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谪仙
双方对视了一阵，江凌外表平静，但心中却涌起了各种波澜。
妙音天师，对于他来说的确足够的特殊，在这样的无人小巷相遇，江凌清楚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巧合，一时间无法猜度对方的来意，也不知该以何种身份和态度来面对对方。
良久之后，妙音天师平静地点了点头，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江凌能感觉的出，似是对他表示了某种肯定。
“师......”
江凌忍不住开口，一下子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本想叫声师太，但见如同谪仙一般的妙音天师，却又莫名喊不出口。
妙音天师莞尔一笑说道：“你既然和萧乙已是夫妻，喊我一声师父也不为过。”
双方之间的感觉无形中被拉近了许多，江凌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问道：“您是来找我的么？”
妙音天师微微点头。
“是为了龙虎山的事情？”
“龙虎山一事不是已经解决了么，我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况且九巽被斩去一臂，乃是独孤大小姐所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听这么一说，江凌心头不禁有些紧张，生怕对方将事情记在独孤晴瑟头上，急忙解释说：“独孤晴瑟是我姐姐，这事虽然是她做的，但却因我而起，本身也没什么区别，师父要是想要问责，还是冲我来吧。”
妙音天师笑了笑说道：“我都说了，事情已经解决，又何来问责？独孤大小姐乃是有慧根之人，当日一战，龙虎山共伤十四人，残八人，但却并没有一人伤及性命，双方既是比试，受伤本就没办法避免，向来便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技不如人只能俯首认输，龙虎山毕竟是名门大派，难道还要再上门寻仇不成。”
江凌略显内疚地说道：“那师父是为了萧乙的事情......？”
妙音天师轻叹一声说道：“萧乙的事情乃是命数所定，这些和你也没什么关系，说起来，她的事情，我还得感谢你一声。”
“感谢我？”
江凌有些不解，妙音天师继续解释说：“命归命，理归理，萧乙虽然注定有此劫难，但此事毕竟和九巽脱不开关系，我身为她的师父，本该替她讨回公道，只是我身份特殊，无法为之，这件事既有你代劳，所以我感谢一声也是应该的。”
妙音天师始终语气平缓，态度和善，但江凌却感觉对方话语间隐隐有着将之前事情揭过，划上句号的意思，于是说道：“我和龙虎山没什么仇怨，但我身为萧乙的丈夫，这个事情不能就此了结，倘若萧乙因九巽受伤，我便取九巽一臂，萧乙因此丧命，我便要取了九巽性命，不死不休，绝无转圜，师父不用我再劝我什么。”
“你们既是夫妻，你如何选择我无权过问，若真有那一天，我只能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妙音天师平淡地回应了一句，对江凌来说已经算最理想的答案。
妙音天师说：“这些年九处一直是萧乙在经营，既然她不在了，你可有过接替她的打算？”
这事常海敬曾说起过一次，没想到妙音天师旧事从提，江凌思忖了一阵后摇了摇头说道：“我和萧乙毕竟是有区别，出身不同，身份不同，有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能够代替的，我清楚九处的重要性，如果由我来取代她，恐怕会让师父失望。”
本以为对方还要再劝，谁知妙音天师却毫不在意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随你好了，萧乙这孩子生性善良，虽为女子但身上却有着一股子正气，其实我要你继承的未必是她在九处的位置，而是她的本心。九处不过是个名头，是非对错，因人而异，因心而异。你身处什么位置并不重要，但时刻不能忘了正直良善之心，莫忘了初衷。”
江凌默默点了点头，将对方所说印在了心中。
妙音天师手中轻轻一拂，就见一枚小药丸平稳地落在了江凌的面前。
“看你的气色，应该是心中郁结未开，最近有有些修炼过度，心腑已有受损，这颗药吃了，对你的伤势有好处，另外修炼讲求循序渐进，顺应自然，若是一味求快，只会矫枉过正，欲速不达。”
“我......”
江凌有些欲言又止，对方所说的确是一针见血。
自从伤愈之后，江凌已变得沉默寡言，每日都在拼命的闷头修炼，从无懈怠，但大半年过去却进境微乎其微，另外能感觉得到，他的身体的确出现了一些问题。
江凌隐隐清楚，沈靖依所提供的修炼功法虽然均属上乘，但对于他来说，却未必适合，沈靖依也曾直言不讳，说沈家所修冰玄劲气，的确偏重阴柔，一向多为女子修炼，对于男子效果并不明显。
江凌不清楚妙音天师的具体修为境界，但可以肯定，对方绝对是自己所见过修为实力最为高深的一人，甚至沈玲珑，端木琳等人和她相比，仍旧有着不小的差距。
提到修炼，江凌忽然有些冲动，想要对方指点一二，但话到嘴边，又感觉有些荒唐，说到底，总不能去学习龙虎山的功法，却又用来对付龙虎山之人。
谁知妙音天师却一眼看清江凌的心思，淡淡一笑说道：“你是为你所修炼的功法发愁吧？”
江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说道：“我本是穿青人，族中虽有修炼，但多为秘术，一向不擅长武道和进境，静姐给了我一些沈家的功法，但练来练去却始终不得其法，感觉没什么效果，所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修炼下去。”
“功法本身没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拿了别人的东西，却没有变成自己的东西。谁说穿青人所修就不适合武道了？只是你还没懂得改变而已，我看过九巽的断臂，在他的手腕之上有一圈细微的伤口，应该是你以傀儡术的丝线，系住了他的手腕吧？”
江凌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东西都是雕虫小技，偶尔偷袭暗算一下还行，但毕竟只是丝线，并没有多大的威力。”
妙音天师没有多做解释，手中浮尘忽然一扬，就见六条丝线突然变长飞射而出，随后竟如钢针一般射入了一侧的混凝土墙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