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奢华诡异的包厢犹如修罗场本场。
  明明四周墙还立的好好的, 可宋灿莫名觉得四周嗖嗖冒凉风。
  太可怕了。
  饶是宋灿觉得自己在同龄人中还算挺成熟的, 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她可真是太嫩了。
  瞧瞧，瞧瞧那边。
  不远处的陈启臣，脖子上青筋都起来了。一张成熟俊脸上红中带着绿, 绿里点缀着黑。
  她朵姐真是太狠了。
  犹如喜马拉雅上的女战士双手举着长枪迎风坠落, 然后，嘶拉一声把陈启臣扎了个对穿。
  “灿灿来啦！”
  垂着头的时朵抬眸, 看到宋灿瞬间一双美目染上霞光，含笑着迎上来, 直接张开手臂把她揽在怀里给带走了。
  视西慕如无物。
  “呵”, 西慕站在原地冷笑。
  “姐姐, 这是……怎么回事啊？”宋灿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时朵，然后好奇的问。
  闻言时朵笑的美艳动人, 波澜不惊，“我也不知道啊，来就来呗。”
  拉着宋灿在沙发上坐下, 时朵笑着看她，眼底都是笑意。能看出来见到宋灿，她是真开心。
  “最近怎么样？姐姐最近好忙, 都没办法联系你。”
  “这不今天终于有空了, 就让人来请你们吃顿饭。”
  嘶, 这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宋灿压低声音小声的问，“姐姐, 真要结婚呐？”
  “这还有假的？”
  “可是，姐姐, 我看启臣哥也很喜欢你, 也许他当初……”
  一下被时朵抬手止住了，时朵侧眸认真的看着宋灿，唇角的笑意也淡了一些。
  “灿灿，当初，我们就不提了。”
  “你们两个最近挺好？一起过来的？”只要不说自己的事，时朵的笑容就很真切，歪头调笑着打趣宋灿，眼底的羡慕遮掩不住，“你看我就说慕哥挺好。”
  “听说他的专辑还是专门自己画的呢，没想到慕哥还挺浪漫的。”
  “意思是你在他黑暗中世界中撕裂出一道光，是不是？”
  说完时朵仰头长叹，眼角含着微微泪光，低声呢喃，“多好呐。”
  哗啦一声，玻璃坠地破碎的声音。
  侧头一看，那边一地的碎玻璃片混着褐色酒液，酒瓶不知道是谁扔到地上的。
  陈启臣站起来大手攥的紧紧的，双眼猩红盯着对面的男人。
  时朵听到声响面色平静的转过头看着，缓缓起身抬步走过去，在流了一地的酒水边缘站定。
  像没看到激烈的交锋一样，眸色平静的看着两个男人，“你们聊完了？”
  眼神在两个男人中间扫过去，蹙起好看的眉头，“怎么这么激动？”
  时朵平静无波的神情看的宋灿心里一惊，她的时朵姐姐此时此刻完美的像一个机器人似的。
  之前对陈启臣浓烈的情感似乎完全消失不见。
  曾经的热切，就像是他们的臆想一样。
  “朵朵，过来。”联姻男人沉声说道，自然而然的曲起垂在身侧的手臂，等着时朵过来挽住。
  侧头看着陈启臣，无声挑衅。
  时朵看了他一眼，神情淡然的抬步要过去，甚至纤长的手臂已经抬起来了。
  嘭，拳头捶击吧台桌发出闷响。
  陈启臣一张脸绷的紧紧的，“时朵，你别去。”
  听到他的话，时朵侧眸看了一眼陈启臣，蓦然勾唇，烈焰红唇耀眼的很。
  冷漠的瞥了一眼陈启臣之后，向男人走过去，神情自若的挽上男人的手臂。
  “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夫，顾延州。”
  “时朵！！！”
  站在他们对面的陈启臣目眦欲裂，整个人紧绷着，大声喊出声。
  这是宋灿第一次看到成熟诙谐的陈启臣这样情绪外露。
  偌大的包厢诡异的安静。
  抬眸看过去，宋灿看着他摇摇欲坠，双目猩红的陈启臣，甚至突然觉得他好可怜。
  气氛眼看着一触即发，时朵从容的看着陈启臣，似乎没有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气一样，莞尔淡笑“这么大声叫我，有事？”
  两厢对峙，陈启臣愤怒凶狠，时多波澜不惊。
  看她不甚在意的神情，陈启辰忍无可忍，蓦地冷笑，大步过去拽着时朵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干嘛呀！”
  愤怒中的男人像只力大无穷公牛，任凭时朵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而顾延州就站在原处看着，唇边还挂着轻淡的笑。似乎事不关己。
  眼看大门关上，顾延州都丝毫未动。宋灿一脸懵逼。
  顾延州勾唇，“让你们见笑了。”
  “……”，哑口无言，清了清嗓子，宋灿疑惑的问，“你不管吗？”
  没想到顾延州低声轻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可管的？对不对，小姑娘？”
  “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处理好。”
