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网景时刻

  “我很欣赏你们的雄心，提价，并且扩大发行量……”
  上市日近在眼前，最后一场酒会中，宋亚终于凑到一直闻名不得见面的纳斯达克交易所主席麦道夫跟前，老头正端着酒杯对吉姆克拉克的提价行为给予肯定和打气，“年内还有五到六家互联网企业要接力上市，如果网景的IPO大获成功，会给市场一针最好的强心剂。”
  “所以大家都会支持我们对吗？”
  马克安德森问道。
  “差不多如此，但市场瞬息万变，我也很难说。”麦道夫拍拍他的胳膊，“不过做好准备吧，摇滚明星，你明天就会是米国又一位新的千万富翁了。”
  吉姆克拉克和巴克斯德为了推广网景，给马克安德森戴了顶科技英雄的帽子，对标当年的比尔盖茨和乔布斯，他俩和KPCB都退居幕后，心甘情愿为马克安德森造势，所以麦道夫会称呼他为摇滚明星。
  但宋亚知道这个摇滚明星的含金量远不如比尔盖茨和乔布斯，毕竟股份大头在吉姆克拉克手里，甚至不如自己多，“嘿嘿嘿，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麦道夫先生。”他陪笑着插入交谈：“我很仰慕您，自我介绍一下……”
  “哈哈，那可不用，你很不错APLUS，是个好运的年轻人。”这位头发花白的犹太裔金融大佬礼貌地和他握手，“听说推迟上市的DTS也与你有关？”麦道夫问。
  “呃，我只是小股东之一，目前DTS遇到了点小麻烦，我们在等九月份DVD和SD联盟的谈判结果。”
  宋亚才不想在这时候聊DTS，机会难得，想要什么直接说了，“是这样的，我手里还有一些闲置资金，最近对股市又有些迷茫，也许您旗下的基金会那里可以接纳我的……”
  “哈哈……”
  麦道夫再度失笑，看了眼周围的其他人，把话题岔开，“你不看好股市？”
  “恕我直言，最近涨得确实有点疯了，微软那么庞大的市值竟然还有望翻一倍……”宋亚开始卖弄自己的见识，“虽然我听说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先生早年曾在文章里写道：股市不是经济的晴雨表，股市就是经济本身，但……”
  “也许吧，但目前总体上是健康的。”
  麦道夫收起笑容，“如果你不看好股市，也就没必要看好我的基金会，因为基金会的钱投资标的也不外乎股、债、房这几个地方。”
  “我了解，但我很信任您的眼光，我听说您那的年化收益率能达到……”
  “咳咳，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在这个时候聊这些，今晚是属于你和马克的。”
  麦道夫似乎有些不悦，“失陪一下，吉姆！”老头借着走过来的吉姆克拉克脱离接触。
  给生意还不做！可把你牛坏了！宋亚看着他的背影悄悄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冤枉老头了，麦道夫最后并没忘了他，在提前离开酒会时，递给他一张名片，“如果你真的想合作，去联系这个人吧，斯坦利柴斯。”
  “这个名字我有点耳熟，似乎在哪见过。”宋亚看着名片若有所思。
  “好莱坞，他负责接洽娱乐圈的投资者，是斯皮尔伯格和大卫格芬的好友。”
  麦道夫说：“不过你需要通过他的一些考验，如果你真心想加入我核心基金会的话。”
  “没问题，尽管考验我吧麦道夫先生。”
  宋亚高兴地把名片塞进口袋。
  说话间就来到了网景IPO敲钟的前夜，一行人来到时代广场的纳斯达克交易所外，在记者们的闪光灯轰炸下合影，摆POSE，秀得不亦乐乎。
  在丁金斯执政时期，这里充斥着盗版贩子和流莺以及穿着卡通装束骗游客合影然后强行要钱的无赖，朱利安尼上任后打击力度很大，秩序已经恢复了，从这个小处上就能看出丁金斯输得实在不冤。
  可惜种族鸿沟天然存在，自己以后还需要和丁金斯他们合作，而不是朱利安尼。
  宋亚很识趣的配合吉姆克拉克他们，让马克安德森站在绝对C位，自己西装革履的戴着网景Logo的帽子咧嘴居于后排。
  “APLUS，嘿。”正在拍照，身边响起有点耳熟的声音，扭头看过去，是总在LL Cool J身边出现的Irv Gotti，大卫格芬家暴打韦斯利斯特里普的那个，“哇喔，今天你公司在这上市哈……”
  “是你，怎么？等下好吗？”
  时代广场人来人往，科技业又不时兴带大批保镖，宋亚赶紧对远处的老麦克打了个眼色，“你去那边……”
  “好的，我等你。”
  Irv Gotti去老麦克那边乖乖等他拍完照，“琳达说能在这找到你，我就来了。”
  “噢，有什么事吗？快一点，今天对我很重要。”宋亚懒得跟他扯闲话。
  “APLUS，专心，今天不是带朋友进来的日子。”吉姆克拉克看到一身街头嘻哈风装扮的Irv Gotti肯定心里不爽，冷冷丢下句话带人先进去了。
  “呵呵，这些白佬。”Irv Gotti对他背影比了个中指。
