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长大了

  霍容本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但事实证明，沈让的确变化很大。
  他竟然——亲自送她到班级门口。
  上次被他送到门口是什么时候？
  哦, 小学二年级。
  霍容有些诡异地瞥他：“哥, 你直说，你想干嘛？你别这样，我害怕。”
  沈让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想多了。”
  霍容嘟囔着, 她才不信。事出反常必有妖！
  桑愿听着歌抱着奶茶往教室走，跟兄妹二人正面遇上。
  她的长发落在肩上, 几绺滑下了肩, 跟她的性子一样慵懒。
  “嗨。”桑愿挥挥爪子。
  沈让立马挥了回去, 不小心一巴掌打在霍容手上。霍容嗷呜一声, 愤恨地推走沈让, “我不要你送了！你给我去上你的课！混蛋！”
  沈让：“……”
  他的额角青筋一跳, 忍着打死霍容的冲动，无奈地跟桑愿点了下头，“那我先走了。”
  桑愿哎了一声, “再见。”
  沈让捏了捏拳。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
  霍容跟桑愿勾着肩膀往教室走, 好像在说着什么笑话, 桑愿笑得肩膀在颤。
  沈让第一次嫉妒霍容。
  “沈让！你好, 我……”有个女生突然出现, 脸色通红, 不敢看他, 只双手捧着一封粉色的信，怼到他面前。
  沈让狭长的凤眸里是没有人的，脚步连一丝停顿都不见, 直接离开。
  女生红了眼眶, 死死咬着唇，又不敢追上去。
  她又安慰自己，这样谪仙一样的人物，肯定是看不上谈恋爱这种事情的。
  晚自习开始了，霍容停止了说话，桑愿慢吞吞地收起手机，开始写卷子。
  唔，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东西，一张两张三四张，五张六张七八张。
  桑愿用了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大致写完了十来张，收拾整理的时候，刚写了她的一半的霍容懵懵的，“你怎么这么快。”
  桑愿淡定地拿出一张跳级申请表。
  霍容懵了：“……怎、怎么了，你要……你要跳级？”
  桑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高一的课程太无聊了，对不起容容，我可能要抛弃你了。”
  霍容表示有被伤害到。
  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你要去高二还是高三？”
  “高二，想进实验班。”
  晋城一中的高二和高三都只有一个实验班，考试是唯一一个进入途径，数百上千的学生中只有三十个成绩最好的学生才可以进去。
  霍容又被伤害到了。
  她当然知道那个班有多难进去了，因为沈让就在那个班，为了进去，很少看书的沈让都难得翻出来看了几天。
  “我交完申请去考个试就行。就是不能陪你了。”桑愿叹了口气，揉了揉这个小可爱的头，“不过没关系，我会经常跟你出来玩的。”
  “你怎么不暑假就申请呀？”
  “暑假跟我爸去采风了，没来得及。”桑愿憨憨地笑了下。
  霍容感觉心口已经被插满了刀。
  她整个暑假都在读书啊喂，这人简直跟她哥一样变态！
  -
  晚自习回到家，霍容闷闷地踢掉鞋子，又很没出息地蹲下来把鞋捡好。
  沈让瞥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谁惹你了，小炮仗。”
  “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喜欢的同桌！”
  沈让终于正眼看她，“然后？”
  “她要走了，呜呜呜呜……”
  “去哪？”
  “跳级去你们那里了！”
  “几班？”
  “都说了是你们那里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沈让的嘴角一勾，好心地安慰了下她：“还在一个学校，怕什么。”
  这安慰等于没有，霍容换了鞋就蹬蹬蹬跑去厨房了。
  霍悠我将这一幕纳入眼底，终于发现儿子是哪里不对劲了。
  这……
  是要早恋的节奏呀。
  她的眼底涌起一股极浓的兴趣，去找书房里的沈概。
  “盖盖，盖盖——”
  沈概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点。”
  沈先生爱面子，不想让孩子知道他的小名。
  霍悠我压低声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的，迫切地想要告诉他：“让让好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耶。”
  沈概抬眉。
  “真的，刚才容容说起一个女孩，让让各种询问呀，问得要有多详细就有多详细。我可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哦。”
  沈概揉揉她的脸，“那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呀，我觉得他会追到人的，实在追不到我再帮他！”霍悠我很深明大义地说，“就是好想看看那个女孩。我是真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才能拿下沈让这座冰山。”