  宋灿：我的震惊就像峨眉山顶的巨石那么大……
  短短两句话就能感觉到顾延州的冷漠无情。
  宋灿突然明白了西慕之前说过的那句话，联姻对象，并不是个良配。
  茫然和不远处的西慕对视，西慕冷冷的瞥了一眼顾延州，大步向宋灿，学着她的动作规规矩矩的坐在她身边，凑到她耳边光明正大的说，“你看，我说不是个良人吧？”
  明明听到了，可顾延州淡定的站在那不动如山。
  宋灿心里都斯巴达了，这是人吗？这是机器人吧？
  过了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后，时朵和陈启臣都没回来。
  倒是高斯莽莽撞撞的推门进来看到一地玻璃碎片一脸茫然，“这怎么回事？”
  果然，这顿饭没吃上。
  回去的路上，宋灿还有些恍惚。
  这就是联姻吗？
  只要对方是个异性，是个喘气的异性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管？
  哪里有半点夫妻间的温情啊？
  不提夫妻，冷漠的连朋友都不如呢。
  我的天呢，宋灿这才对联姻这两个字中深藏的残酷有了浅显的认识。
  原来联姻是这么冷漠的婚姻关系啊……
  沉默的盯着前面的车流，宋灿心里七扭八拐的不舒服，她的朵姐那么好，为什么要把自己这一生葬送在这里啊？
  心里沉甸甸的，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时朵发信息。
  等了半天那边都没回。
  “怎么了？”西慕问道。
  “你说陈启臣拉着时朵姐姐干嘛去了，他们…会和好吗？”
  闻言西慕凝眸看她一眼，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不知道。”
  他们两个人会走上什么结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
  宋灿脸鼓鼓的，“那个人，怎么都不管的？”
  虽然她心里可能更偏向熟悉的陈启臣，可她更希望时朵幸福。如果顾延州是个好男人的话，她能当场表演一个一秒钟倒戈。
  可，顾延州明显不是。
  “呵”，西慕低笑，笑意里含着冷意，“顾家家风不好，这种事情他们见惯了。”
  宋灿“……”
  “那姐姐怎么非得……非得往火坑里跳啊？”
  闻言西慕面色也跟着沉下来，“因为你朵姐和顾延州各取所需。”
  话音微顿，西慕舔了舔嘴唇，“顾延州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人。”
  不解释还好，西慕这解释一通，宋灿更迷糊了。
  “如果是你呢，这样的处境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这个问题倒一下把西慕问住了。
  要是他被逼着联姻，嘶，假设一下，他可能也会冷眼旁观。
  别人闹的再欢，关他什么事儿呢？
  可是这个假设，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啊。
  想到这，西慕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别担心，哥哥不会联姻的。”
  两个人一路到家，一前一后上楼，宋灿心里闷闷的，没再理西慕。
  连跟西慕再见都没说，拿钥匙打开门就钻屋里去了。嘭的一下关上门。
  走廊里的西慕，脸上微微的笑意瞬时淡了。
  他家小姑娘还在这同情陈启臣呢，怎么就不高抬贵手同情同情他呢？
  一门之隔。
  宋灿失落的趴在沙发上，想着一开始时朵笑着跟她说，教姐姐怎么追男人。
  到最后面无表情的挽着另外一个男人冷漠的说他是我的未婚夫，宋灿就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
  把头埋在沙发里猛蹭，思来想去都想不通，两个人没有感情为什么要结婚呢？那以后怎么办呢？就这么过一辈子？
  成年人凶狠冷漠起来可真狠啊。
  胡思乱想，意识渐渐昏暗。
  等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意识从梦境深处被唤醒，迷迷糊糊过去一看是王奶奶。
  “灿灿，奶奶做好饭了，快过来吃晚饭了。”
  还没醒觉就被拉走了，等坐下之后才发现餐厅就只有她们俩，西慕不知道去哪了。
  把地毯拆了之后，这边的房子显得更大了。
  王奶奶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西慕去加班了，说给你发信息了。”
  一边给宋灿盛汤一边催促，“看完信息快吃饭。”
  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有他的未读信息。
  ——w：哥哥这几天加班录音，回家可能有些晚，有事随时联系我。
  “他说什么了？”
