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员工"待机"老板"不在服务区"
“哎哟!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感觉腰很疼。”她说。
“老晏哪,你没事吧?跟你说,我的腰也总疼,那滋味儿难受得让你站不能站、坐不能坐、躺不能躺地,只能站在地上撅腰弯腚。就是前几年的大冬天,路面上全都是冰,我穿的高跟鞋太滑了,不敢走道。那也得回家呀?我就特意的去找大婶儿,寻思挎着她的胳膊就不能摔倒。谁知道?在一个小坡那块儿她先滑躺下了,把我一下子就带了个大腚蹲。哎呀!我地妈呀!半天我才站起来。第二天腰就开始疼了,现在落下了个腰间盘的病,干不了累活。”香菇姐一边收拾着地面,一边说着。
过了一会儿,晏姐说她想先回家休息一会儿,我扶着她帮她打了出租车。看着渐行渐远的出租车,想着大清早上晏姐还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用手机自拍无数张,那种超级自恋的样子真是没谁了。
“哦!这会儿,下雨了,我连忙跑进大楼里边来。小雨来得正是时候,人都散场了,该下就下吧!”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回到店里之时,感觉香菇姐跟秦师傅合作干活的速度真快,这会儿,收拾得亮亮堂堂的。
“说说你的看法呗?上午这一大屋子的人,七嘴八舌的我都懵圈了。”香菇姐小声说。
“好! 先给我解释一下成语撅腰弯腚?"我问。
哈哈哈,哈……她一顿笑得蹲在地上,然后,站起来说:"我说错了,应当是弯腰撅腚。我不会解释,但我会画,给我一张纸儿……"话没说完,只见她又笑趴在桌上。
我拿出一张白纸递给她,冲着小仓库大喊一声:“秦师傅,御书房伺候老佛爷,研墨!”
秦师傅答应了一声走过来,只听香菇姐哈哈的大笑了一声,然后,用手中扯过来的一条白毛巾向我抽过来!
第二天早晨起床,望着小院子里那一株老树跟树尖上那个熟悉得不能在熟悉在喜鹊窝,它们就那样站在那里妆点着小窗前的一年四季。
昨天已然是成为了过去,昨天发生的事情也已然成为了遥远的、混乱不堪的回忆。
今儿大清早上,我们几个老员工开始自由的讨论,到底我们今天是属于旧老板发工资还是那一群组着团蜂拥而至的新老板。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得很激烈。这会儿,顺道把账本上的工资跟每个人一一核对。管他谁是老板?工资结算到昨天没有任何出入,这是我应当做的事情。就算今天、明天还依然是中总的话,在接茬续上去就行了。
一个上午就这么地眨眼之间被“挥霍一空”,无论是新人还是旧人都没有出现在眼前冒个泡。我也不知道一整个下午是否还是如此的、继续的被我们大眼瞪小眼的“挥霍一空”。我们就像是一群无主的野蜜蜂一般,随心所欲的吃着零食、挨家窜门找人嗡嗡嗡地骚扰上一会儿。
邻居公司的老板看见我们这般散漫的状态直摇头,可能是觉得我们简直就不是来工作的。
其实他的直觉是对的。我们今天很可能没有人发工资,凭着对中总的了解,我觉得一旦新老板不接手了,我们今天的工资他是不会付的。说句真格的话,与其表面上看着我们很随意的在工作时间胡来,却不知道今天暂时算失业的我们,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如果说没有工资可领,谁来这地方干嘛?我在家里安静的呆上一会儿,给我的孩子弄上一口热呼的饭菜吃有多好!
下午大家七倒八歪地趴在桌子上面睡大觉,不好意思在去别人家打扰人家的工作了,一个上午已经闹够了,特别是今天双手扶着腰,一瘸一拐走路的晏姐。
奇怪的是香菇姐今天吃完猪头肉没有泛困,一直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这会儿,她走到我这边来,推了我一下,我趴在桌子上装着打瞌睡的模样,她越推我越装成睡不醒的模样,让她知道你是如何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她知道我从来不打瞌睡,气得她跑到我身后用双手直接把我从桌子上抱起来,那我就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她在我的耳朵边说,再睡下去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皮用小木棒支起来,吓得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凑到耳边小声音的说,你给小东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事情?
