒花夹竹桃，皇上可依此去查！”
方才，在众人的宫殿中，并未查出没以然来，原来……这毒竟是藏在花卉之中。
嘉庆帝重重的一拍桌面，厉声道：“彻查整个皇宫，但凡产自西域的花，都一律交由杜太医验查！”
此话一出，林木再一次带着禁卫军，封锁了整个皇宫。
谢禹瞧了段连鸢一眼，却是不明白，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明知道这毒是他下的，为何还要让皇上彻查皇宫？
她到底想做什么？
所有的人都沉静了下来，宫殿中只有赵疑压低的悲泣和嘉庆帝时不时的咳嗽声，嘉庆帝的病状一直对外隐瞒，可段连鸢经历了一世，心中清楚，他已到了大限，不出三个月，这江山，便该易主了。
约摸一柱香的时辰过去，禁卫军已将从宫中搜出来的奇花异草一一搬到了东宫的殿外。
众人随着嘉庆帝一块出了宫殿，杜太医照着花色，将这些搜出来的花一一排查了一遍，留下颜色相近的花。
瞧着其中一株花开得格外艳丽，花瓣呈红，却又不艳，枝叶茂盛，与其余的花大有不同。
他翻开段连鸢的那本西域花卉集，又一番确认下，这株花确实与西哉第一毒花夹竹桃极为相似吻合。
“皇上，这便是夹竹桃了！”杜太医显得异常兴奋，方才瞧见这本西域花卉图，他便激动起来，这里头的东西，正是他穷极一生，也不曾学到的东西。
眼下，能得见真物，他自然不肯放过。
“胡说……”皇后身边的柳姑姑恼怒的上前，打断了杜太医的话：“这株花明明叫半年红，是半月前韩大人前去边疆，给娘娘带回来的礼物，娘娘瞧着其花色特别，又罕见的生长在冬季，便收下了！”
柳姑姑说的倒是实话，赵皇后原本与韩进也不来往，可近些年来，太子倒是极力在她面前推荐韩进，因此，赵皇后自然而然的便与韩进也走进了几分关系。
却是没想到……
赵皇后的双眼瞪得滚圆，惊恐的看向嘉庆帝，却是见嘉庆帝正定定的瞧着她，似乎在等她给出一个解释。
赵皇后赶紧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不知这株花是产自西域，如若皇上不信臣妾，大可以召韩大人进宫一问便知！”
既然这株花是韩进带进宫的，那么他又岂能撇清关系。
赵皇后隐隐意识到，自己钻进了别人设好的套里，她咬着牙，打定主意，便是今日斗不过谢禹，也定然要将这罪名推到韩进的身上。
便在这时，谢禹亦跪了下来，悲痛道：“父皇，儿臣也相信母后不会毒害我的孩儿……”
他说的苍白无力，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质疑，这话虽是替皇后求情，可细细一听，更像是情义两难全……让人悲痛不已。
而赵颖，一听说这毒居然来自赵皇后的宫中，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起来，双眼瞪得滚圆，在众人都未曾反应过来之迹，她猛的扑向赵皇后，嘶喊了起来：“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听你的，为何你还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