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是什么事这么急？
  能有什么事, 不过是他怕她不肯出来而随口扯的谎罢了。
  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可霍悠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等他回答, 大有“你不给我个满意的答案, 我誓不罢休”的架势。
  其实霍悠我也是在逼着沈概直面一个一直被他内心所逃避着的问题。
  沈概沉默不语。……准确答案，他心中已然有数。
  她的眼眸清澈，眼底布满细碎的光,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现在这双眼睛正紧紧凝着他, 不依不饶。
  沈概刚想开口，她又说：“我不听假话哦。”
  简直难缠。
  沈概神色稍顿, 看不出什么情绪, 轻点了下头：“嗯, 知道了。”
  这话像是含着几分宠溺和纵容似的, 懒懒散散的, 却分外勾人, 霍悠我还是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耳后却悄悄泛起了红。
  “霍悠我, 刚才你真的想答应吗？”沈概转而问道。
  他不答反问, 她等了那么久的答案也没等到, 反而还被抛了个问题回来。霍悠我撇撇嘴, 不太情愿地回答：“没有啊, 我想要就要, 不想要就不要, 余洛逼不了我。”
  “哦？这么说，你本来就不想竞拍余洛？”
  “是呀。”
  这与她昨晚所说并不相符，沈概微愣, 没想到还有这个他不知道的变数。也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白费了一番功夫。——合着就算没有他的出现她也不会答应？那, 他出现做什么？把自己陷入这样尴尬的回答不上问题的境地做什么？
  他内心翻涌，脸色勉强维持着不变，继续问道：“为什么不要？不是挺喜欢么？”
  霍悠我感觉他的声音语调有点奇怪，像是在刻意地隐藏别扭，刻意地……故作正经。可看他脸色，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她也只能道是自己多想了。
  霍悠我耸耸肩：“不要就是不要，不需要为什么。”总不能说她看不上余洛，看上了他吧？更不能说她看上了他的脸，觉得余洛不如他所以不要吧？
  怕这个家伙继续问下去让她应付不住，霍悠我赶紧反客为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是我先问的。”
  这么一小会功夫，沈概在心里已经准备好了理由，“刚才沈氏开会，临时决定给西区增加投资，但增加多少还得跟你们这方商议。”
  霍悠我：“…………”玛德别怪她骂人，这他么可是下班时间！他们现在在迷迭啊，他在这说什么西区说什么投资？是来找揍的吗？
  沈概轻咳一声，给自己找补：“我觉得这可以算得上是急事吧？毕竟明早就要整理策划书了。”
  被人追到迷迭要她去工作，就像是被扯着衣领拎着写作业一样，霍悠我的心情格外不美丽，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那就回去呗。”
  她异常地冷漠，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她的不开心。
  沈概或许也是有那么点良知的，轻飘飘地补了一句：“我想做点夜宵吃，顺便给你做点？”
  波斯猫炸得跟只刺猬一样的毛被一只大手轻轻抚住了。
  霍悠我挑了下眉，“吃炸鸡？”
  “……那待会叫外卖吧。”
  霍悠我闻言，及时刹车，改口道：“等等等等，吃面吧？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外卖她自己会叫，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可以变成叫外卖？差点失策！
  沈概轻笑，也没为难她，而是很好说话地说：“那就去趟超市。”
  霍悠我的心情瞬间被治愈。
  霍悠我的车停在唐沁无家，刚才是坐唐沁无的车来的，而现在那只鹧鸪应该也是不可能出现的，于是她心安理得地蹭上了沈概的车。跟上次去东城区时周近歌开的那辆车不同，这辆应该是沈概的私车，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到了超市，她想下车的时候，却被沈概拦住，“你在这等我就行，我很快就回来。”
  “我不用去吗？”
  “不用。”他简单说完，便开门下车。
  随着他下车，霍悠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又长又直，下车时弯曲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她完全可以开始幻想西装裤下的那双腿。门关上，她被挡住了视线，这才略有些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极带侵略性的目光。