  西慕走的急，王奶奶焦急问的时候，西慕就说了一句让灿灿跟你说。她现在都不知道西慕说加班是干嘛去了。
  “啊，他说，这两天加班，可能回家晚。”
  闻言老太太噗嗤一下笑出声，眯着眼睛看着宋灿，“哎呦你俩现在，他怎么跟报备行踪似的。”
  不说还好，一说宋灿腾一下脸就红了，觉一下就醒了。
  “哈哈哈，你看还害羞啦。好啦，奶奶不问啦，那个什么，过年灿灿准备在哪过啊？”
  盛海带蛋花汤的动作微顿，宋灿把唇边的海带抿进嘴里细细的嚼，静了一会儿才抬眸看向王奶奶坦白，“我不知道。”
  “嗨没事，奶奶就这么问一嘴。”老太太不甚在意的用公筷给宋灿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又夹了一只油闷大虾，“你别担心，反正你跟西慕在哪，奶奶就在哪。”
  自然的好像三个人就像一家人一样，抿唇看着白胖白胖米饭上一会儿就被王奶奶摆满了各种好吃的，宋灿突然第一次对过年新生了点憧憬。
  吃完饭，宋灿主动去刷碗。
  等忙完之后王奶奶坐在沙发上招呼她，等过去坐下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来这边这么久。
  陪着王奶奶看了一会儿电视，宋灿就准备回去了。
  走到门口玄关的时候脚步停顿，余光瞄到了鞋柜上蓝黑色磨砂精致的小盒子。
  它还在这？
  敛了神色回到家中，宋灿坐在沙发上发呆。
  时间过的可真快，从他们决裂。哦不，是她单方面与他的决裂。
  距离现在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可她怎么觉得已经好久好久了？
  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颤。
  片刻过后宋灿才品出来，为什么呢？
  因为之前两个人还算是情侣关系的时候，见面的时间合到一起估计都没有现在一周的时间长。
  突然想到陈启臣凶狠难过的神情，又想到西慕现在事无巨细的行程报备。
  蓦然失笑，这些男人，怎么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可她们之前受的委屈和伤害，找谁说理去呢？
  -=-
  西慕说忙，果然是忙。
  一连几日都没回家，倒是不停的给宋灿发信息。
  之前专辑预热和首发已经出去了，他得抓紧时间把剩下十二首曲子都录了。宋灿生日离开，他酒醉后做的曲子还都没录。
  开始之后，一遍一遍西慕都觉得不满意。
  吹毛求疵般的追求完美的效果，一下就把自己搭在录音棚里了。
  “慕神，我嫂子怎么不来看你啊？”
  对付一口饭的时候，高天泽问道。
  这几天真是忙到黑白颠倒，慕神工作的时候果然要命，要别人命。
  他都觉得挺好的了，慕神还觉得不行，在录音棚里一遍一遍的录，最后嗓子都快哑了，终于达到想要的效果才算了。
  前两天专辑封面一曝光，高天泽觉得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也得心软了。
  哪知慕神听到他的问题后，凉凉的白了他一眼。
  高天泽心里一惊。
  这都没和好啊，不能吧？
  西慕的心里都是苦水儿，都快把他给泡透了。
  自从那天借着时朵的事情重新加上微信之后，他给宋灿发的信息可真叫一个有去无回。跟泥牛入海似的，一点回音都没有。
  更别提主动给他发信息，主动关心他了。
  原本还有些对陈启臣的怜悯，此时此刻全化为泡沫。他也没强到哪去。
  “你嫂子忙。”西慕瞥了高天泽一眼冷声说道，放下单调乏味的盒饭抿了抿嘴唇，“我怕她来太累了，就没让她过来。”
  高天泽：……怎么看着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
  简单吃完饭又休息会儿，西慕继续拿着曲子进到安静没有杂音的录音棚里找感觉。
  他工作的时候最喜欢安静可以思考的地方。
  不一会儿，肖淳岳满面红光推门进来，先是笑眯眯的端详了一会儿西慕，才走到高天泽身边坐下，“怎么样啊？”
  高天泽忙回答，“挺好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工作。
  看一眼他帅破天际的慕神，侧头悄咪咪的看着肖淳岳，“肖哥，我嫂子怎么没来呢？”
  他还没见过在他心里如天神般高大的嫂子。
  闻言肖淳岳一愣，虎躯一震，“你嫂子？你哪个嫂子？？？”
  “……”，高天泽被这反映吓了一跳，“慕神的啊！”
  微微沉默片刻，肖淳岳才噗嗤一声笑出声，侧头疑惑的看着高天泽，“他说和好了？”
  高天泽：……
  “和好个屁！不过也快了”，肖淳岳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拿起香烟在手里捻动，“就还差个十万八千里吧。”
  差个十万八千里这就很有灵魂了。
  闻言，高天泽错愕的挪开视线看向玻璃对面沉默的男人。
  完了，他慕神雄伟高大的形象，崩塌了。
