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表白
她的目光里满是坚定,眸子里闪烁着五彩的光芒,恍如城市里的霓虹,默默地绽放,却又让人无法忽略。
黑牛忽然觉得有些羞愧,这么多天来,一直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心里放了太多的东西和想法,根本没有把什么事情联合在一起。有时候想想,人生活着,不就是图个痛快吗?可是他一直扭扭捏捏,才会这样,现在,他决定要大声说出来。
“小蓝!”他的脸有些红,因为皮肤黑黝,所以感觉不是很明显,可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的,他的耳根子都红了。
他说:“我知道,我留不住你,那时候把你救上来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我想,你和我大概不属于一个世界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地笑了。
蓝小柒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十分认真。
有时候感觉好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是,其实他们并没有差别。除了Xing别以外,都只是上帝造的人而已。
曾经想过,如果她一直都在这个村子里生活的话,或许会考虑和黑牛在一起,但是,她的脑子里却有一幕幕的画面,不时地闪现。她终究,还是无法忘记过去。
给丢丢之所以取名叫丢丢,是因为想让她忘记过去的所有,丢掉一切烦恼,幸福的生活,但这其实何尝不是她自己的想法呢?
她也想丢掉过去,丢掉曾经的烦恼和痛苦,但这一切,真的是那么轻易就可以丢掉的吗?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按照你所想的去完成。你希望生活是甜的,它就没有苦了吗?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苦做对比,又怎么知道甜是什么滋味?
有些时候,天生如此,也难以改变了。
常常这种时候,会把自己的想法消失殆尽。
“像我这样一个粗人,只是种田的,又怎么能赶得上你呢?”
黑牛还没说完,蓝小柒就无奈地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黑牛,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其实也只是一个很平凡很普通的人,你看,我也是爹妈生的,我甚至连最基本的农活都不会做,根本养活不了自己。”
她也说得很无奈,包括现在也一样,很多人都认为自己不够好,不能够给另一半幸福,其实呢,好不好,不是你自己的评判标准来说的,而是对方怎么认为。如果对方认为你好,那么就算你只是一个乞丐,他也会觉得你好,假如对方认为你不好,哪怕你有万贯家财,也不见得是他心目中的那一位。
事情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都只要幸福平安就好。
“不,你听我说,小蓝。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在你眼中,或许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是我自己一直在奢求。但是,有一句话,我一定要亲口说出来,哪怕你已经知道了,我也要说一遍。”他很紧张,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神情也很严肃,和平常老实憨厚的黑牛不一样,为此,蓝小柒也是认真地竖起了耳朵,再也不说第二句话。
“我过去一直喜欢你,傻傻地喜欢着,哪怕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也还是很喜欢你,忘不了你。我想过,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其实我这个年纪早就该娶媳妇了,可是我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其实是为了等你。可是,自从知道了小雅的事情之后,我一直在反思,我在反思,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像小雅那样一个女孩子,她都能做到那样,为了所爱的人,她不惜牺牲自己,不惜奉献一切,那么我呢?我一个大男人,我有什么不能做的。如果,我的爱让你觉得沉重,觉得困扰了,那么这就不是爱了,而是负担。这样的负担,会让人承受不住,我不是在爱你,而是在害你。”
一个种田的,从没有上过什么学的人,居然能讲出这样一番大道理来,也是让蓝小柒侧目了。看来,黑牛是真的很认真地去思考了。也是,作为一个农户,他可以想到这些,着实不容易。
蓝小柒想说些什么,只听见黑牛又张口:“我不知道这对不对,可是我晓得,很多事情,都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走的,好多时候,不得不退让,不得不改变方向。就像种田,这块田种小麦种的好,不代表种大麦也能种好,所以,不是我喜欢你,你就一定要喜欢我一样,都是一样的。我以前一直以为,只要我不放弃,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的,可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
黑牛忽然抬起头来,十分认真地看着蓝小柒,用一种前所未有认真的态度说道:“小蓝,我喜欢你,一直到现在都喜欢,可是,我希望你幸福,所以,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吧!不用觉得愧疚,不用觉得抱歉。你来我家的这段时间,我老母亲的病也好了不少,精神也足了,在家里,有个陪她说说话的人,我觉得很好。而且,你还帮我打理了家里的事情,我很知足了。救命之恩,你早就报完了。现在,你可以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做了。”
听到这里,蓝小柒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真的,这种感觉,像是有什么堵在了胸口,酸酸的,心一上一下,不断地起伏着,说不出的滋味。
有什么比幸福来得更加突然,有什么比理解来得更加是时候。
黑牛的这些话,黑牛的这些想法,在蓝小柒过去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其实,他虽然是个粗人,可是,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蓝小柒不喜欢他,可是,他还是用他那颗宽宏大量的人原谅了她的所有。甚至,放下自己,把自己的情感抛之脑后,告诉她,要勇敢地往前!
这些,都是普通人做不到的。你说他没有文化,可是,他懂得什么叫宽容;你说他不识字,可是他知道爱的滋味。他就是这么普通的一个农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可是他却比很多人的素质都要高。
蓝小柒狠不下心,说出什么话,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说出一些不可理喻的话的。
她不能撒谎,对黑牛说喜欢。
事实上,她喜欢黑牛,也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所以,她美办法对他撒谎,尤其是欺骗这么一个纯良的人,对她而言,简直就是罪恶。
“黑牛,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谢谢你。”
她憋了很久,却一直说不出什么话来,是他真的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感觉好多话都已经被说完了,好像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法继续了。
但是,有一点真的很重要,或许,有一天,会有一种不同的想法,也许到了那一天,他就真的改变了。
黑牛看着蓝小柒,忽然憨厚地笑了笑,仿佛她们第一次见面,他见到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也是这样,憨厚地笑着,什么都没有改变。
蓝小柒唇角微微上扬,眼中,也有着莫名的泪光。
也许,我们的缘分从千年前开始,注定有这么一次相遇,又注定,我是要辜负了你的,黑牛,如果你知道,我们之间始终是没有结果的,你还会救我吗?
答案,早已在心中,蓝小柒知道,不管是什么结果,黑牛他都会救她。就像是宿命一般,注定要相遇,却注定命中无缘。注定的,一切都是命。
黑牛的背影,在蓝小柒的视线中慢慢地淡了出去。
而此时,赫连曜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当然,一开始他没发现后面跟着人,等到后来,自然发现了。所以,他想要甩掉这些“跟屁虫”,于是,和“三卡”车夫商量了,绕一绕路,至少不要被跟上。无奈,这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只能是走这条路,没有别的路可以绕。想到这里,他终究还是没办法跨越过去。
不过,这真的有些不爽,虽然他努力想要忽略后面的那一串,可是,她们夸张的尖叫声,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真的想用橡皮塞直接把耳朵堵住算了,可哪里知道,堵住了耳朵,还是可以听见啊!简直就是魔音。
心里烦躁,连带着看周围的风景都不怎么爽了,山上的一切都变得莫名烦躁起来。
想到等一下就可以见到蓝小柒,他的心还是开始加速跳动了。
在这里滞留的时间已经不少了,这段时间,他也知道公司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其实没多少时间可以晃悠。如果今天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那个结果,那么他只能当机立断,立刻回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