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莫云司命星君
在准备踏最后一步之时，程又安为了让唐清欢先一刻进入安全之地，慢了半步，而正是这半步，中转石门突然发了狂，程又安一只手臂眼看要被绞进去，正准备毫不犹豫地断手，唐清欢伸手将人拦腰抱住，半空中旋转半圈，稳稳着陆。
“其实，我本有办法自保，你不必考虑我。”程又安认真盯着唐清欢的眼睛，像是要询问什么。
“一只手的代价吗？不过是无谓的代价，何必如此。”唐清欢不满地蹙眉。
程又安低头笑了笑，很快隐藏起情绪：“走吧。”
中转石门这才终于看到了门。
苏玉翘着二郎腿躺在榻上，悠哉悠哉晃荡。
“天界的规矩，你就这么不顾吗？”
苏玉猛然被吵醒，吓得浑身一抖。
“司命？”苏玉惊疑喊了一声，随即又放松下来，继续躺着，“怎么？在天界还没打够吗？”
这话说的，好像她能打得过他一样，司命无奈笑了笑。
“琼州程门血脉特殊，连天界都无权干涉他们的兴衰，你非要搅进这局，到底是想怎样呢？”
苏玉恼了：“怎么我做什么你都要横插一脚？你就好好呆在天上，反正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你就这么执着？非要完成什么狐族对魔族的誓约吗？”
“所以你觉得，我留在程门，就是为了助他们恢复天神灵脉，然后借他们光大我狐族吗？”苏玉站起来，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老娘是为了让你不在天界难做好吗？虽然老娘不想飞升，可是只有飞升才能站在你身边啊！
“你去天界偷灵果，已经触怒了上界。若是在程门这件事闯了什么祸，我也护不住你。我知道你是个合格的长老，你想要狐族在浮灵界安安稳稳的，可为何非要想着借程门呢？”
“你都说了，程门之势在天界掌控之外，只有通过程门，才是最明智的办法不是吗？”苏玉气的头疼，这个死木头！
“程门确实在天界之外，可你还在天界掌控，浮灵界只是天界不想管，难道你是以为你们已经超脱天道了吗？”司命的语气带了生气的意味。
“那你不要管我不就是了！终究到底，我与司命星君不过是曾经打了一架，有什么关系吗？赶紧滚！”苏玉脱口而出。
司命叹了口气：“我不能下界太久，你最好安分些。”
说完人就没了，苏玉气的把枕头被子往地下丢：“什么叫让我安分些？你以为你是谁啊？气死老娘了！”
另一边的试炼继续。
“接下来的路，是你们的了。你们往左边，我往右边。”到了一路岔口，程又安看着一行人，欲言又止，也罢，能走到这的，修为理应都不错，也不用自己提醒什么吧。
她干脆利落地转身，不想再看他们。进了右边的门，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概明白了，为何父亲要自己参与试炼。
“小姐，这些是我们的关卡，接下来半途的试炼，都是由小姐来决定的。”程铭果然等在这。
“如何，是有什么要求吧。”程又安坐下，不安地转了转桌子上的茶杯。
“这里一切都由小姐决定。只是……”程铭拱手道，“今日试炼，必须死一人……”
程又安明白了，父亲让自己与他们一路，是要自己与他们培养感情，但之后又要自己斩断这样的感情。也就是说，越与自己亲近的，必死无疑。
“原来如此，我倒是看着那个唐清欢与孟过十分讨厌，他们里面随便死一个吧，也是简单。”
“小姐。”程铭抹了抹汗，“孟小公子毕竟是您的未婚夫，即便你不喜欢他，也不能……”
“我有什么不能做的吗？程铭，你确定要来教我？”程又安敲击着桌子。
“属下万万没有这个意思！”程铭头低地更下，“那，按仙尊的意思，恐怕是要从剩下三人里挑选一个。属下只是传达仙尊的意思！”
程又安假装冷冷撇了他一眼：“什么？”
“属下真的只是按仙尊意思办事，绝无干涉小姐的心思！”程铭害怕地跪下。
“起来吧。既然是父亲的意思，我也不好违逆。只是今日之事，你且记住就好。”她漫不经心地说着，不过是为了演戏演全套，脑子里浮现着剩下三个人的样子，唐清晏，毕竟是唐清欢的哥哥，留下吧。舒愿与慕容麟，只好是你了，慕容麟。
“别跪着了，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做啊？”程又安不耐烦地看着跪着的程铭。
“是是，小姐且看，这边是可以显示他们所有试炼过程的灵石，这边是主要关卡的选择，其中一人要进死局，这便是死局的开关。”