  “肖哥来什么事？”
  肖淳岳其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更何况他不是专业歌手，基本不会主动进录音棚。
  这一来肯定是有事。
  肖淳岳赞赏的瞥了高天泽一眼，低声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这次来，还真有事。”
  说完抬手摁住连接录音棚的话筒，“西慕。”
  录音棚里的西慕抬眸惊讶的看过来，看到果真是肖淳岳轻挑眉头，什么意思明明白白—有事快说。
  “有你小子求我的时候”，肖淳岳低声嘟囔，然后抬眸直视西慕，“滨城电视台联系我要采访你，接不接？”
  在一旁的高天泽一听立马瞪大眼睛，碰了一下肖淳岳的手肘，“慕神不是从来不接这种采访的？”
  用西慕的话说，他唱歌的，又不是卖脸的，不去不去。
  哪知肖淳岳瞥他一眼，意思明明白白—你就瞧好吧！
  果然下一瞬传来西慕毫不犹豫的嗓音，“接。”
  -=-
  宋灿最近也很忙，直接把西慕撇到脑后没时间去想他。
  张微芝力排众议把新年特辑的文案教给她了。
  当时开会的适合，部门的人都震惊了。
  今年新年特辑非常特别，有个小专题以恋爱、暗恋为主题。
  大城市里奔波奔波的人们，面对时代的洪流，面对现实的挤压，爱情是多么珍贵又脆弱。
  暗恋这个主题特别适合宋灿，她的那个三千万粉丝的wb账号，还有公众号，都有人追着她要给她送钱让她写暗恋，写追爱教程。
  从白天忙到晚上，心心念念想的就是这件事情。
  第一次负责做这个事情，激动的她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呐喊。
  她的文字会融入到整个节目中，会投放在电视让全国人民都能看到。
  她的文字会变得有灵魂，这么一想，她就忍不住激动。
  中午休息的时候，宋灿早早的跑到楼下食堂简单吃口饭，不到十分钟解决战斗。
  往回急匆匆走的时候和部门其他人遇上，宋灿颔首淡笑就当打招呼了。
  最初之后，他们理不理自己，对她来说就没有其他大的影响了。
  她来这又不是交朋友玩过家家的，最重要的就是学习积累经验，如果能抓住机会留在这里就更好。
  滋滋滋，手机震动。
  拿出来一看是时朵，宋灿连忙停下脚步往露台的方向一转。
  “姐姐！”
  接起电话，宋灿激动的有点破音。
  自从那天消失之后，她就联系不上时朵了。
  “你没事儿吧？”
  电话那头的时朵还是如往日一般，轻柔的笑意通过电波传过来，“没事儿呀灿灿。”
  “那…订婚照常举行吗？”
  问完，宋灿屏住呼吸耐心等着她的答案。心里一坠一坠的，说不上想的是什么。
  突然间她觉得，这两个男人都不怎么样，不如让时朵姐姐独自美丽吧！！！
  “当然啦，你有空帮我来选一套订婚穿的婚纱？”
  “……”，垂下眼眸，宋灿低声应了一声。
  沉默半晌，那头的时朵也默契的没有挂断。
  宋灿才开口轻声问道，“姐姐，你觉得幸福吗？”
  电话那头的时朵迟疑一瞬，然后轻声嗯了一声。
  “姐姐觉得幸福就好。”
  如果觉得幸福，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可挂了电话回到办公室之后，宋灿心里还是闷闷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无力感，想了半天还是主动给时朵发了条信息。
  —姐姐，终身大事可别冲动啊。
  然后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放到一边又重新投入工作。
  满屏幕的文案改改写写，等到快下班的时候才写出一段她觉得比较满意的。
  拿着马克杯去茶水间准备冲一杯咖啡，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似乎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宋灿止住脚步站在门口。
  “我感觉咱们想错了，要不要告诉宋灿一声啊？”
  里面的人迟疑一下。
  “还是先别告诉了，说不定她是张的人呢，再观察观察吧…”
  “可她要是无辜的…”
  咚的一声，里面有人把杯重重的放下的声音。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听着好像有三个人，宋灿垂眸想。就是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要她是无辜的？
  “诶咱们说点开心的，你们听说没，西慕接受咱们的邀约了！”
  “真的？？？？”
  “那还能有假，听说这次老大要亲自出手呢！”
  门外的宋灿抿唇，端着马克杯放轻脚步往回走。
  他要来电视台？
  还有老大亲自出手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