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了也要割辫子
“不错，爷就是杨小辫！你是谁？”杨小辫皱着眉头打量王星。
“我是七十四军独立营长王星。杨小辫，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剪了辫子放下武器投降！”
“投降！剪了辫子投降！”当兵的跟着大吼，声音都带回音。
杨小辫浑身一哆嗦，脸上的横肉跟着颤了几颤，那表情就好像是野兽被逼到墙角了一样。
“王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姓杨的自认没干过对不起你们七十四军的事。你要说牛家坳是你罩着的，你放心，从今往后我杨小辫再也不来牛家坳了！”
“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姓杨的在这儿给你赔罪了。今天你放我一马，从今往后有用得着我杨某的地方，只要你一句话，我绝不推辞！你看怎么样？”
杨小辫这家伙可真横呀，就是说求饶的话也说的是铿锵有力。不过，这显然不能让王星满意。他讨厌男人留辫子，这杨小辫偏偏还就留了一条鞭子，他避过辫子的事不提，王星哪能答应？
“杨小辫，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懂吗？剪了辫子，要不然就让我把你打死，割了你的辫子！你说，是你自己剪呢？还是让我动手割？”
“你！”杨小辫气的脸都红了，“王营长，留什么样的发型，似乎是杨某人的权利吧？我这鞭子可不是一般的鞭子，它是有来历的！”
“想当年辫帅进北京的时候，我就是他手下一个兵。如今辫帅早已经升天了，我留着条辫子就是个念想。我这个念想碍着谁的事了？”
杨小辫气的大发脾气。王星却被他嘴里说出的两个字给震惊住了，“辫帅，你说的是辫子军张勋？搞复辟的那个辫子张勋？”
“对呀，原来你也知道辫帅的事迹？不错，我家辫帅就是张勋！辫帅的兵，当然得留辫子！哎，不不不，我现在早就不是辫帅的兵了，我留这条辫子也就是这么多年习惯了。王营长，这辫子可剪不得呀。”
“张勋复辟是哪一年？那时候有你吗？”王星觉得这家伙是吹牛。张勋早死了，应该是北伐开始之前他就死了。北伐军讨法的对象是吴佩孚、孙传芳、张宗昌、张作霖。里面根本没有张勋。
就凭辫子军干的那些事，他要是还活着老蒋能不讨法他？因此，王星觉得，杨小辫是拉虎皮扯大旗，借着张勋的名头吹牛皮。
“你，哼！辫帅进北京的时候我确实没多大，那年我才刚十六，不过我那时候已经加入了辫帅的部队。王营长，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你也不必逼人太甚。不久的将来，说不定就有你求着我的时候。”
“你今天帮了我，说不定回头我就能帮到你呢？王营长，人生在世，有的时候做事还是多留点儿退路的好。”
“哦，都到了这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威胁我？好哇，杨小辫，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量。来人呀，把杨小辫给我抓过来，让我亲自动手割了他猪尾巴！”
“都别动！谁敢动一动，我，我让他们全都给我陪葬！王星，退后！你不是要就牛家坳的村民嘛？这些贱民就在我这里！你赶快退兵，退出牛家坳！要不然，这些人我一个不留，我把他们全杀了，让他们给我陪葬！”
杨小辫红着眼睛，疯狂地吼叫着。在他手里，抓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杨小辫拿着手枪，一会儿指着女孩的头、一会儿往王星这边指指，猖狂得不得了，也可以说是疯狂得不得了。
王星的脸彻底阴沉下来了，“杨小辫，你这是找死！”王星胳膊一动，枪就到了手里。然而，还没等王星抬起胳膊，枪声就响了，“啪！”这一枪打破了沉闷，使得无比沉重的空气似乎一下子重量都没了。
再看杨小辫满脸都是血，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窟窿。站到那儿摇了两摇晃了三晃，一个跟头摔倒地下，死了！
杨小辫一死，他手下那些土匪立刻缴械投降，动作一个比一个麻利。王星挨着个儿的检查了一遍，还不错，这帮家伙脑袋上倒是没留辫子。杨小辫虽然死了，王星也不打算放过他，死了也得把辫子给他剪了！
找剪子没找到，干脆就用刺刀。抓着死尸的大辫子，噗！一刀把鞭子给割下来，有人提过来火把，一把火把这条代表着国耻的大辫子给烧了个精光！
官兵们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虽然没人明白王星为什么非要割杨小辫的辫子，但是绝大多数人都猜，咱家长官大概是不喜欢辫子吧？
罗红英捏了捏自己的辫子，小雯也摸了摸自己的辫子，只有小石头没留辫子。小石头留的是男孩一样的短发。
从这以后，王星队伍当中再也没人留辫子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女人有愿意留长头发的，但是也不敢编辫子了。在脑袋后面一盘，梳个发髻，反正是不敢编辫子。
大半夜的不睡觉，和土匪打了一仗，现在眼看天都快亮了。王星一瞅土匪也没了，剩下的善后工作交给牛家人处理就行了，他就打算回去接着再睡个回笼觉。
哪知道，回笼觉他也没睡成。他这边还刚走没几步，身后就有人叫他：“营长，营长！”
王星回头一看，是新郎官窜地龙。
“窜地龙？仗打完了，你不赶紧回去陪你的新媳妇，你还留在这儿干啥？”王星上下打量窜地龙，满心的纳闷。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搞的，没把女人娶到手的时候吧，又是偷情又是私奔的，娶到手了，他又不急着回去了。
“营长，我这儿有重要情报！我抓的土匪招供了！”窜地龙跑到王星跟前，压低了声音报告：“杨小辫已经偷偷的投降了日本鬼子，这次来牛家坳，他只是打前站的，听说后面还有鬼子！”
“鬼子？”王星脑袋一激灵，困意全消！鬼子来了吗？他这念头刚转起来，远处就响起了枪声，“啪！啪啪啪！哒哒哒哒！”
鬼子！真是鬼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