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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花荣 刘锜 陈丽卿,弓箭孰强?

  直如洪钟一般的笑声方罢,萧唐就见到个相貌俊美,眉宇间更透着股英武之气的少年郎大步流星,也从殿帅府内院中走出身来。听清了那少年郎报过自己的名头,萧唐也是心弦一动,暗付道:来的这个,果真便是在正史抗金的一系列战役中战功赫赫,引领宋军顺昌之战、柘皋之战等大捷,杀得金兵溃散败逃的名将刘锜么?
  按说南宋初年宋军抵御金军入侵的阶段史称中兴,而岳飞、韩世忠、张俊、刘光世四人在“官方宣传”中抗金的功绩最为显著,是以被并称做“中兴四将”。可是张俊不过拥兵自重,后转主和,甚至成为了谋害岳飞的帮凶之一,刘光世更是以逃跑闻名的长腿将军,两人也不过是凭借在朝中愈发显贵的权势,这才滥竽充数,竟能与岳飞与韩世忠相提并论。
  而至少在萧唐个人看来,就算再加上南宋在抗金过后一个阶段涌现出的李显忠、魏胜等名将,他心目中货真价实的中兴四将,当为岳飞、吴玠、刘锜、韩世忠四人。
  对于这个戎马生涯只为保家卫国,可是最后却因朝廷又要与金国议和,而落得悲愤交加、呕血命倾这般悲情结局的国之干将,萧唐心中当然也是十分敬仰。他遂向刘锜拱手施礼,问道:“令尊可是陇西都护西宁州知府,西军宿将刘子文(刘仲武表字)?”
  刘锜本是想来瞧瞧这个名噪汴京的任侠萧唐到底为人秉性如何,却没有料到萧唐竟也识得他父亲,他微微一怔,说道:“正是,没想到萧节帅竟也识得家父。”
  萧唐颔首又赞道:“令尊数次力战击退夏人进犯,于镇抚吐蕃羌人、收积石军时又曾屡立战功,我亦闻名久矣。今观足下气象,当真不愧是将门虎子。”
  在一旁满目怨毒的陈希真听罢心中更恼,虽说高俅有意拉拢刘仲武,打算推举他这儿子做个阁门祗候,可是他十五六岁大的年纪,现在也不过是白身布衣,只是蒙他老子的福荫才得进出殿帅府。萧唐公然辱骂于我,又掌掴效命于我的真大义,可是却对这黄口小儿如此礼遇,这不是摆明了要羞辱于我!?
  且慢......萧唐这厮向刘锜小儿示好,遮莫是想翘高俅的墙角,刻意拉拢刘锜那父亲刘仲武?
  虽说陈希真有一身道家本事,可是在修身养性、清虚悟道上而言,他也不过是个极善于装神骗鬼的神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又怎能料到萧唐对刘锜的敬重,是出自于自己的真心实意?
  刘锜也没有料到萧唐会待自己如此态度,本来见萧唐毫不顾忌的出手将陈希真手底那莽汉一通教训,再联想到他敢于在汴京公然与高俅对持,料来萧唐也该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行事带着几分跋扈的行伍将官。但现在显而易见的是,萧唐只是对殿帅府陈希真那伙十分不齿,可是对他刘锜却并没有半点趾高气昂。
  而血气方刚的刘锜,同样也很瞧不起陈希真父女的为人处世。
  陈丽卿本性凶残、嗜血好杀,偏生性情又十分大条。当她这般性情,又不必再随着她父亲因现在早已死透的高衙内而流亡江湖,反而投在与陈希真联系颇多的高俅门下,依然留在东京汴梁生活,那么又会惹出一些甚么事端?
