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二 钱聪
“为什么欧阳兰兰和钱颖都认不出你来了呢？”
丛叶自听眼前的钱敏说他是钱聪时，就想问这句话。
“事情也真是稀奇，我的相貌，包括体型都发生了改变的事情，也是在跟着欧阳逢春回到住处后的第二天，早晨洗脸的时候发现的。后来，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天夜里疯狂拔那些能够变成绿光的青草导致的。”
对于一个只会普通世俗武功的人来说，丛叶也只能选择是那些青草化成的绿光使钱聪的相貌和体型都发生了改变。
“你接着说。”
丛叶本想接着问：你为什么不认下她们娘俩，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竟然成了“你接着说”四个字。
“至于叫钱敏这个名字是我离家之后就改的，一直就这么叫着。”
钱敏的叙述很长，也有些琐碎，不过大意如下。
最初交出身上的玉腓骨，师徒之间说的很清楚，钱敏告诉欧阳逢春说，这是他们千家祖传之物，虽知道内中必定藏有惊天的秘密，却从未有人参透过，所以才一直遗传至今。
欧阳逢春也当即表示，一旦自己参透了其中的秘密，不仅马上归还钱敏玉腓骨，而且要把其中的秘密一字不落地告诉钱敏。
钱敏也告诉丛叶说，为什么要献出家传的玉腓骨。其一是在外漂泊这么多年，终于遇见可以拜师的欧阳逢春，实在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二呢，则是寄希望欧阳逢春能够参透玉腓骨中的秘密。眼看钱家传到这一代，就剩他一人了，如果在自己手里还不能参透秘密，他害怕后继无人，害怕这家传之宝再也传不下去了。
其实，在丛叶看来，钱敏献出玉腓骨的最大原因，还在于他急于想知道里面的内容，不论是宝藏也好，还是修炼功法也好，别说钱敏都会惊喜若狂，换谁都不能免俗的。
“可谁知道欧阳逢春参透了玉腓骨中的秘密之后，竟然食言了。不仅不告诉我其中的功法口诀，甚至以尚未参透为由，再也不想归还玉腓骨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自从把玉腓骨献给师傅后不久，师傅的功力就开始突飞猛进。甚至，有一天夜里我偷偷看见师傅脚踏一黑色球状物质，歪歪扭扭飞行与半空之中。如果不是参透了玉腓骨中的秘密，他从何修炼仙人的功法？”
丛叶猜想，钱敏口中所谓的黑乎乎的物质，说不定就是铁魂石。以铁魂石不与物性接触，从不落地的特性，就算不是修士，只要武功可观，也是能够脚踩其上悬浮于空中的。
“还有别的吗？”
“当然。那次送他到丛大夫那里求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根本不是什么怪病，而是练内气导致的走火入魔。虽然我猜不出玉腓骨中是什么修炼功法，可是知道师傅之前只会极简单打熬内气的呼吸吐纳之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火入魔的。”
顿了顿，钱敏接着说：
“还有，每天夜里师傅居住的北屋东间，不要说有声音传出了，就算是捅开窗纸窥视，都什么也看不见。如果不是布置了什么隔绝阵法，又怎么能够做到呢？”
“所以你才让那只大黑狗夜夜伏在东窗下监视着师傅？”
“我就知道瞒不过丛大夫，想必那天夜里的情形都被丛大夫看在眼里了。”
“这能作为你连我都想毒害的理由吗？”
问出口后，丛叶就后悔了。
果然，钱敏语带怨恨地说道：
“霸占我妻女，难道还要感激丛大夫不成？”
钱敏抬眼看着丛叶，脸上带着一丝期冀的神色问道：
“丛大夫是不是曾经要挟师傅以修炼功法为诊费？而且，师傅病好之后，果真把玉腓骨中的秘密告诉了丛大夫？”
“这是你猜出来的？”
“早就听说丛大夫为人诊病可以以古籍做诊费，我就猜测过一二。那天在医馆中，虽然没有听见丛大夫是如何要求的，可我明显听见了师傅答应丛大夫的口吻。”
“不管怎么说，弑师之罪不论是在俗世练武界，还是在修仙界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我知道，事情既然败露了，我也没打算继续活下去。希望丛大夫能够把玉腓骨传给我的小颖，不至于让家传之宝在我手里断送了。”
“还有别的要交代吗？”
钱敏，或者说钱聪想了想说：
“没有了，想我从小痴迷修炼，十几年前抛妻弃女独自外出寻找机缘，不仅一事无成，反而把自己断送了。唉——。”
丛叶一直想从钱聪口中听到拿解药救活欧阳逢春的话，可是到现在都没听到一个字。
“如果你能救活你师傅，说不定他醒来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我这位师傅的脾性我还能不了解，别说我根本就没有解药，就算有也绝不能救活他。落在别人手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落在他手里是绝无幸理的。”
这一点丛叶倒也赞同，仅是自己看过玉腓骨内的功法口诀，欧阳逢春就有要除掉自己的念头，全然不念救命之恩，何况想要杀死他的弟子呢？
丛叶知道，以欧阳逢春如今的修为，那些毒药短时间内是毒不死他的，只要自己肯伸手，随时都可以救活他。只是，对于眼前的钱聪该如何处置呢？留给醒来后的欧阳逢春吗，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钱颖的亲生父亲，丛叶决定放他一条生路。
“如果我把玉腓骨还给你，而且告诉你里面的秘密，还放你一条生路，你会怎么做？”
丛叶的意思非常明显，我不想杀你，但是也不想你去打扰欧阳兰兰母女。尽管知道欧阳兰兰母女心中不可能再接纳钱聪，可是以欧阳兰兰的善良，面对突然出现的钱聪，肯定会非常纠结的。丛叶可不想让她们母女为难。不知不觉中，丛叶早已把欧阳兰兰和钱颖当做了和颜倾城、柏薇、云岚等同等地位的女人。
本就工于心计的钱聪焉有不明白丛叶话中之意的道理，几乎是立刻保证道：
“我钱聪必会远走天涯，再也不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而且为丛大夫立生祠，****磕头祭拜。”
“那倒不用，你在此等着。”
丛叶回到沟壑中依然昏迷的欧阳逢春身边，伸手在他胸前的衣襟中摸来摸去，竟然没有找到那根玉腓骨，丛叶可不相信他会不时刻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