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石榴红
不用过多的介绍,她多半是已经了解了我。我昨天是初次见到她的,但在兰老板的话中以前的确听说过她,印象之中的她蛮执着的。
果真,干活是真利落,眼前的这位红经理没用三二分钟把地拖了一遍很干净,看了看我,又笑了笑。
跟我预料的一样,她没有半分儿的架子,麻利的动作让我心生一阵喜悦。我想,这次恐怕是要一反常规了,不象是前几位经理那一副巍巍然,高高在上的架势,坐在老板桌前或是在电话里,指挥,摇控得你莫名其妙,被动得非得给自己的工作挑出点毛病来。尽管如此,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应付过。
“好了,我先有事回去。”忙碌的早晨过后,红经理说了句话先走了。
天还是很闷热的,我用手纸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将要入伏的天儿,一动一身的汗。
我忙活了整整的一天,关于账本、关于库存的结算,工厂的欠账,还有一些个锁碎的维修问题,必竟有新人接手了,虽然是个半租,但兰老板交代下来把所有的账目算清,自然是不能含糊了。以前的那几位,也没听见过兰老板这么认真的交代过。
下班时,拖着一身的疲惫去菜市场买菜,回到家一边脱衣服一边做饭,孩子早都回来了,每天我进门他的第一句话都是在不停的重复着:“妈,我饿!我饿,饿!”“马上,马上,马上就吃饭!”我回答着他,敢紧儿地做饭。
就是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中孩子渡过了小学跟初中。马后炮的来说一下,我现在很后悔,不应该在孩子最关键的成长阶段,每日没白天没黑夜地拼命打工。身边没有父母能对孩子给予援手,每天放学后自己一个人家里或是在托管班里,孤孤单单的自己,慢慢地养成了略微内向的性格,不爱与人交流。家庭就更别说对于一个孩子,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不言而喻。
有人说一个家庭的富裕与贫穷取决于男人,情绪与氛围在于女人。
何尝不是呢。我知道我为此消沉过,单纯的认为忙碌能让自己从消沉之中解脱出来,能够让自己调整好情绪,不因情绪问题给自己带来过多的麻烦。或许,我所认为的麻烦,是觉得每日喝得醉醺醺的猪仔真的烦得要命,不想为此而恼怒无休止的争吵。每次的争吵过后,我就象是在大海上饱尝了一场暴风雨的人,被淹得半死不活,昏头昏脑。但我的的确确是忙碌了,忙碌到六亲不认的程度,遗憾的却是生活的水平还是在原地踏步,徒长的只有年纪。有时候,生活更象是一条泥泞的路,我在这条路上蹒跚而行。
一个月之后。
立秋的那天,天空飘起了洁白的云朵,象羊群一般可爱。秋云很美,很神秘,每一朵云的背后都会涌起一股风,告诉它即将要被吹向何方。
在最热火的夏季里,红的脸上印着两个迷人的酒窝,那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不知不觉间,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记得初见到她时,正是我那一盆子石榴花开得正盛之时,而她圆圆的脸庞,一说起话来脸又红红的,恰恰跟石榴一样儿。前个儿,大清早上,我在最大的那个石榴上画上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那不就是活生生的她嘛!呵,我很喜欢我的这位凡事都很有主见的朋友,也非常的期望她生活得美满跟幸福。但是她一直以来都好象很有自己的老猪腰子,从来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让你帮她拿个主意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的主子。虽然是与兰老板光着屁股一起长大,又同是属着猴子的,但这脾气、秉性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她是最不做做,最不浮夸的人。我个人认为,她哪儿都好,尽管也有着缺点,但人无完人,象她这般顺良的女子已经是不多见了。
