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故事的女同学小鹂
“你觉得眼下我这般境遇，称得上好吗？”
你说穿越就穿越吧，竟遭逢这档子破事，说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小柒小心替她梳理着一头华发，又瞧她面色黯淡无光，知晓她心情不太美妙，却也并未附和，只笑眯眯道：“冷宫那么难熬的日子娘娘都已经熬出头了，往后只会越来越好，娘娘又何必忧心呢？”
小柒对着铜镜替她簪翠绿珠花，楚玉惜的目光却遥遥落在窗外一片春色中。过了好些会，才听她悠悠开口说道：“差人去光华殿通报一声，就说我身体抱恙，没法陪陛下用午膳了。”
小柒一愣，颇为不解道：“娘娘，您现下正蒙得盛宠……而且，您身子哪里又不舒服了，需要我去叫太医吗？”
楚玉惜扫视了一眼四周，眸色愈发冷淡，“昨夜好不容易睡了软枕，又有锦被可以盖，还有热茶随时奉着……一时还未缓过来，所以头有些晕。”
及此，楚玉惜还装模作样地扶了扶额。
小柒忍俊不禁，却也将她扯的慌当了真，“好，我这就去差人办。”
……
楚玉惜独自来到院中，晒了会暖阳后，又吩咐新来的婢女替自己准备了些糕点。古人一日不过两餐，离午膳还有些时辰，她是受不了的。
院中那个扫地的奴才瞧上去很是机灵，楚玉惜便将他唤到了自己跟前，随意问了些话。
才知新来的那个婢女名为小鹂，相貌虽普通，独有一副好嗓子，唱起曲儿来确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据说她先前是白露殿的婢女，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被调走了。”
“你叫什么？”
“娘娘叫奴才小圆子就好。”
“小圆子”，楚玉惜跟着念了一下，只觉得这个名字不错，“你家有几人，又怎么会进宫来，原先服侍谁？”
小圆子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大扫帚搁置到一边，才开口答道：“奴才听师傅说是他出宫将我采买回来的……”
小圆子伸手指了指正在另一边认真扫地的奴才说：“他啊，就叫小愣子。因为有些呆，但做事尚用心称职，所以留下来了。他是同我一起被买回来的，幼时的事我们也不大有印象，还是偶尔听师傅提起，说当年看我们可怜才给带进宫来。”
这深宫，无名无分，无依无靠的人大多干净。
许是觉得话题聊到这里未免有些凄凉，她便急忙开口说道：“你们且放心，用心做好份内之事，我自不会亏待你们。”
“奴才定当效死输忠！”
“娘娘，进去用些糕点吧。奴婢听小柒姐姐说您喜爱清茶，也备了一盏。”
声音果然如溪涧流水激石般清透悦耳。
用早膳时，楚玉惜想起了先前小圆子同自己说的那番话。小鹂原先是白露殿的人，而杨玉琼那人她也不是不知，必定是疑人不用，这姑娘怕是有什么秘密。
保不齐还是杨玉琼亲自安插在自己殿内的眼线，不过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而且她怎知自己会被封为贵嫔呢？
正念着，小柒一路走了进来，“回娘娘，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楚玉惜从青玉碟中捻起一块油酥就往嘴里送，正欲喝茶，刚送到嘴边却又放下了。
“油酥，还是和牛乳茶配些，以后要多注意。”
楚玉惜望向一旁的小鹂，她似乎有何心事一般怔在那里，目光也很涣散。
小柒见状，忙叫了她好几声，才见小鹂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同自己所看见的宫廷剧中的奴婢毫无二致，她本人其实不大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
便给小柒丢了个眼色，让她将小鹂扶起。
“我没有怪罪你，小鹂，你有什么心事，不妨与我说说？”
小鹂却吓得只顾着垂首摇头道：“奴婢没事，奴婢就只是一时分了心。”
“你我都知这后宫的阴沉险恶，想要平安活着成了时刻挂在心头上的目标。而你又有缘能进入芙蓉殿侍奉我，我们既是一家人，你也不必太拘束，以后有事就说，我们都会帮衬。”
“奴婢谢娘娘恩典。”
直觉告诉楚玉惜，这个小鹂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后宫目前也就佳丽三个，日日都很无趣，想要找个好姐妹一起玩都没有，也不知陛下何时会再选秀……”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又吃了好几块油酥。
趁着小鹂出去跟着清扫卫生，她交给了小柒一个任务。
小柒听完以后自是诧异，“娘娘怀疑小鹂的身份？”
“后宫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需得万事都小心。假手于人的人实在太多，我们不得不防。”
似是想到什么，楚玉惜沉了沉声，又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指证我和侍卫私通的那个婢女，她现在何处？”
“在魏昭仪的白露殿里”，小柒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语气都急促了好几分，“说来这事我也是气，当初娘娘可没少对她好，可她呢，偏受了魏昭仪的教唆陷害娘娘。”
只见楚玉惜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她把这笔账好好算算。”
用过糕点以后，楚玉惜兀自在院内闲逛了一会。瞧着花园里花红柳绿，她不甚喜欢，只觉得太过俗气，同殿外相差无几，毫无特色。
“命人去花房查看，看看有没有勿忘我……别名又叫星辰花，匙叶草，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花期。若是有，就命人栽些过来，再把这些移栽别处，我不喜欢。”
小鹂领命去办，楚玉惜正要看看殿内可有别处需要整改，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嗤笑，“看来你是胜券在握了，眼下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有这等闲情逸致，实在难得。”
小圆子一行人忙下跪行礼。对于他的突然到来，楚玉惜眼底也并未有过多的波澜，只笑着迎上前，欠身福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贵嫔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朕瞧着你气色倒不错啊？”
楚玉惜闻言，忙伸手扶额，小柒见势，便起身将她搀住。
两人配合得很是默契。
“回陛下，臣妾这头痛是一阵一阵的。”
叶寒司在心里冷哼一声，她还真是懂得避嫌啊，可他却偏偏不如她愿。
“朕知道你在冷宫里受了太多委屈，贵嫔且放心，朕以后会好好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