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
这会儿,稍稍休息片刻。
我无法集中思想去细细的想夏天从前经历过的这件事儿,换句话说,我都不敢去想这事儿,更不敢去想夏天老婆这个人。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下班了,我尽量找些个别的什么事情去做,设法让这件事就当自己不知道一样。
对了,这件事情我直到今天也没有对谁讲过一句,包括杜鹃。我相信杜鹃那一张活脱脱的鸟儿一般的每日除了吃就是说的,从不停下片刻的免费小喇叭一般地小嘴儿,一准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
第二天,早上美好的光景就是看着孩子坐在桌前用手撕碎面包片填进嘴里,在喝上一口咖啡味的牛奶。只要是他自己认为他吃上了他爱吃的东西又填饱了肚子,他的脸上总是闪过一丝丝的笑容,就象是晴空里的闪电一样,照亮他本就英俊的面庞。
分秒不差的踩着铃声一脚跨进公司的门里,真是急出来一身的汗。
今天早高峰,交通堵得是水泄不通。开公交车的老司机,七拐八拐的抄小道,差一点儿就撞上路边停的小车,可算是到站了,一路小跑而来,多亏我今天出门早。
杜鹃跟晏姐两个人在那块儿也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么事情,偶尔还会笑出来两声,咯咯咯地。
我一边换着衣裳,一边地寻思,她们俩个,一准是在说昨天与中总在微信群里聊天的一些个事儿。
这会儿,看见换衣间的衣架上挂着一件蓝色的中长袍子,类似于纱料还镶满了繁琐的镭丝花边。领口跟前大衣襟粘着一排排白色的小珍珠,背后还绣着一只蓝色的孔雀,五颜六色的孔雀翎很是漂亮,同时也把这件衣服也显得挺别致的。
不过,还真是吓了我一跳,这件衣服有些个兰老板的穿衣风格,蓝孔雀、绿孔雀那都是她的最爱啊,如果不是她已经去了大连,我一准认为这件衣服是她的。
杜鹃跑到我跟前小声音的说:“你看没看见那件蓝色的衣服啊,漂亮不漂亮?”
“漂亮不漂亮地,反正不可能是你的,你穿着能快拖地了,呵~”我打趣着杜鹃说道。
“去你的,我哪有那么矬?”
杜鹃嘟起厚厚的嘴唇生起气来,那个样子就象是黑白老照片里的可爱娃娃一般惹人怜爱。
“那是你自己说的矬,我可舍不得这么说你,我只是说那件衣服有些长,是件长衫而已,你想多了哦!”我说。
“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那我错了。那你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了吧?”杜鹃呼闪着大眼睛说道。
我朝着晏姐的坐的方向努努嘴,此刻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意思是说肯定是晏姐新买地呗。
杜鹃呵呵的笑着点头,随后说:“你只猜对了一半,是晏姐的衣服,但可不是她自己买给自己的。是她新处了个对象给她买的,非逼着她穿,她早上跟我说,她这辈子头一次穿这么招风的衣服,一路上都觉得有一只大鸟贴在背后,这心里边有一种说不出的刺挠,现在可能还在后边挠呢?”
呵呵呵~
我跟杜鹃一起笑起来......
不一会儿,晏姐从后边换衣间转了出来说道:“你俩不知道,穿啥样的衣服我并不在意,这事对于我来说,五十年了也都是无所谓。使我难受的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我不想穿这件衣服,但我对象说,如果我不穿这件衣服就是瞧不起他?你们俩说说,我难受不难受吧!
