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有一种地老天荒的错觉

  “那现在怎么办？是打算不去公司了吗？”
  蓝小柒有些着急地问道，毕竟今天是比赛的第一场，如果不去的话，等于是放弃了这次机会，到时候，会从剩下的三个人中选择两个。
  “也许，不去也是好的。”赫连曜神色平静，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焦虑的情绪。远眺着这车水马龙的城市，快节奏的生活，会把所有人都从一个安静的环境，变得暴躁起来。
  情绪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所以那些压力，所以那些抑郁，才会接踵而来。
  蓝小柒诧异地长大了嘴巴，看着他的侧脸，精致而美好。
  她常常想，赫连曜这样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会有什么烦恼呢？他拥有了所有人都羡慕的财富、权力，甚至还有得天独厚的貌美。他几乎是集齐了完美，是造物主最为出色的作品。他，会有什么烦恼？
  “为什么？”她问，“你不是很希望我通过这个比赛出道么？只要出道了，成名了，到时候，就可以完成你的复仇大计了。”
  他想利用她成功报复楼兰，这个她是清楚的，而且，执念那么深，那么沉，那为什么现在会改变主意呢？
  “你不愿意。”
  他只说了四个字，可就是这四个字，已经足够让她被感动了。鼻尖酸酸的感觉，一点点渗上来，好像有什么要喷涌而出，却又被迅速地压制下去了。
  “赫连曜，你什么时候成了为别人着想的人了？”她嘲笑道，“今天是天上下红雨了吗？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真的为我着想，你就该放了我，那一千万，我会一点点还你，你也不要拿那件事情逼我。”
  她其实不想说这些，可是不知不觉还是说了出来。
  “赫连曜你知道吗？你有时候就是一个恶魔，可是偏偏却长了天使的脸蛋，当我已经把你当成恶魔的时候，你却又要来展现你天使的慈悲吗？”
  赫连曜伸出手，指着远处的那栋楼，他的声音轻轻地，好像穿透了云层，柔柔的，又似云端的仙乐。
  那时候的他，眼中映着什么，她不知道，总觉得他离她很远很远。
  他说：“你看，那个地方是多少人成名梦想的起点，多少人想要走进这栋楼，撞破了头。但对我而言，看见它，每天在这里工作，有时候真的好像是生活在监狱里一样。”
  那时候的蓝小柒，还不知道说这话的赫连曜是什么意思。只是感觉，在他说完那些话的时候，他的眼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忧伤。他的背影被身后那幢大楼拉得很长很长。
  地上满满的影子，都铺满了整条路。
  “为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应该说，但是她却无法控制自
  己，心随口动。
  他笑，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时间好像把她们都遗忘了似的，这里突然安静得只有野猫偶尔走过撞到了
  垃圾桶的声音。外面那条大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好像成了他们遥不可及的世界。
  她的手，还一直被他牵着。
  她有一种会
  地老天荒的错觉。
  没错，只是仲夏夜之梦，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