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0京城故宅
“目前来看,咱们家这一辈的孩子里面,你算是最有出息的,好好念书,我们还等着咱家出第一个大学生那。”
“我会努力的。”
“大宇呀,我听说你们69中的合唱团拿到全国第一名了?而且你还是合唱团的一员,厉害呀?”老叔夹着一支烟,边给老爸倒酒,边询问起钱洪来。
“有这么回事,我们能拿到名次,主要还是老师训练、教导的好。”钱洪本打算谦虚谦虚,可谁知老爸却并不这么想,他直接去客厅把镜框里面的报纸、照片都给取来了,好让大家仔细的欣赏,然后尽情的满足起虚荣心来。
当众人传看报纸和相片,并且对着钱洪各种表扬时,钱洪却无意中看到了爷爷脸上的表情,于是他就凑过去小声的问道:“爷爷,我这次在京城认识了几个人,有机会我带你去旅游去,听说你年轻时就在京城做生意,但是现在京城的变化老大了,你一定都认不出来了。”
听了钱洪的话,爷爷就抬手把面前的半杯酒一喝,回手抚摸着钱洪的后脑勺问道:“京城的钱粮胡同还在吗?”
“在呀!那么大一片地方还能没了?”
“记住,钱粮南巷23号院,那曾经是咱们家的老宅子,有机会替我去看看吧!”
“不用有机会,等这个暑假,我一定争取带爷爷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就发过誓,今生在不踏进京城一步。”
“爷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呵呵呵,当年我中了别人的套儿,一夜之间输光了家产,弄得自己妻离子散……,算了不说了。”爷爷眼中露出了回忆跟哀伤的神情,看样子这里面的故事还挺复杂呀,爷爷将话题生硬的岔开,这反到大大勾起了钱洪的兴趣。
可惜当着这么多人,钱洪实在是无法往下问,结果就只能先压下疑惑,赶紧举起自己的小碗,接住了老妈递过来的一块鸡腿肉……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沟满壕平,老妈准备的韭菜直接消失了7-8成,要知道在黑龙江哈尔滨,盘盘见底那是对主人的一种羞辱,因为这代表预备的食物不够多,但今天明显就是老妈忽视了众人的战斗力。
积少成多,老爸他们抽的烟汇集到一块,简直都要把这屋变成毒气室了,无奈的钱洪只能去打开了阳台和房门,让空气有机会流通流通,接着当钱洪打算把相框里面的报纸和照片归位时,自己的房间里面忽然就传来了啪嚓一声脆响。
叹了口气,钱洪返回去一看,原来是自己专门放玩具和小东西的柜子,玻璃柜门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打碎了,此时此刻老叔家的弟弟大雷,还有大姑家的孙子、孙女,几个小鬼头正在毫不客气的摆弄自己原本放在柜子里面的东西那。
“这怎么弄得呀?你们没伤到自己吧?”闻声而来的老妈,紧张的把大雷他们拉起来一顿查看,接着一回头就看到了脸臭臭的钱洪,可是老妈却飞快摆摆手,这样钱洪就干脆离开了房间,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老叔的儿子,大姑的孙子,他们真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尽管来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出现对钱洪的东西而言,那都是一场毫不夸张的浩劫,最叫人生气的是,对于他们的这种任性的行为,老叔老婶、大姑大姑父、钱洪的那三个哥哥嫂子却从来都不进行制止。
为了防止自己被气疯,钱洪往客厅的麻将桌上扫了一眼,然后在老妈收拾碎玻璃的时候,自己就收拾起餐桌来,将烟头、瓶盖、食物残渣都划拉到垃圾桶里面,将用过的碗筷搬进厨房,直接泡进了水盆。
片刻之后,收拾好残局的老妈就来到了厨房,她一边把玻璃碎片用报纸包好,省的搬运时弄伤人手,一边就劝说起钱洪来:“别把脸拉的那么长,大雷比你小好几岁,你就让着点他们吧!”
“我不是没说什么吗?”钱洪淡淡的回答,手上还在不停的洗碗。
“可你看看你的脸,一会儿你爸看见又该生气了。”
“老妈,总不能人家砸了我的东西,我还得笑脸相迎吧?”
“他们又不老来,也就一年一次呗!”
“好好好,大过年的碎碎平安……”
母子正在厨房里面说话,谁知客厅那边突然就传来了召唤声,原来是打麻将、看热闹的人没有茶水喝了,于是钱洪就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抓起了暖瓶,跑过去伺候角儿,把众人的茶杯蓄满之后,干脆就把暖瓶留在了哪里。
下一秒,当钱洪打算离开,继续去厨房干活时,安静坐在沙发上的爷爷,忽然就朝着钱洪招了招手,那么一来钱洪就只能是满腹好奇的坐了过去。
要说钱洪跟爷爷的关系,用疏离这个词儿应该是最为准确的,因为老爸就不是得爷爷喜爱的孩子,那么钱洪这个孙子也自然没有什么地位了,再加上爷爷多年来一直呆在大姑家,退休工资都花到了老叔家大雷的身上,钱洪就是想要拉近关系都没机会。
“大宇呀!你以后想去北京上班吗?”钱洪才刚坐下,半醺状态下的爷爷,忽然没头没尾的就问了这么一句,望着钱洪的眼神显得很严肃、很认真。
“不知道,也许吧!北京的机会怎么说也比哈尔滨多一些吧!”钱洪非常公式化的回答,弄不清爷爷的动机,他也不敢随便表态,再说他也是真的没拿定主意。
“家里人虽然不说,但是在北京,你其实还有一个小奶奶,两个叔叔……”听了爷爷的自白,钱洪却禁不住一阵苦笑。
这件事钱洪他还真知道,不过上一世可不是爷爷亲口告诉他的,而是在爷爷去世数年之后,有一次听亲戚们无意中提起,但是对这一支早就失去联络的血亲,钱洪真是一丁点具体的概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