  霍悠我补了补口红，看着镜子，嘴角微挑，妩媚一笑。他可真当她是个不涉世事的傻白甜，还真找了个一本正经的理由来回答她的问题。她明明说了不听假话，他也答应了，可他还是说了假话呐。她看上去有那么好骗么？
  霍悠我擦了擦不小心涂出唇线的口红，笑容恣意。喜欢就是喜欢，在意就是在意，不想让她拍下余洛就是不想，何必遮遮掩掩呢，男人？
  她收起镜子和口红，纤细白皙的手指勾起小吊带的细带子，她笑眯眯地思考了下，不让她下车，是绅士，是周到细致体贴，还是占有欲强烈？
  谁知道呢。
  唐沁无给她发了无数条微信，直到这时候霍悠我才有空看，她粗略扫了一眼，大多都是废话。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沈概带走你做什么？我都不敢跟出去，我怕打扰你们的花前月下啊啊啊】
  【沈概做什么做什么？表白吗？？】
  霍悠我回了一句：沈概胆小死了，不敢表白。
  唐沁无：？？？怎么了怎么了他真的要表白啊？啊啊啊啊啊啊
  霍悠我实在不明白她在激动什么，无奈又好笑。
  唐沁无：出息点，别答应得太快，你给我吊着他！不许拜倒在美色之下！
  霍悠我：……我是那种人吗？
  唐沁无：你不是吗？？？
  霍悠我默默闭麦。好吧，她是。
  霍悠我问了下余洛怎么样了，唐沁无说：你走后他跟着下台了，主办方竟然也没逼他，竞拍就这样结束了。他营造出了好深情的感觉啊？
  深情吗？
  霍悠我不置可否，中断话题，因为沈概回来了。
  “还真的挺快欸。”霍悠我夸了他一句。
  沈概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霍悠我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她眼珠子转了转，随口问起西区的一些数据。
  沈概既然是临时找的理由，那他就不一定答得上来这些。——霍悠我还在想着逼逼他。
  却没想到，沈概从善如流地回答了，连表情都没变。
  霍悠我不知，沈概从小记忆力超群，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他之前恰好翻过这个文件，是以这时候答起来根本不是问题。
  霍悠我撞了南墙，不得不回头。她真是服了沈概了。
  她撅着嘴，目视前方，再不说话。
  这个沈概，比她爹还难对付。也不知道当年她爹是不是也这么钢铁。
  沈概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
  回到御溪湾，时间还很早，早到如果不是沈概出现霍悠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回来。
  霍悠我怨念深深，若非看在美食的面子上，她一定要生一下气。
  沈概刚打开门，路小麒就跑过来了：“哥哥哥哥！”
  看到霍悠我，他接着喊：“姐姐姐姐！”
  他手中拿着手机，手机里传来声音：“小麒，你在叫谁姐姐？”
  沈概脸色微变。
  路小麒在跟路涟视频。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路小麒已经回答：“是哥哥的朋友哦。”
  整个屋子顷刻间充斥满路涟惊喜的声音：“是吗？快把摄像头转过去，妈妈跟姐姐打个招呼！”
  摄像头对向霍悠我，霍悠我一愣。她下意识看向沈概。
  怎么个情况？谁？
  而落入路涟眼里，这都是这小姑娘对沈概依赖的体现啊！这摆明了就是一对啊！天呐！她儿子脱单了呜呜呜出息了呜呜呜——
  沈概按了按太阳穴，解释说：“这是我妈，不好意思，她有点……热情。”
  这看上去可不是“有点”热情哦。
  霍悠我跟她打了个招呼：“你好阿姨，我是沈概的合作伙伴，我来谈工作。”
  她撇得太清了，一句话而已，就撇的干干净净。
  路涟闻言，在心里对他们的关系重新下了定义。合着这笨儿子还没追到人呢，真是白夸他了。
  路涟笑道：“你好呀小姑娘，你在那儿可别拘束，就当成自己家就好了。祝你们合作顺利啊，下次我去晋城给你带b市的特产昂！”
  “好呀。谢谢您。”
  沈概接过手机，“我们还有事，就先挂了，再见。”
  “知道了知道了，再见。”路涟叹口气，她都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
  不过也不枉费她专门把小儿子送到大儿子身边了，这不，就让她给发现了新情况！她就说嘛，看上去再冷的大儿子身边怎么也不可能连个异性都没有。
  沈概去书房拿了资料给霍悠我，让她先看，他去煮海鲜面。
  路小麒眼前一亮。他这趟来得真是太对了，从来没见过哥哥这么经常下厨。
  霍悠我心中狐疑，这个男人到底哪来的本事，随口胡诌的话都能圆得这么好？
  还是说，她误会了？或许他真是为了这事去找的她？——霍悠我才不信呢。
  她翻了翻文件，心中有数，很快便定下了数据。无需跟任何人商量，她有绝对的决定权，只要她觉得可以那就可以。
  沈概的面也做好了，喊他们去吃。
  海鲜面里放的东西如果多的话，手艺差点的人做出来就算好吃也不好看，不然就是就算好看也不好吃，真正做到色味双绝还是有难度的。