红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跟夏天之间的感情,她是一个不会轻意对谁坦露感情的女人。人如一株石榴花,而石榴花最是盛开在仲夏,当万绿成荫,芳菲寂寥,石榴花如火般耀眼,红若涂朱,鲜艳夺目,惹人喜爱极了。而她的名字翩翩然有着一个红字,还姓刘,通音榴,是我自己胡乱的一种解释。你说她不是石榴花,谁又能是呢!一直想着培植一株粗壮的石榴花,在合适的时候送给她,或许最初的她不会明白我的用意,但我绝对相信在石榴花盛开的时候会带给她喜悦。
生活里的红很随和,跟刚见面儿之时一个样子,从来不跟谁摆架子、装个蒜、吹个牛皮。她一直跟夏天生活在一起,当然,夏天也是兰老板那一波光腚娃娃,只是比她们大上个三岁。
以前就听兰老板说过红跟夏天之间的感情故事。即便是红这一段时间以来,没有跟我吐露过喜欢夏天这个季节,或许自己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冥冥之中的安排,却是夏天一直不离左右陪伴着她走过了这大半辈子,而且一直在继续着,难道不是吗?现在也正是如此啊。兴许,感情上的事情,无缘不聚。
小时候的时光都是一样地,但十八岁以后就截然不同了。我想,儿时的感情是深埋入心的,凭你用后半生的时光是抹不掉的。就比如说现在流行的一些个小圈子文化,大概是背景相近的家长特意安排几个年龄一般大的孩子一块堆儿长大,跟踪并记录他们成长的过程,一直到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然后在这般的继续下去。当然了,这些一块堆玩大的孩子的之间的感情是弥足珍贵的,这种生活之中的友谊跟深厚的感情是与学校里的同学们之间不一样儿的,培养得就是这种精神领域上的东西,说白了,这其实就是光腚娃娃。
枯燥的下午时光干巴巴地工作似乎是慢长得不着边际一般。特别是午饭吃得过饱又赶上天微微的有些发热之时,坐在椅子上,往桌上一扒或者是两条胳膊一抱膀儿,上下眼皮就开始撕吧起来,你扇我一巴掌,我抽你一耳刮子,扇来抽去地,扭打做一团,拉也拉不开了,这就是明显的饱食思睡呀!
人活一生,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睡觉之中渡过,缄默其口的上帝为了让人们不会在睡觉时寂寞,说白了就是避免睡得跟猪一般,睡相太难看,就煞费了一翻苦心,于是发明了做梦,这真是个奇迹。
这会儿,想起下个礼拜还有个同学聚会的饭局,感觉好象还得买套衣服。
说到吃饭,我看吃饭里边的事情永远都在吃饭外边,可真是一门子大学问。
就我自己来说,平时参与其中的饭局除了同事们在一起吃的工作餐之外,在就是亲戚朋友人情往来的招待餐、年终岁尾公司的总结餐,这些个好象真就是不能称做是饭局,连个聚会我看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个一帮平起平坐的同事联络感情、亲戚朋友帮个人场、出个力、然后就是年终期待老板能发个红色啥的。这些事情还真没有抽出空细细地思量过,这一细想下来,吓自己一跳。我看我连平凡都谈不上,只能算做是平庸了。
这时,吃完中午饭的红,坐在那块儿开始眯觉。油光铮亮的头发让你看久了仿佛就会眼前一黑,被黑晕了的感觉。但这种油光铮亮的头发跟妮子那种油光铮亮的头发还是不一样的,从发质上来说,红的头发软软的,细细的,温顺得就象是水草般服服帖帖地、规规矩矩地生长在池塘里。而妮子的那种发质是相当的韧,韧得让你不知所措,若将她的头发挽起在脑后,不一会儿就散了花,又回到原来的样子。我看若是想给妮子梳个辫子,那真是瞎搭功夫。那头发就一如妮子本人般倔强,然而,那一头油光铮亮的秀发,却很有派头儿。
当然了,美女们各自有着各自的美,是不可相比较的。固然是二位美女的美丽之处截然不同,但我珍视她们的心是一样的。有时候觉得人们总是抛弃身边最值得珍视的东西,而去追逐那些个金钱所吹起来的、五光十色的泡影,还乐此不疲。
这会儿,时间躲在无人的角落,不声不响地转过一圈又一圈。我想,是万能的上帝在默默地指挥着钟摆日夜不停的转动,快速的催人老吧。
如果有一天,金钱能买回一段你从前的时光,你愿意回首一生之中哪段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