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
一剑动九州，一剑傲青天，一剑光寒星河颤！
这一剑紫芒汹涌，似雷海降，湮没一切，那滔天的剑气，那近乎能毁灭一切的剑意，让人发自灵魂深处的惊悚。
这一刹那，不论是乱天州镇帝山的诸多强者，还是屹立云天之巅的绝世人物，尽皆动容。
段天狼倾力抵抗，但在这绝世一剑下，他的至尊法则都好似纸糊的一般，脆弱不堪，无声无息间湮灭。
法则不敌，他的至尊兵亦崩碎，他惊骇欲绝，近乎绝望，“难道……我真的要死了？”
他段天狼堂堂一代玄尊，高高在上，俯瞰人间，何曾受到过如此屈辱？
少年时天纵神姿，力压同辈俊杰，后来长大，亦英武不凡，雄姿盖世，掌控一域之地，成为“段氏五雄”之一，君临天下，令世人敬仰膜拜，尊为天神。
就这样一位绝世伟岸的男子，今日却遭受如此屈辱，且还是一个后辈施予的，这让他怎么承受得了？
“我不甘！”
紫霄神剑横空，欲劈下，段天狼仰天长啸，蕴着无比的不甘与愤恨，他堂堂一代玄尊，岂能如此惨淡收场？
“再多的不甘，今日你也必死！”
卓越屹立长空，眸绽冷电，他恍若无上的神祗临尘，有一种气吞山河的霸气。
“送你上路！”
卓越暴喝，满头黑发如魔乱舞，眸子炽盛，璀璨之极，此刻，他身上有一种惊世的豪情，气吞八荒，令寰宇俱颤！
神芒冲霄汉，煌煌如天日！
这一剑落，天地俱寂，鬼神皆泣。
这一剑落，能斩苍茫，能碎星河，能劈裂四方宇宙。
这一剑落，段天狼的不灭元神必定会溃散一空，化作烟尘。
即便修成了玄尊，法力盖世，但在这柄能令星河倾覆的紫霄面前，依旧如琉璃般脆弱，不堪一击。
段天狼惊骇欲绝，面若死灰。
乱天州镇帝山无数强者惊撼，退到数千里外，唯恐被殃了池鱼之灾。
“这一剑几乎能倾天覆地啊……”轮回帝阙，一众人等皆震惊，段天珏喃喃道：“这柄紫剑竟当真诡异至斯？”
“星河第一神剑岂是等闲？”洛城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众人凝视神图，凝望那一剑，凝望那持剑而立的青衫男子。
剑出天崩地裂，日月倒转，星河皆颤！
这一刻，无数人摒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幕，因为他们清楚，这必定是要被载入史册的一战，错过一丝，都是莫大的遗憾。
圣者逆天屠至尊，这近乎是神话传说啊，更何况还是一位圣者四重天，虐杀一位玄尊，那般场景无比的震撼人心！
剑落，崩天，魂碎。
紫霄绝世锋锐，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段天狼的不灭元神倾力抵抗，依旧无济于事，被一剑劈碎了元神。
元神溃散。
“一代玄尊……就此绝灭？”
众人惊愕，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那可是玄尊啊，法力滔天，无敌一域的存在，就这般消亡了，这太不现实了，让人无法置信。
“哪有那么容易？”
卓越未有丝毫放松，他神情依旧冷冽，深邃的眸子好似看透了虚无，冷笑着道：“段天狼，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给我滚出来！”
金睛银瞳倏忽发动，金银光束横扫八方，望穿虚无，千里之内一切隐匿皆无所遁形。
镇帝山脚下，一道不灭灵光若隐若现。
“那是……一道残魂！”
有人眼尖，惊呼道：“至尊就是至尊，果真厉害啊，那般惊天动地的一剑都不能彻底将其绝灭……”
适才那一剑太可怖了，众人毫不怀疑，手持紫霄的卓越，绝对能横扫玄尊！
“卓越，你欺人太甚！”
不灭灵光闪烁不定，隐约间，竟显现出一副面孔，阴晴不定，蕴满了阴狠以及恐惧，他大吼道：“你敢如此，段家必定将你镇杀，令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他怒火攻心，惊怒交加，说话亦口不择言起来，竟拿段家威胁卓越。
“魂飞魄散？”
卓越仰天大笑，狂妄而桀骜，“段家又算什么？凭什么主宰我的命运？我此次回归九霄，自当与你段家彻底清算！”
“三十年前，我卓越不过孱弱幼儿，没能力掌控自己的人生，只能任由你们摆布，虚空放逐，嘿嘿……”
卓越眼神冷漠至极，嘴角的笑意充满了嘲讽，“但现在不同了，此次归来，我卓越一人一剑，必当向你段家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他屹立，不动如山，长剑斜指高天，冷眸如刀，锋锐之极，裹挟着一股无上的威势，横扫四方，令无数人惊悸。