  沈概给她出主意：“你去接送一下他们，一定可以看到。”
  霍悠我的八卦之心已经压不住了。她决定明天就去跟司机师傅抢一下工作。
  “好了，出去吧，吃夜宵。”沈概牵起她的手。
  “事情处理完了？”
  “刚处理完。”
  “盖盖，你不想我吗？”霍悠我话锋一转，手指突然勾上他腰带上的金属扣。
  沈概眼眸深邃幽波一转，下一秒便就势将人压在门上，咬住她的锁骨。
  两个在楼下吃夜宵等出差回来的爸爸的孩子似乎已经习惯了，吃完夜宵，人还没出现，他们也没去找，各自回房去了。明天再见吧。
  沈让找霍容要来了桑愿的微信，美名其曰：“她是你的朋友，我作为你哥哥，肯定要给她提供些她需要的帮助。比如她备考时有什么不会的题……”
  他还没说完，霍容就把微信推给他了。
  霍容：“哥哥，我太感动了。那辛苦你了哦，你一定要照顾一下她，她软软糯糯的，太容易被欺负了，回头给你买个贵贵的生日礼物！”
  上次她忘了沈让的生日，临时买了双袜子，被沈让嫌弃了一年。
  沈让随口应了。
  生日礼物不重要，要是……到时候别说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了，他一定给霍容包个大红包。
  沈概发了验证过去，备注：你好，我是沈让。
  桑愿擦着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沈让要加她。她先去问了霍容。
  霍容解释：我让我哥帮忙照顾你的，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问他呀，他是学霸！
  桑愿感激坏了：谢谢容容！［爱你］
  她赶紧通过了沈让的好友申请，发了个可爱到表情包过去。
  “愿宝，该睡觉了。”桑爸爸走进来，见她头发还是湿的，顺手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吹干再睡。”
  桑愿被桑爸爸一打断，瞬间忘了沈让的微信。她收起手机，跟爸爸说着话。
  吹干头发，她爬上了床。
  而另一边的沈让等不来她的回复，不由开始胡思乱想，他的回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才不回他了？
  对话框里，她发了一个表情包，他发了一行字：桑愿是吗？听说你要跳级来高二？
  ——态度太硬了？
  ——他是不是应该温柔点？
  -
  第二天早上，沈让和霍容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发现霍悠我不在，只有沈概在。
  他们仍然是已经习惯了，问都没问，只跟沈概打招呼。
  沈概指着桌上的礼物盒，“给你们带了礼物，待会吃完早餐可以拆。”
  霍容一把抱住他胳膊：“谢谢爸爸！”
  沈概温和地笑了下，揉着她肉肉的脸，“快吃饭。”
  怀疑了一晚上自己是不是让桑愿不高兴了的沈让看了眼桌上的礼物盒，有点——
  想要霍容的礼物。
  拿去哄一下桑愿？
  吃完早餐，霍容欢天喜地地去拆礼物，拆完后发现是一条水晶吊坠，雪花的图案，晶莹剔透。
  沈让也没急着拆自己的，低声跟霍容说：“你昨天不是说要送我一个贵贵的生日礼物吗？就这个吧。”
  霍容：“……”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距离你生日还有十个月啊哥！而且，而且……这是女孩子的首饰，你要它干嘛？”
  沈让轻咳一声：“我有用。回头出去给你买个新的。”
  霍容还想抗议一下，沈让已经开始威逼利诱。
  她根本不是沈让的对手，很快就心不甘情不愿地乖乖交出了吊坠。
  “给你给你，讨厌。”
  不过她也没在意，一个吊坠而已，哥哥想要那就给他好了。
  偷偷围观了这一幕的沈概开始深思。或许……他下次得多买一份礼物？
  -
  俩孩子一走，沈概又回到了卧室去找霍悠我。
  她昨晚被折腾累了，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睡得正香呢。
  可沈概出差了几天，昨晚那几下他根本不觉得满足。他看着她的睡颜，动手拨了拨她长而翘的睫毛。
  可没把她弄醒，反而拨动了他的心弦。
  沈概丝毫没有把人折腾得太累的愧疚心，很过分地再次亲下去。
  过分实锤。
  霍悠我下意识推他，却根本推不开。她嘟囔：“臭沈概，我想睡觉……”
  “喔喔乖，待会再睡。”
  霍悠我有些崩溃地想，今天又要旷班了。
  这些年在沈概的“努力”之下，她已经成功地从迟到“进步”到了旷班。
  -
  桑爸爸这几天都在家，早上亲自送女儿去上学。
  平时自己坐车，一边坐车一边玩手机的桑愿难得一早上都没碰手机，乖乖回答着爸爸的各种关心。到学校后开始早读、上课，她也没机会碰手机。于是某网瘾少女居然戒了一早上的手机。
  沈让已经快恨不得穿越回昨晚把那条消息撤回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她不回他？他想不通。
  放学的时候，铃声一响，沈让就拿起书包冲了出去。跟风一样。
  动静有点大。
  还在黑板上板书的老师有点懵地回头，“怎么了？什么声音？”
  全班齐齐帮忙掩饰：“没有没有！东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