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越走越远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从来都不过生日，以前，过不起，后来，不想过，总是要刻意去忘记自己的生日，也才会忘记生日的前一天，是某人的忌日。
  久而久之，似乎在她的生命中，从没有生日两字。
  他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柔和望着她：“从今往后，我都会记着……”
  她心里动了下，却不知道说什么，明年的今天，他还会在她的身边吗？还会这样为她过生日吗？
  “来，许个愿……”他望着她说道。
  小绪望着面前的蛋糕，看着那些火红的蜡烛，愿望，有很多，可是，有些是不敢想像，也无法实现的，她不敢许。
  到了最后，她闭上眼，脑海中只选择了一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他没有问她，或许知道她不会说。
  从餐厅出来，他拉着她逛街，她很开心，因为喝了一点酒的缘故，她两颊红红的，像是点了胭脂，美得不可方物。
  她直往人群中挤，步行街上很热闹，有很多卖小饰品的店，女孩都喜欢逛，她也不例外。
  从外面看到了，就奔了进去。
  店内人很多，都是年轻小女孩，他站在外面，看着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然后拿起这个看看，那个瞧瞧，最后的时候，他看到她拿起一个细细的银环戒指左右望着，又套到了手指上看着，露出满足的笑容，最后，还是依依不舍放入盒子中。
  出来时，她又满脸兴奋：“唉，他们说前面有表演……”她拉起他就朝前而去。
  果然，某个知名手机的厂商正在那里做着广告，邀请现场的女孩子为他们做着活动宣传，结束了会得到一份精美的礼品。
  小绪自发自勇的，奔上去就参加了。
  他站在下面笑着。
  让她帮忙分发东西，之后，得到了一个洋娃娃和一个气球。
  小绪下来时舞台时，刚好碰到了一个小女孩，眼巴巴望着她手中的气球与洋娃娃，小绪笑，忙把那娃娃和气球一并递到她的面前，她一下子露出甜甜的笑：“谢谢姐姐……”
  “乖……”她揉揉她头，转身去找江洛炜时，却并没有见到他。
  小绪挤出人群，到处 找着，却哪儿也没有找到。
  心里有些急，忙伸手掏手机打电话，电话才拨出去，就听到熟悉的铃声，她转过身，看到他正站在她身后。
  “你去哪了？”她脸上还有未见他的惊惶，口气不禁有些责怪，而他却不发一言，只是牵起她的手，然后，将手中拿着的那枚银环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内。
  “以后，再买好的……”他轻声说道。
  她却没有任何动静，他刚才消失那么会，原来是去买戒指了。
  可是……以后……
  小绪只傻愣愣盯着戒指看，细细的环戒，没有任何的修饰，她知道价钱的，128元，她很喜欢，但是嫌太贵，所以没买。
  她以为他在外面没有看到，却原来……
  “谢谢……”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声开口。
  他也没说话，伸手，将她的手紧紧攥于手心，朝前走去。
  那一夜，他极尽温柔，像是沉载了千百年的情，在那一刻全化为爱来融化她，而她，什么都不去想，只当自己放肆了这么一回，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浮华绚丽的梦，只是希望，梦能长久一些。
  第二天，江洛炜带她去了周边的景点玩，因为是春节，景点人群拥挤，虽说挤来挤去很辛苦，也没能看到好看的东西，但小绪还是很开心。
  临近傍晚的时候，接到了小羽打来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
  只不过，小绪的手机讲了两句话就没电了，江洛炜拿自己的手机打了过去，并递给她。
  小绪听小羽说着，他说那边全都安排好了，住宿也安排好了，环境很好，一会后他要出去吃饭，明天先去附近转转，熟悉一下，学校好像就在不远处，来的时候克来叔叔指给他看过，克来就是陪同他一起去的人。
  小绪当时正和江洛炜在回去的路上，听到小羽如是说，她也放心不少。
  挂断电话时，她却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一行短信，估计是刚才打电话时发进来的。
  号码是陌生的，可是那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但看得小绪心里颤了颤。
  “江洛炜，你会后悔的！”
  她第一想到的是勒郁熏，可是不明白他对勒郁熏做了什么事，而且，看勒郁熏也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子。
  但除了勒郁熏，她也想不出其它人来。
  “呃，有条短信……”她犹豫了下，还是对他说道。
  他怔了下，伸手拿过，只是瞟了眼，就将手机扔下：“不用理会……”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忍了好久，还是开口问道。