  而面前几碗面都很完美地做到了色味双绝。
  路小麒跟霍悠我双双扑了上去，霍悠我突然觉得什么迷迭，什么余洛，她抛弃是正确的。
  沈概递给她一双筷子，霍悠我的眸光从他手上掠过，移开。
  他的手上沾了水滴，指节处有两滴。
  霍悠我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怎么办，她竟然想亲掉那两滴水珠。
  完了。
  “尝尝？”沈概俯身在她旁边问。
  距离并不近，很正常的距离，可霍悠我差点惊得把筷子拿掉了，她捏紧筷子，定了定心神，“哦哦，这就尝，一定很好吃哈哈哈。”
  沈概神色自若地起身，坐在她旁边，开始享用起他的那份海鲜面。
  好吃还是真的好吃的。
  路小麒的那碗吃得干干净净，连滴汤都不剩。
  霍悠我好奇问：“沈总，你是专门去学过厨艺吗？”
  若非见到沈概，若非吃了好几次他做的饭，无论如何她也不信上流圈子会有男人厨艺这么好。
  反正她的那些“狐朋狗友”是肯定没这厨艺的啦。
  “留学期间吃不惯外国的食物，就顺便学了一点。”
  一点？
  这叫一点？
  霍悠我家里这么多年换过不少厨师，加上来应聘过的怎么也有两三百个，可是没有一个像沈概这样，就算只是随便做做都能让她爱得不行，吃得干干净净。
  要么是他太太太谦虚，要么就是他们八字太太太合。
  路小麒插了下嘴：“未来的嫂嫂一定很幸福，因为她想吃什么，哥哥就会给她做什么。”
  沈概瞥了他一眼。这小孩儿是不是被路涟耳濡目染了？
  而霍悠我听到这话，还真是难得地动了动心。这话是不错。唉，真羡慕以后的沈太太呐。
  她艳羡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笑，像是在看待别人的事情。
  沈概凝视着她，“放这儿吧，去书房。”
  霍悠我说：“那可不行，你做饭这么辛苦，我得承担洗碗的业务啊。虽然我喜欢蹭饭，但我也是有良心有底线的好姑娘。”
  说话间，她收了碗，——放进洗碗机。
  路小麒：……
  他差点就听得动容，以为姐姐要撸起袖子洗碗了。
  姐姐不愧是姐姐，说得比做得好听这么多！！
  沈概神色慵懒地站那儿等她，没有路小麒那么惊讶，似乎是已经习惯了。等她弄完，才把她带进书房。
  “数据确定好了吗？”
  霍悠我在纸上刷刷刷写了一串，“确定好了，喏，你看看。”
  沈概看了一眼，大抵心中有数。
  “嗯，这就行了。”他收好文件，“明早开会再议？”
  “ok，那我回去咯。”霍悠我吃饱喝足，转身即走。
  “慢走。”
  沈概悠闲地坐在那儿没动，目光却紧锁她离开的背影。
  今晚发生的种种，连他自己都不曾料到。
  不曾料到只是看着她竞拍他都看不下去，不曾料到他会那样失态地带走她，不曾料到他的心思早就发生了变化。
  沈概闭了闭眼，薄唇紧抿，下巴绷直。
  霍悠我，霍氏唯一继承人，晋城霍饶一的掌上明珠，晋城傅家唯一的外孙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身家难以数计。
  她是个不该招惹也不能招惹的女人。他早有耳闻，也从未想过招惹，只是想完成这次合作便抽身离开，不管留不留在晋城发展，反正也不会跟她再有太多联系。谁能想到……
  相识至今，他以为他未动旖念，也因为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以一直有意无意地都有在控制自己。没想到他还是失败。
  情爱二字，纷纷扰扰，纠纠缠缠，并非什么好事。
  沈概眉心紧蹙。
  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些心思？
  是第一次在迷迭见到她？还是在星珑时的偶遇？还是跟霍饶一周近歌一起的那次晚餐？还是……
  沈概想着想着，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的交际的确是过多了。他这近三十年的生命中，从未跟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这么多的交际。
  手机震动了一晚上，沈概心烦意乱，索性拿起手机想冷静一下。
  他们这几个人有个群，群名是许执起的——“b王”。
  被所有人轮流吐槽了一遍，但许执人如其名，固执得就是不改，别人改了他也要改回去，索性就随他了。
  女人挺喜欢微信聊天，男人却比较少，要么见面说，要么打电话，所以这个群平时还是比较冷。而现在，这个并不常聊天的群里热闹喧天，消息已经99+。
  他拧了下眉，直觉跟他有关。果不其然——
  ［许执：你们绝对想不到刚才沈概的那个狗样子哈哈哈哈］
  ［林扬白：他急了他急了！我这辈子能见到这一次，值了！］
  ［许执：余洛叫霍悠我的时候沈概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哈哈哈］
  ［应齐：……tmd我今晚为什么不去？？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卧槽］
  ［林扬白：我也后悔］