我心想也对,不知道小东那边怎么样了?我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拔通号码,当电话里传过来“喂”的声音时,马上把听筒递到香菇姐的手里,不行,这会儿,我真的想打瞌睡。
香菇姐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对着电话的听筒很温柔的说道:“小东啊,你先稍微等一小会儿,财务这边有位美女找你。”
“哦!老姜还是你最辣啊”!我说。
电话那一头的小东,他说他拉走小仓库东西的那一天就放假回家了,还说刚寻思给我打电话,问我们的工资发了没有?因为工厂是单独核算的,帐目不跟店面混在一起。
这会儿,我如实的告诉小东我们现在的情况,还有一个半月的工资没有发。然后,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处于一种“待机”的状态,老板"不在服务区"?
小东说老板在北边一个他也不太清楚的地方,算是一个很小的县城盖楼房呢。听说,钱全都投到那块去了,很有可能出租店面工厂的钱全都得投进去。他说他今天给老板打电话要工资,一直也没有打通。
撂下小东的电话,我想了一下,又拿起电话给中总打了过去,跟小东说的一样,不在服务区,无法接通。这一会儿,并不是我对小东的话产生了疑问,而是觉得有必要跟他说一声这边总共有多少个人的工资没有开跟还有一些个人产生的费用,一直拖着没有报销,就比如说昨天早上秦师傅垫付的招待费等等。
我知道中总还有一个总开着机的电话,打了过去,果然接通了。我用最简短方式,说出了我要说的话,因为我怕他说有事或者正在开车撂下电话。说完,我算松了一口气。他问新老板没有去,今天?我说没有,他没在说什么就撂了电话。
香菇姐一直坐在我的旁边,电话那边的声音她听得很清楚。这会儿,我们四目相对,点了点头,意思是暂时只能是这样。
十五个酱油瓶七上八下的、六神无主的一天,就这么百无聊赖地过去了。
正点儿下班时跟香菇姐继续压着马路,看什么都觉得没劲。这一天,我们像是战场上手无寸铁的待命士兵,没有被敌人发现歼灭,反而指挥战斗的将军却意外踩雷被炸飞了,士兵一脸蒙圈,不知如何进退了?
免费的工作对应的是免费的午餐,谁都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今天,我们工作了一天,虽然,是看起来没有人给我们布置任务,但是,却不知道老板是谁?
仿佛,是秋后大地里因为卖不了没人收割的波菜,就这么着的晾在那块没人管了。一想起今天吃饭都成了问题的时候,就打不起精神来,看什么都觉得没劲。就连西边那令人沉醉的夕阳,此时,也无精打采的泛着困,一顺手拉起旁边深灰色的云朵当大棉被,这会儿,盖好了大半个身子蒙头大睡。
吃过晚饭,晚风吹进屋子里一阵阵的凉意。我发现在起风的夜晚,星星就会随着风不停的眨眼,眨啊眨的,直到眨得你想起白天心烦意乱的事。
余年年这个名字读起来我总觉得憋口,管她叫余答应的杜鹃也早已插上翅膀飞向几千公里外的城市打拼。
香菇姐对她根本就没有称呼,只有大婶儿经常高声的喊着她年年有余。我看余年年笑起来的模样,可能这个名字她还满意,必竟是个吉利的过年话儿。
我就说她走路脚下没有跟,仿佛一条鲶鱼无声又无息的在水底下游过一般,水面上却没有一点痕迹。说来,也真真是人如其名。
我之所以一直没有提起那一群组团而来的新老板,就是觉得事情怎么会是这么个结果?
唉!细细的想下来,其实也并觉得太意外,只怪自己的心太粗便罢了。
当我在昨天早上,新老板们刚一抬脚进门时,看到晏姐那假惺惺的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心情又是那么坦然自若的时候,就知道可能事情从一开始她就很清楚。要不然,前几天她总抱着余年年跟夏婉黑唠什么嗑呢?
以前,光知道兰老板总带着中总跟余年年还有她的老板姓梅的一位中年男士隔三差五地聚会在一块儿喝酒,所谓的美其名曰“联络生意感情”,却不知道在兰老板走后,这样的事情还一直在细水长流的继续着。
难怪中总在北边的一个小地方盖上楼房了,搞上所谓的房地产大开发。总的来说,余年年的那一位梅老板正是在那一片做这些生意的人,以前,听杜鹃学过,生意一直不太好。现在,眼巴前的生意不也是被余年年经营得如一潭死水一般的了无生气。她们家基本上大部分客户都被同行的大婶儿俘虏而去,余年年也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自己家的生意都是如此的惨淡经营,你还会试想她们又扩张改行经营能风生水起?
一行五人组团而来的新老板,在中总的一一介绍下,除了梅老板的二位朋友算是没见过面之外,在就是余年年跟夏婉黑。
一点儿也不意外见到这一群人,但真的意外,还有五个人组团当老板的。对于这么样一个没有几个员工的小店,难道,老板员工一对一吗?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