程又安毫不犹豫地开始选择，看似无心，其实里面难易有序，只要他们保持警惕，问题不大。可在程铭眼里，这样随心的行为，却让人觉得她果真无心。而这，也是程父眼里绝佳的灵尊。
试炼过程，她一点都没看，趴在桌子上，清醒地呆了一天一夜。
试炼，结束了。
“司命，你这样，也是在包庇她。”司命星君好友蓝溪星君看着他，无奈道。
“她性子太倔，我也没有办法。”司命一向以天规严格归束自己，莫云当年擅闯天界盗取灵果，司命当时路过，虽然大打出手，了解了情况后，也放了她。可始终还是没逃过天界的视察，在天门，莫云被抓。当天界审判之时，司命也被拉到审判场。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莫云罔顾天道，丝毫不曾提到莫云事出有因。
而后来，莫云才知道，原来当年是司命自己揽了大部分罪，替莫云受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损耗了千年修为。而莫云只是从飞升名单永世剔除。可二人一个不肯说，一个不肯问，就如此僵持。
“可是就这样放任下去，我怕她早晚有一天，会惹出什么大事，到时候，怕你就是灰飞烟灭，也救不了她咯，好自为之吧。”蓝溪星君看这样子，也没什么好劝的了。
司命只是淡定笑了笑：“多谢蓝溪了。”
试炼结束了，程又安与其他人都暂时离开了神庙，神庙开始修整关卡带来的损伤。
“慕容麟，你竟然没事？”程又安疑惑地看着他，不是说那是死局吗？
程铭咳咳两声：“小姐，死局其实也是有生路的。”其实不是有生路，而是心为死局判断人之生死的方式，它会把心脏嚼烂，而慕容麟忍着千刀万剐之疼，以神庙碑石为自己重铸心脏，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可死局本来就是死局，只是神庙虽然是程门修建，可毕竟与上古魔族有关，其间多少秘密，程门也不得而知。此番总不可能告诉大家，这场试炼本就是要死一人的，只好模棱两可说个死局亦有生路之说。
可慕容麟可不是好骗的，他只是急中生智，碰巧在旁边发现了碑石，想起古书上说渡灵换心之法，碰巧试试罢了。他明白了，怪不得从论剑大会上成为程门弟子的人，大多惨死，原来他们本就是如此残忍。可这是什么目的？他只能按兵不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原来如此，那是我运气好了，碰巧找到了这生路。”
程又安点点头，没多想，而慕容麟却恨上了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按她刚刚的语气，她分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却故意来问。
“大公子回来了！”
程又安听到消息，立刻转身。
夜里。
“清欢，这次你做的不错，在试炼里救了程又安，算是取得了她的信任，以后咱们行事便方便些。”
唐清欢放下了茶杯：“兄长，我只是顺手拉了她一把，没有我，她也可以安然度过中转石门。而且，我只是出于大家合作的义气。”
唐清晏不以为然：“可无论如何，这样的做饭绝对让她心存感激。而且你听那个什么死局有生路，像是程门会做的事吗？十有八九就是本就是死路，而且程又安肯定知道什么。”
“兄长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而且，程又安如此对我也必定有些好感，不然如何不选我做死局之人？以她的喜恶，决定我的死局不是很容易吗？看来我从前做的那些事，还是有些用处。”
唐清晏备足药品，送礼给她，便是为了给程又安留下好印象。
唐清欢不想思考这些：“这些都是次要，我们只需继续在这里修习，成为更核心的内门弟子，找机会，报仇雪恨，才是大事。”
“清欢，有时候，我们是需要手段的。你也看到了，程又安修习的法术十分暴虐，而且她也是仇敌血脉，难道你心软了不成？”
“我只是，不愿滥杀无辜。”唐清欢没有波澜的脸上，有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犹豫。
“唐清欢，我希望你永远，都记得自己的血仇。”唐清晏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看似平淡孤冷，其实内心脆弱，容易被情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