  平素百般无聊的陈丽卿常好至庙会闹市游走,只是原来高衙内上街是为了寻民间姿色姣好的女子坏她清白,而陈丽卿却是为了寻个由头与人争执厮杀,再拿对方试剑。起初她将两个市井间确实举止浮浪的泼皮砍成残废还好说些,可是时日久了有两个无辜路人只是见她出手残忍,便拿言语劝说她几句,结果一个被她削掉了只耳朵,另一个更是被陈丽卿砍掉只臂膀,随后流血过多,不治身亡了。
  高俅为了笼络住陈希真这些强援,便又按当时他纵容养子高衙内横行无忌、胡天胡地的行径那般,与开封府衙通过口风,凡是因陈丽卿致残亦或身死的,都判他们做惯了侵扰良家女子的勾当,都是有伤风化的无赖汉,衙门再将讼状做轻,一来二去下将陈丽卿的罪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虽说陈丽卿经她老子陈希真连番呵斥,这些时日已收敛了许多。可是一切教刘锜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他对于这么一个成天琢磨着如何上街砍人的女魔头,还有那个徇私护短的陈希真又能有甚么好印象?
  想到这里,刘锜也只冷眼环视陈希真等人一圈,便又向萧唐拱手施礼道:“承蒙萧节帅抬举,小可亦曾闻得任侠的好名声。此番听说恁奉御旨准备前往河东勾当,也必能再为国家建功立业。”
  陈希真眼见刘锜似也没将他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怨怒,便又冷测测的说道:“刘小官人,令尊可是曾与高太尉休戚与共,亦曾为国家建得功业的,呵呵......萧节帅虽说身负重任,小官人与令尊日后的功业爵位,也未尝就会输与了萧节帅。”
  听陈希真拿言语警示他刘家可是与高俅一路,就该把罩子发亮点,切莫与那萧唐走得太近,刘锜心中对陈希真的厌恶之情反倒更多了些。而刘锜不但是将门虎子,他也精于儒学,更是对阴阳家的名籍典故所知甚详,此时他心里暗付道:百官正而无私,上下调而无尤,法令明而不暗,辅佐公而不阿,田者不侵畔,渔者不争隈......统御三军,更当以正律历治之,军人勇不畏死,治军恪言慎行。诸部同僚临危受命时众志成城,方不愧是保家卫国的军中好男儿,哪里会似尔等人心鬼蜮、营私结党?我刘锜如何行事,又与谁结交,哪还用你这兵不兵、道不道的东西来管教!?
  “陈道子所言,小可受教了。只是恁既要指点晚辈,也须在你那闺女身上多费心思才是。”
  刘锜也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当即出言回怼了陈希真一句,反倒把旁边那陈丽卿激得火冒三丈,似要把满口的银牙贝齿都给咬碎了!
  攮糠的厮鸟,该杀的猪狗!萧唐这腌臜与他手底的走狗屡次辱我爹爹,若不能让那厮们开剥活剐了,落得个惨毒死法,又如何能泄本姑娘心中鸟气?你刘锜这小兔崽子,又算是个甚么东西,竟然也敢撩拨本姑娘!?
  陈丽卿越想越气,当即开口骂道:“萧唐又能怎地?仗着自己升了官职,还能将我们父女一股脑杀了不成?你刘锜又算是个甚鸟,不生眼的贼畜生,竟敢来撩我!”
  萧唐这边花荣听陈丽卿口出语言秽语,也怒道:“一个姑娘家不在家学些绣花女红,却似个泼妇一般在殿帅府内叫骂。节帅面前,哪由得你这婆娘恁般放肆?”
  陈丽卿心中业火直冲天灵盖,也不理会陈希真出言喝止,又瞪目朝花荣望去,并骂道:“你这小白脸,不过也是萧唐豢养的一条狗,本姑娘听你大呼小叫,早就心气不顺,又算是个甚么腌臜货色?”
  世间怎会有这等癫疯撒泼的贼婆娘!花荣听陈丽卿出言相辱,又厉声道:“你休要在这里胡说乱道,我花荣又岂是你这婆娘好相辱的!?”
  “你便是那劳什子小李广花荣?”
  陈丽卿眉毛一挑,旋即又对花荣冷笑道:“听闻你仗着萧唐的势要,吹擂自己弓箭本事了得,还自诩叫甚么小李广。姑奶奶也习得一手好弓箭,你敢与我比比引弓射箭的本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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