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古堡惊魂
七天后。
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天气阴沉下来,明夕手中的书已经翻到了尾页,抬头,看了眼对面墨绿色的墙壁,黑色的挂钟上面,金色的数字显示已经下午五点半。
还有一个小时,他就要回来了。
明夕放下手中的书,还没起身,女侍便端来一杯温热的牛奶,“王后,请用!”
“谢谢!”明夕端着牛奶,抬眸看了年轻的女侍一眼,“我说过,不要再这样叫我。”
“对不起,王吩咐过,我们必须照做。”女侍垂着头,不敢正眼看她。
“我想去花园走走。”明夕微微一笑。
“是!”女侍立即拿起黑色的薄绒宽袍替明夕穿上,这里的气候偏冷,比起海城的温度要低十度,海城现在还是炎热的夏天,而这里,似乎已经入秋。
走出房间,从长廊到楼梯,再到客厅,每隔三米就站着一个黑衣女侍,当明夕走到她们面前,她们的腰都会弯成六十度,等明夕离开,才会直起腰。
这个黑暗的王国,如同古代的皇室,封建而奴性,明夕虽然看不惯,却无法改变一切。
撑着黑色的雨伞,闻着淡淡的花香,在偌大的花园里散步,是明夕在这里的乐趣之一,她的世界已经渐渐变得狭窄,除了弹琴听音乐,看家庭影院,就只有在这里散散步,就连离开这个城堡,都不可以。
在这里七天,明夕还是很不习惯,除了这个灰暗的古堡,只有后花园,是明夕可以去的地方,仿佛一个庞大的笼子,虽然精致周全,却始终是个笼子。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女侍随身侍候,一举一动,都有人观察她的颜色,随时替她妥善准备所需的一切。
这个古堡叫做圣天堡,是尊王的宫殿,只有明夕和尊王两人居住,有一百多名女侍和仆人全心侍奉他们。
明夕时常会在一楼的大殿里弹钢琴,放悠扬浪漫的古典音乐,每当此时,那些女侍的脸上都会露出前所未有的浅浅笑容,这是她们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圣天堡因为明夕的存在而有了生命的气息,春天的气息。
离圣天堡不远的地方就是暗夜总部,站在花园里,明夕可以眺望那片银灰色的城堡,巍然屹立,孤傲冰冷。
高高的城墙将那片城堡围绕起来,像一个画地为牢的圈子,将他们围在一个局限,城墙上爬满了带刺的蔓藤,开着紫黑色的花,诡异无比。
虽然只是隔着不到千米的距离,但圣天堡却显得正常许多,虽然都是一样的灰暗,但至少,花园里的花都是正常的颜色,还会散发出清新的香味。
每天凌晨,明夕都能听见一阵整齐有序的喊操声,那些英武却略有些稚嫩的声音,都是发自孩子的喉咙,明夕大概猜得到,那是暗夜培养的新人,都是未满十六岁的未来杀手。
尊王每天早出晚归,像正常的上班族一样,但是明夕知道,他所做的事,一点都不正常。
她似乎能够闻得到空气里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午夜时分,她也时常被恶梦惊醒,似乎这个城堡里,到处都萦绕着枉死的幽灵……
“站住!”一个惊喝声突然传来,打断了明夕的思绪,还未缓过神来,一个黑色的小小身影就从院墙外跃了进来,直扑向明夕……
明夕惊愕的后退,两个女侍立即护在她身前,与那身影过了几招,就被对方打退,明夕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冰凉的东西就抵在了她的颈项,“别乱动,否则杀了你!”
纯熟的英文,冷酷却稚嫩的声音,明夕小心翼翼的偏着脖子,垂下眼眸,看着身侧,这个比自己矮半截的黑人男孩,卷典的头发,黝黑的肌肤,明亮却凛冽的双眸。
“你是谁?”明夕并不惊慌,她只是觉得好奇,怎么会有个孩子闯到这里来?他是暗夜正在培养的杀手吗?他为什么会闯到这里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帮我离开这里,否则,你的喉咙将会被我割断。”男孩咧着牙,凶神恶煞的样子。
“放肆,竟敢这样对王后说话。”冷琴从院外翻跃进来,身后带着四个高大的黑人。
“原来你是王后,那就更好办了。”男孩得意的笑了,手中的刀更用力的抵在了明夕颈项。
明夕挑眉瞪着冷琴,她知道,冷琴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暴露她的身份,这样,男孩更加不会放过她这个宝贵的人质。
“黑影,你因为受不了严格训练,竟敢从培训基地逃出来,知不知道这是死罪?”冷琴缓缓向前。
“那叫什么训练?那分明就是极度虐待,再呆下去,我不是死就是疯,还不如拼一拼,找机会溜出去。”黑人男孩愤怒的说,“快点让我离开,否则我就杀了王后。”
明夕心中一惊,暗夜怎么会这么残忍?居然这样对待这些未成年的孩子?
“混帐,当初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暗夜收留了你,现在我们严厉培训你,只是想增长你的能力,你居然忘恩负义。”冷琴厉声大喝。
“废话少说,快点开辆车来让我走,否则我就杀了她……”黑影已经有些着急了,因为大家都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车声,尊王回来了。
“你别冲动,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我就跟王说,让他放你走,好不好?”明夕温和的劝解。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尊王凶残无比,他会那么好说话放我走?”黑影的刀再度用力,明夕的颈项已经被划出了一条浅浅的小口。
“他会的,他会答应的,你还小,还有的是前途,不要冲动,先放开我,听话……”明夕继续劝说。
“你把我当小孩子?你以为……”黑影的话未说完,身体就突然僵住,一个身影闪电般冲过来,夺下他手中的刀。
明夕还没反应过来,黑影就倒在了地上。
明夕转身,竟看见黑影的喉咙被一条细长的铁棒捅穿了,血液汹涌而流,而下手的人,竟是那个年近七十,身材瘦削,肤色如腊的花匠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