  ［应齐：你后悔什么？］
  ［林扬白：后悔我没拍下来哈哈哈哈］
  ［许执：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个狗东西］
  ［林扬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一次这场面，啧啧啧］
  沈概自己都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反应、脸色，听他们描述，只感觉他们说的是另一个人。因为这真的太不像是他本人。
  ……原来他也会因为一个人而如此反应，如此紧张。
  他微叹了口气。
  林扬白他们还在群里嘲笑得热火朝天，沈概突然出现，连发三个微笑。
  群里中止了聊天，但也只是几秒钟，便开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刷屏。
  沈概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群男人幼稚的行为。
  很快，哈哈哈停了，他们开始正经起来。
  ［许执：老大，真看上霍大小姐了？］
  沈概年龄稍长许执，幼时刚认识他就这么喊沈概，一直喊到现在，其他几个莫名其妙也跟着他一起喊。
  沈概不知如何作答。
  若对方是别人，他不论想合想弃，应该都没有现在这么纠结。想在一起不是什么难事，不想在一起他应该也会很容易地放弃。
  可现在对方是霍悠我，想在一起，中间有一万道难关，让他说出不想在一起，他又万万说不出口。
  他们之间可不是简单的“看没看上”的问题。
  许执等了一会，才等来沈概的回复：［再说吧。］
  哟呵，这么纠结呢。
  ［林扬白：想追就追啊，再说了，路姨也急得不行了，你追的话她一定支持的］
  ［沈概：不是因为她，跟她无关］
  应齐灵光一闪，敲着字：［是因为霍饶一？哈哈哈哈要是他知道闺女跟你谈个生意而已你就惦记上了她，他一定想宰了你哈哈哈哈哈］
  幸灾乐祸都快溢出屏幕。
  要知道，霍饶一就这么个女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他们远在b市都有所耳闻霍家大小姐有多受宠爱。
  沈概扯了下唇，放下手机，闭目深思。
  -
  霍悠我洗完澡，什么事也没做，躺床上跟唐沁无打电话。
  她脑子很乱，心也很乱。
  霍小公主没心没肺二十五年，平生第一次烦恼这些。
  她幽幽道：“我又不傻，为何他把我当傻子。”
  该表白不表白，很容易单身一辈子的！
  唐沁无嘁了一声：“那假如他真表白了，你答应？”
  “不答应啊。”霍悠我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地果断回答，又不可思议地反问：“我看上去有那么巴不得想答应吗？……有那么明显？”
  “有，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每次看他，都跟我家西米看着罐头一样。”
  西米是唐沁无养的狗狗。
  “……闭嘴闭嘴。”霍悠我难得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
  唐沁无接着说：“反正你又不答应，那你管他表不表白。”
  “那还是很重要的啦，因为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我太自恋才错以为他喜欢我。”
  唐沁无笑倒在床上，霍悠我真是她的快乐源泉。不过沈概对霍悠我，她这个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你放心好了，我给你打包票，他一定喜欢你，你们之间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今天他的那个脸色你没注意到吗？紧张兮兮的，仿佛下一秒你就要很余洛私奔远走高飞了似的。”
  是吗。
  霍悠我若有所思。
  “可是……老唐，那是沈概，我觉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霍悠我声音渐渐低落，“而且我就看上他的脸，这样肤浅的爱情也不会长久的。”
  前面她说的还挺正经，唐沁无认认真真地听着，谁知道她后面说着说着又歪了，唐沁无差点给她跪了。她笑嘻嘻地说：“你怎么就知道你只看上了他的脸呢？你又没见过他身材，你怎么知道你不会也看上他的身材呢？”
  霍悠我惊呆了，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的第一句就是：“卧槽，我怎么没想到？不愧是你啊唐沁无，果然比我还不要脸欸。”
  唐沁无娇羞一笑：“怎么说话呢～”
  而霍悠我已经惦记起了新的东西： “快教我，怎么才能看到他的身材？你觉得我约他游泳怎么样？”
  唐沁无犹犹豫豫地提出疑问： “泳池play？”
  “……老唐，我们的思想可以纯洁一点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