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确认过眼神
“这家伙真的是疯子！”玉玮子有些无语。“就是正常下棋他也不是师尊的对手，现在竟然还敢挑战残局？！”
“或许步梵前辈对自己有信心……”阿琴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跟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玉玮子深呼吸一口气，一脸的不屑。“有自信算什么？那叫不知天高地厚！”
“年轻人果真还是有些胆量，不过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如果输了不但你搬不到救兵，你自己的功力也会永远的丧失。”
步梵咬了咬牙，又把肯定的话重复了一遍。
表面他在做选择，实际上他并没有任何选择，首先被北冥功吸走的功力他是一定要拿回来的，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才将修为提高到这个档次，绝没有可能这样坐以待毙。
另外这逍遥派的援助也是必须去争取的东西，因为丐帮大会时肯定鱼龙混杂，丐帮的各个舵主一定都会出席若不能在关键时刻抑制住回光返照丹的效用，后果将不堪设想，不过薛家要覆灭，就连整个丐帮都会毁于一旦。
所以这残局是无论如何都要一试的，因为试的话就还有一线希望。
不过到了残局这个地步，步梵就没有多少信心了，他前世时也曾经破过几道残局，但也都是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因素共同造就的成果，也是长期思量和摸索才决定好每一步棋要如何行进，倘若现在就给步梵一个他完全没见过的残局棋谱，说实话他确实就如玉玮子所说的那样，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也让我这老头子看看你的斤两……”
话音刚落，天空就突然暗了下来，本来阳光明媚的世界一瞬间阴霾笼罩，黑夜转瞬间降临，本来还有几分和煦的微风也变得突然凛冽呼啸。
而湖面之上此刻也被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那雾霭中若现若现的身影此刻也全然消失不见了。
然后就看到高高的天空之上突然浮现出一面由无数星星围合的棋盘，散发着闪烁明耀的光芒，如无数人注目的眼眸。
紧接着那天空棋盘之上，突然闪烁出一颗又一颗黑白相间的光斑，一道残局的棋谱慢慢浮现在每个人的眼前。
“这……这又是幻境吗？”薛紫凝被这玄而又玄的场景震慑到浑身发颤。“也太过真实，太过恢弘了些。”
“凝儿，这是虚空境的高手啊，他们所能达到的境界，所能做出的事情远远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猜测的……”
步梵自然也被这神乎其神的武功所震慑，想必这残局就是观棋台上棋盘的投影，把它投射到天际之上也只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残局的进展。只不过这位白衣男子用如此卓越的幻境功夫来投射这盘残局未免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唏嘘感叹这夜空奇观的时候，步梵已经在观察那星空上的每一粒棋子了，这确实是一盘残局，黑方中心地带的大龙已经到了势不可挡的地步，白子就像一个又一个的孤魂野鬼一般被封锁在了角落的阴影里。
步梵一点一点仔细地端详着，越看越觉得惊奇，因为这棋谱他很熟悉！
“这……这是烂柯谱，华国十大残局中我唯一在生前没有破解的一谱。”
一群人稍稍懂棋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生起万念俱灰的感觉，这烂柯局是华国十大残局之首，到今天为止已经接近两千年的历史。
这些年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家的棋道也在发展，当年的十大残局大多数早已被人们破解，唯独这烂柯局一直像座大山一般矗立在那里，无人可破。
烂柯谱的典故想必所有人都耳熟能详，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数人棋而歌，质因听之。童子以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而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质起视，斧柯尽烂。既归，无复时人。那人看了一盘棋之后，斧子都已经腐烂了，
再回乡里已经物是人非，沧海桑田，而他所看所观，正是千古残局烂柯局。
当然这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已，但从这玄奇的故事中也能知悉这烂柯局到底有多么复杂，多么难以破解。
这一谱除了是棋局之外，更多一层的意味则是对人生的感叹，岁月长河从不为任何人而停歇，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故事里那个烂柯人不就是步梵自己吗？他就像沉睡了一千年一般，醒来的时候之前的故人都不在了。
“哎……想不到又回到这局棋谱上了，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步梵前世最后一次来逍遥谷，所作的事情就是和逍遥子一起切磋棋局，所下的棋谱也正是这烂柯谱，其实当时步梵已经对这棋谱的破解之道有了些许见解，破这棋局也就在几子之间。
但无奈那次离开之后，江湖就出现了最大的动乱，一意孤行的他意图用武林取代朝廷，然后将番邦敌国都赶出中原，谁知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最终他也陨落泰然山。
当认清是烂柯谱之后，步梵心里也长长舒缓了一口气，这棋谱对他来说也不陌生，只要他稍稍回忆一番，便有取胜之可能。
“年轻人，看够了吗？如果看够了，那我们就开始好了。”
“前辈我们开始吧！”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吸力便朝着步梵涌来，他根本无力反抗，便被直接吸进了浓浓的雾气之中，等到他睁开眼时，人已经坐在一个冷冰冰的座位上了，双脚之下便是不断流淌的水面，而摆在他面前的则是一个晶莹透亮的冰晶棋盘。
他缓缓抬起头，想去端详一番这虚空境的高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色气质。
他清楚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坐在他对面的那位长者，看起来依旧很年轻，肤色如冰雪般白皙，脸上甚至比少女还要光滑，不管是双鬓还是头额都不找出一丝白发。
逍遥派的人就连那些小弟子都可以改变容貌，更何况是师尊这样的人物了。
所以这个画面步梵并不觉得有任何稀奇。
但他看清那人的脸庞时，他整个人都感觉被虚空给撕裂开了，前世今生的记忆如同洪流一般将他打得晕头转向。
那看透世事的眼神，还有那苍茫沉浮之后依旧淡然的神态，这天下绝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这张脸他实在是太熟悉了，纵使是只剩一个轮廓，他也能一眼就认出真相。
“逍遥……逍遥子！”
步梵在心头默念了几句。
“逍遥子，原来是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