  从那天被人偷拍起，她就一直惶惶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一直都没有事发生，是不是已经发生了，她却不知道的？
  “没有……别想太多……”他如是说，专注得开着车。
  小绪没再问，就让她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解决掉吧。
  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小妈他们早已睡觉，只有宁宁还一个坐在那里看着电视。
  听到他们回来，忙跑了出去。
  “姐，姐夫，你们回来啦？小羽到了吗？”
  “到了……”
  “哦……那他在那里适应吗？”宁宁一脸关心的问。
  “会适应的……宁宁，快去睡……”小绪说道。
  宁宁很乖地点点头，转身走时，又突然间回过身来：“我会想小羽的……”
  小绪怔了下，是啊，才走，就想了，她也想了。
  转身时，江洛炜拿着手机往外走，小绪听到他叫着：“妈……”
  忍不住地，浑身颤了下。
  像是一下子从梦里，拉回到了现实中，从世外桃源，跌回到了世俗里。
  他的电话打了很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绪没有去听，只是洗了澡上了床，很累，很想睡，不想想任何事。
  江洛炜在身边躺下时，她已有些迷迷糊糊了。
  感觉到他的手环过身子，然后，整个人被他所包围，他浑身都带着炙热，烫得像要着火一样，他亲吻她。
  所有的动作，也没有进一步的意思，只是吻着。
  她没有动，但睡意已然消失，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却突然间停下动作，只是静静抱着她后静静开口：“明天我回去……”
  她一下子，全部清醒，眼也瞬间瞪大，浑身僵硬。
  那种感觉，就像是从天堂一下子掉入地狱，她只觉得晕头转向，不能思考。
  或许是她没有开口，他抱得更紧了些，再次叫了声：“小绪？”
  她才似乎是反应过来。
  “哦……好……”
  他没再说话，她也没有开口，这一夜，他只是拥着她，一直拥着，仿佛天长地久，这样拥着，也一直能白了头。
  第二天的时候，江洛炜是下午走的，小绪送他去村头，一直都沉默不语着，实际上，从昨晚上，他说了那句话后，她就一直没有开口。
  一晚上没有睡，两个眼都布满了红血丝，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绪将行李递给他，又给他整理围巾，只是不说话。
  他攥住她的手，眼深深凝望着她，心里有千言万语，可是，此刻，却也开不了口。
  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他吻她的秀发，吻她的耳垂，吻她的下颌，又吻她的额头，鼻子，唇。
  每一处，都那么小心翼翼。
  “等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他终于开口，如是说道。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回他一个笑，但自己也能感觉，这笑得有多牵强。
  多么希望，两人永远这样，生活在这纯朴的乡下，没有很多的钱，但是，有很多的爱。
  “路上小心……”她开口，看到他转身开车门，心里一急，好像他上了车，她就再也看不到了一样，忙又叫着他的名字，“洛炜……”
  他转身望她。
  她朝着他扑过去，扑入他的怀里，允许她最后放纵自己一次，允许她最后沉伦一次。
  她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他随即抱住她，深深吻下去。
  他的车子越走越远，一直到消失在这一片白茫茫中，小绪还一直站在那里，望着。
  未来怎样，谁都无法预算，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可是不管怎样，她都只希望那些她爱的人，能好好的。
  世界如此之大，让我遇到了你，在我最美丽的年华，我只心生感激，别无他求。
  天又开始下起小雪，一朵朵，随风乱飘着。
  她呆呆站在那里，一直过了好久，有路人过来叫她：“小绪？你怎么了？下雪了还不快回家？”
  她才反应过来，忙笑了笑，最后又望了一次早已看不到车影的方向一眼，转身回去。
  屋前的雪人已融化了大半，眼睛鼻子早已掉了，还剩下个大胖身子。
  这几天的时间，过得好快，真的如梦境般，直到现在，梦醒来，她才惊觉，小羽走了，他也走了。
  她朝四处望了望，场角的茶堆上，还有未融化完的雪，她伸手一把一把抓过，雪沁凉沁凉，一会便把她的手冻得通红。
  她重新将雪人堆好，在雪人边上找到了掉落的纽扣和木柴，只不过，那嘴巴，哪儿都没有找到。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生伤感，站在那里，望着雪人，就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