“他果真对段家存着无比的怨恨呐……”
轮回帝阙，众人低语，神情无比复杂，一个段家子孙，优秀到近乎妖孽，让无数同辈仰望，却这般仇视段家，当真是命也运也，让人感慨。
“他有足够的理由仇恨段家。”洛城眼神淡漠，瞥了眼众人，冷笑着道：“若是我，必定掀翻你段家！”
众人色变，掀翻段家，这口气也太狂了吧？
“口无遮拦，你可知段家底蕴有多雄厚？你一个区区十多岁的孩子竟敢妄言掀翻段家，不知所谓！”
段天穹皱眉，冷哼道：“你可曾想过，即便你能掀翻了段家，又能如何？能改变当年的一切吗？”
“掀翻后……一切推倒，重新来过！”
洛城语出惊人，他微微沉默，而后望向段天穹，道：“掀翻又能如何？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那我就告诉你，掀翻了段家，能替他洗刷冤屈，寻回被你段家践踏的尊严！”
洛城凝视段天穹，摇头道：“难怪他不愿认你，你们本质就是两种人……”
“他孤傲自负，尊严高于一切，有仇必报，有耻必雪，换句话说，他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而你则优柔寡断，顾虑太多，且心底将段家看得太重，下不得狠手，如果以后你依旧如此，那你们两人必将背道而驰。”
洛城望着他，语含深意道：“不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更倾向于他的立场！”
众人一怔，默然不语。
段灵毓美眸凝望洛城，轻声道：“你究竟是谁？为何总是站在他的立场说话？”
她有预感，这个神秘少年，必然与卓越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我是谁……”
洛城自言自语，脸色微微有些沉重，而后展颜，粲然一笑，“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
镇帝山。
卓越持剑劈下，眼看段天狼那一缕残魂就要被劈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道恐怖的力量自星河深处射来，挡住了卓越这一剑，让紫霄凝滞虚空，无法下移半分。
卓越脸色陡然一沉，凝望虚空深处，眼底掠过一抹厉色。
“年轻人，要懂得适可而止，得饶人处且饶人。”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他语气平淡，毫无情绪的起伏，却给人一种无匹的压迫感。
“是……湮天大尊！”
轮回帝阙，段天穹等脸色剧变，惊骇无比。
“湮天先祖竟然出手了……”
段铉段霄面面相觑，神色惊撼绝伦，湮天大尊乃轮回段家至强者之一，法力盖世，早已臻至无上至尊境，堪称真正的天下无敌，但他早已遁世隐居，极少现世，就连段铉都从未见过这位先祖，没想到今日他竟然重现世间。
堂堂一代无敌大尊，为了救段天狼，更准确的说，是为了卓越，重现人间！
“那是传说中的湮天大尊啊，当世无敌强者，他竟然再现寰尘，这太惊人了！”
“大尊现世，必将掀起滔天狂澜，今日之事必定会传遍九霄天域，甚至在整个北星河都称得上大地震……”
“轮回段家共有三位无敌大尊，这湮天就是其中之一，据说段氏诸多后辈当中，他更倾向于段天狼……”
“传闻说，与其余四位人雄相比，他更希望段天狼继承段家，成为这一任的段氏之主！”
“难怪他会现身，此前恐怕一直藏身暗中注视着这一切，见段天狼即将殒灭，终于坐不住了……”
……
众人低语，眼中有敬畏，有玩味，他们清楚，卓越既然归来，那今日之事绝不会善了，更何况卓越手中还掌控着一柄诡异至强的无上神剑！
这柄怪剑能助他灭杀玄尊，谁敢说它不敌一位无上至尊？
嗡！
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浮现，他身着一袭黑袍，满头银发，面孔却若婴儿般细腻，无丝毫褶皱，双眸似星空般深邃，精神矍铄之极。
他很平淡，身上并无超级强者的威压与气势，他只是淡淡扫了卓越一眼，而后袖袍挥动，将段天狼甩于身后。
“段湮天？”
卓越盯着黑袍老者，双眸眯成一条缝，眼瞳深处隐有厉芒闪现，他冷笑着开口，语气凛冽，毫无恭敬之意。
黑袍老者微微皱眉，淡淡道：“本座好歹也算是你的先祖，你怎能如此无礼？难道这些年流荡在外，连基本的尊长礼仪都不懂吗？”
“礼仪？老东西，你算什么先祖？”
卓越仰天大笑，眼神桀骜，蕴着悲愤与冷酷，“老而不死是为贼，老东西，你不死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