“难啥受啊,你对象对你多好啊,刚认识没多久,就给你买这、买那的,让你穿你就穿呗,好事、多好的事儿啊!”杜鹃说完还把话题抛向我说:“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呵,我笑着跟杜鹃点点头,又转身看着晏姐一副很不自然的神态,就好象是大姑娘头一回处对象般有一些个扭捏,还有一些个害羞,混杂在一起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下班时跟杜鹃一边走路一边聊天,这一周以来,杜鹃说她老公不理她了,她也不敢吭声,看来这逼婚的事儿算是撂下告一个段落了,杜鹃说谢天谢地,他不跟我闹了。
“晏姐啥时候处的对象啊,啥样的一个人啊?我怎么没有听晏姐说过呢?”我抬起头来扫视着大街上的车流跟人流问着杜鹃。
这会儿,晚霞映染的天空渐渐的暗淡下来,大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又到交通的晚高峰时间,我跟杜鹃到啥时候都是不紧不慢地在步行道上边聊边走,这跟急匆匆下班就往家赶的人略有些不同。时不时的被人从后面撵上然后又超过去,早已成家常便饭。
“唉呀,你不知道啊?晏姐这回可享上福了,你听我给你说。
是神的力量赐予晏姐的福气。阿门!”杜鹃一本正经的在胸前比划起十字架来。
“要不,你也跟晏姐一块儿信主得了,人总得有个信仰才好,主会把你前行的路灯通通地点亮。”我慢慢地说道。
“我不行,我管不住自己,我可怕我一时干了啥对不起良心的事儿,主惩罚我。”杜鹃低头小声音地说道。
“晏姐的对象听她说是教堂里的唱诗班的朋友家的亲戚,今年五十五了,没结过婚。家里就他一口人,在江北郊区那块儿住,有一处三层的小洋房,能烧火坑,自己取暧,一到冬天那小楼里边可暧和了。
旁边还有个二层的小楼房是他弟弟全家六口人住的。听说那块儿的房子叫做“准搬迁”房,晏姐还说她对象平时活跃在资本市场,是一个很有文化的人。”杜鹃学着晏姐的话。
“你没问问她啥叫活跃在资本市场,我咋听不懂呢?”我问着杜鹃。
“我问了,就我这没文化的人更听不懂了,晏姐说就是炒股的。”杜鹃说。
呵呵呵,我跟杜鹃对视一下,笑了起来。原来有文化的人把炒股的散户也说得这么委婉,我们俩真应当感觉到惭愧。
我跟杜鹃不约而同的认为,晏姐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幸福在向她招手。谁说不是呢,遭了大半辈子的罪,应当享福了,愿主保佑她。
这会儿,吃过了晚饭,哄睡了孩子我也躺下休息。
小窗外万籁俱寂的夜晚,安静极了。月亮在天空悄悄地泼洒着银光,不远处那平改坡的铁皮房盖银光闪闪,就象是波光粼粼的海面映衬着一轮明月。
在每一个睡不着觉的夜晚,我就这样欣赏着窗外迷人的景色。白天所做、所想的事情时不时的溜出来在脑海里闹上一阵子之后在抽身回去。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自我折磨的一种,因为每当此时,我都在觉得自己象个白痴一般,特别是折腾出很多年前的一件事情,在今天看来,我会狠狠的抽上自己几鞭子,直到痛得无法自己,然后在痛苦之中慢慢地睡着。
第二天,不知道为何,杜鹃没来上班。
即将结束的春天刮起了大风,这样的天很容易迷眼睛。春日里就是风太大,干燥得让鼻子一阵阵发呛。
傍晚时分,太阳也被风沙折磨得无精打采,风沙这时也累得跟太阳一道西沉。
这会儿,我在下班的路上因为走得急了些,加上中午又没吃好饭,感觉浑身没劲,就想站在路边休息一会儿。
大风停下时,路边很热闹。看那边有一位摆摊算卦的花白胡子的老者,在给一位中年女士看手相,说得是有鼻子有眼儿的,那位中年的女士也是频频地点着头。
其实在我的内心里,我挺配服这些个恋地摊打板算卦的人,没有点常识跟察言观色的本领,是很难的,就象我前文说过的一样,个个都是个心理学的高手。
今天,我突然心里边有个问题,想听听眼前的这位花白胡子的老者怎么说,花点钱也罢。
等待那位中年的女士离开后,我走上前去坐在老者的前方小马扎子上,问老者说道:“大师,我想让你给我缘个梦,如何?”
“可以,你说。”老者答道。
“我在夜里做梦,梦见自己锦衣玉食、富贵有鱼,一觉醒来却发现饥肠辘辘、穷得几乎晕倒,当如何讲?”我说。
老者用手缕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好梦,好梦!”
“怎么讲呢?如何说成是好梦呢?”我问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你的梦跟你的现实境况截然不同,难道不是在点破你需要更加努力的向前才行吗?没有梦境里的富贵,你可能对比不到现实生活中的贫穷;而贫穷不去改变,富贵只能是存在于梦中,或者说以后连梦中的富贵都会被现实中的贫穷埋没,你懂了吗?梦用这种方式来点醒你比别人更需要努力向前,难道这不是一个好梦吗?”大师慢条斯理的看上我一眼,说上一句。
我知道,大师是在看我的脸色变化,在决定下一句话说还是不说。不过,在我的心里已经为大师能说出这几句简短的话而点赞。
是啊!在每天忙忙碌碌的生活之中,有着许多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东西在阻挡我们向前的脚步。
贫穷的人之所以贫穷,多半是因为贫穷的思想在贫穷的圈子里挣扎,哪一天才是个尽头,谁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