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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各怀鬼胎

  宇文佑一口气冲到了藏匿江珊珊的那个偏僻小院,玉嬷嬷听见声音,把门开了一条细缝,看到是他就露了笑脸:“殿下。”
  “人呢?”宇文佑猛地把门推开冲进去。
  “在屋里啊。”玉嬷嬷追着他进去,宽慰他道:“老盖守着的呢……”
  宇文佑把门打开,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江珊珊坐在床上看着他微笑,床边倒伏着盖叔的尸体,殷红的血从盖叔的身体下面流出来,汪了很大一滩。
  江珊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和头发,轻声笑道:“他想冒犯我,我只好给他个教训。”
  沈南上前把盖叔翻过来,看到盖叔的脖子上插着一把簪子,他把簪子拔下来,银质的簪尖被磨得十分锋利,就是这小巧的东西夺了盖叔这个天生神力的人的命。不对,还要加上江珊珊的****。
  果然是个毒蛇一样的女人,只是暂时顾及不到,她就开始作妖。宇文佑二话不说,上前抓住江珊珊的左耳,刀光闪过,江珊珊觉得一凉一痛,热乎乎的鲜血就顺着她的脸颊淌了下来,她甚至还来不及发表演说,就失去了一只耳朵。
  宇文佑用刀尖对着她的眼睛,冷冰冰地道:“盖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人,他最听我的话,我不让他动你,他就不会真正动你,因此是你在勾引他,我不能杀你,就取了你一只耳朵,再取一只眼睛……”
  “你还不出来吗?难道要看着我死了你才肯出来!”江珊珊捂住耳朵,大声尖叫。她不是傻子,还没找到下家之前怎敢杀了盖叔,把自己推入绝地?但这个新东家,明显也是个不靠谱且十分恶毒的。
  有人轻笑了一声:“殿下真不会怜香惜玉。”
  宇文佑立即把刀压到了江珊珊的喉咙上,转过身注视着来人。
  宇文聪逆着光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灰色的襦衫袍袖招展,一派文气,他泰然自若地挥退和临安王府侍卫对峙的手下,微笑着道:“殿下放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吧。她已经失去了名誉身份、家人和腿,现在又失去了一只耳朵,再没有比她更可怜的人了。”
  “原来是崔公子。”宇文佑冷笑:“不请自来是为盗,我和盗匪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给沈南使了个眼色,示意沈南直接动手杀人。
  宇文聪慢条斯理地递了一张银票过去:“我可不是来和殿下为敌的,我是来给殿下送银子的,只是机缘巧合,刚好碰到这位可怜的姑娘罢了。”
  宇文佑看着银票双眼发光,恨不得当场杀人越货,奈何对手身份特殊,他不敢轻举妄动,他问宇文聪:“是王叔让你这样做的?”
  宇文聪微微一笑:“有句话叫做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三岁小儿怀揣奇宝过闹市,注定是个人财两空的结局。殿下,我们可是真心想要辅佐您的,您为什么就不能开诚布公呢?若没有我帮忙,你根本藏不住这位江姑娘啊,不如共享吧?”
  宇文佑心思微动,是这么个道理。他就算是拿着江珊珊的床弩图,也没有人力物力把东西建造出来,就算是建造出来,还需要一支庞大的军队做后手,他什么都没有,从哪里得来?若是没有被中山王的人发现这个秘密,他尚且可以按照江珊珊之前给他出的主意,秘密培训一支队伍,他再渐渐把龙麟卫掌控在手里,现在明显是不行了。
  只能这样了,他立刻就要和宇文聪谈判,却听江珊珊恶狠狠地道:“宇文聪,你替我杀了他!杀了他,我就什么都给你!床弩图算什么?我还有比床弩图更厉害的东西没有拿出来!只要你杀了他,我都给你!”
  宇文聪?他不是姓崔?宇文佑紧张起来,迅速给自己选定了一个逃命的最佳路线,偏偏宇文聪大笑起来:“这就是你不对了,江二姑娘,要成就雄图霸业,如何能少得了殿下呢?看在在下的面上,你就和殿下握手言和了吧!以后大家要共谋大事,须得肝胆相照才行啊。”
  “死性不改!”宇文佑松了口气,恶狠狠地砸了江珊珊的头一拳,打得她扑倒在床上,半天出不了声,他才换了笑脸和宇文聪商量:“我们去隔壁喝茶说话吧。我有很多事想和兄台商量呢。”
  “我也有很多事想和殿下商量呢。”宇文聪恭敬地弯腰摆手:“殿下请。”
  宇文佑走到门口,朝玉嬷嬷微笑着道:“嬷嬷继续照顾好江二姑娘。”
  “是。”玉嬷嬷才应了一声,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她不敢相信地低下头去,只见宇文佑沉着地把刀拔出来,再慢条斯理地在她衣服上擦干净了血迹,微笑着和宇文聪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看着就烦。”
  宇文聪笑道:“杀得好。”他埋在宇文佑身边的人又何止一个玉嬷嬷?但愿有一天宇文佑知道了,不要哭得太惨。
  二人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元宵节后,正月十九,乃是昌华公主出嫁的好日子,明珠和病愈的安小故在十里长亭处设了送行宴,目送昌华公主离开。
  安小故病后初愈,原本圆润的脸瘦了一圈,却更加清丽了几分,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娇憨天真,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郁和沉稳。
  明珠知道前些日子发生的那件事对她的打击挺大的,少不得抓住机会安慰她一二,安小故道:“不用劝我,我都知道。下个月我父亲过寿,想要邀请你们夫妇俩过府宴饮,方便么?”
  越国公过寿,想要邀请她和宇文初过府宴饮?明珠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意思是说,越国公府想要正式、公开、明朗化地投到宇文初这边来了?她有点高兴,却还是谨慎地问安小故:“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伯父伯母的意思?”
  安小故忧郁地道:“当然是家父母的意思。你何曾见过他们会允许我自作主张?上次我从你们府里回去,我娘气得气喘症发作,找我爹哭闹了好几天,我弟弟不小心生了病,请假,长信宫不许,说他是躲懒,派人来申斥,直到确认他真的是生了重病,这才勉强给了三天的假期,病还没好就去上课,竟然被人蒙着脑袋打了一顿,若不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去得及时,差点就要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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