  “快一点OK？”宋亚催促。
  “是这样的，LL Cool J让我带话过来向你道歉。”
  Irv Gotti说：“他知道上次和罗素西蒙斯那事……”
  “那事翻篇了，快把来意直说吧Irv，我真的很忙。”九点半就开盘了，自己可不想敲钟的时候玩消失。
  “好的好的，我们目前在和漫威洽谈刀锋战士的项目，韦斯利斯特里普很讨厌，他领先了，LL Cool J想……”Irv Gotti说：“呃，想请你也参与进来帮忙，我们在和漫威的人谈判时得知他们很喜欢你。”
  “帮忙？什么意思？”宋亚问。
  “参与投资，然后让你的A+影业协助制片，我们出大部分资金，收益平分。”
  Irv Gotti说道：“LL Cool J会保证不再和罗素他们搞到一起，只要能主演上刀锋战士。”
  他还想主演那宋亚肯定不干，“我说上次的事翻篇了，但不代表我会忘掉，OK？我不想再和你们产生交集，只要你们别来惹我，这个条件很优厚了。”
  “可是APLUS……”
  “好了，麦克替我送送他，我进去了，再见。”宋亚匆匆跑进交易所。
  “今天很重要，非常重要……”
  九点，吉姆克拉克终于显露出内心被压抑的紧张，走进交易所里给他们准备的小作战室，在盘前他们还有集合竞价的第一关要过，二十八刀的定价会不会导致上市首日股价跳水就看这个了。
  “呼……”马克安德森坐在最前面，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双手不停捋着已不多的头发。
  “别紧张马克。”
  巴克斯德自己也紧张得不停在小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上去按住马克安德森的肩膀，“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嗯，一定。”
  集合竞价的九点十五分说话就到，每股二十八刀的股票已经被承销方通过各种渠道销售一空，现在是进入公开市场的前站。
  “你们能看懂吗？”
  宋亚也许才是房间里心态最放松的一个了，也没有人有心情陪他聊天，自顾自坐到最后排的空位子上。
  “当然，我突击研究了一下。”JavaScript的主要开发者布兰登艾奇正好坐在他身边。
  “就是你小子害我前世突然暴毙的对吧？”宋亚盯着他微胖的侧脸，心里默默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狠狠报复一下……
  二十八刀，一份买单在电脑屏幕上出现。
  吉姆克拉克也矜持不住了，几步冲到马克安德森身边一起盯着交易软件。
  “噢噢！”马克安德森突然发出不正常的惊呼声，“三十刀了怎么还没有卖单？三十一，三十二……”
  大部分人嗡地一下凑过去看。
  “Fxxk！似乎发行价还是定低了！”吉姆克拉克咒骂。
  “没有人愿意出手吗！？该死，四十了！”
  巴克斯德大喊。
  布兰登艾奇到还很镇定，他用手抬抬眼镜，很快报出心算的数字，“四十块那么我们的公司价值就是三十四亿刀……”
  “你也有奖励期权的吧？”宋亚问他。
  “有，百分之一。”他回答，“那么我现在的身家就是……三千……四百万？”他不淡定了。
  “反应慢的死宅程序员！”宋亚翻了个白眼，“这只是集合竞价阶段，等下午收盘还不定呢。”
  “别在这时候扫兴APLUS！”
  又招来了吉姆克拉克的训斥。
  “五十，五十六！”巴克斯德一直在不停报数，报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所有人同时回头，看了宋亚一眼。
  “我不说话。”宋亚耸肩，用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六十！七十！”
  短短几分钟，股价就达到了一个令人完全无法想象的高位，“该死！我该再翻个倍！”巴克斯德懊恼的大叫：“还是没有卖盘！零成交量！这房间里的人都会成为亿万富翁！！”
  “如果股价七十，那我现在的个人资产就是……”
  布兰登艾奇继续喃喃自语，突然他按住心口，“嗬嗬……”身体开始往下出溜。
  “嘿嘿，你还好吗？”宋亚赶忙拉他。
  “耶！耶！”
  “啊！嗷！”
  房间里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全都在发出如野兽般的怒吼，纸片，杯子，双手挥舞着将手边一切能拿到的东西都往天上丢，有人跳到高大的马克安德森背上，马克驮着对方依然在不停狂蹦。
  “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数分钟晋升为十亿富翁的吉姆克拉克不停喊着，眼睛通红地过来揪宋亚，“看到了吗APLUS！七十二了！我们成功了！这是我们网景独享的moment！独享时刻！”
  “你的员工……”宋亚往地上的布兰登艾奇示意。
  “不！有卖盘了！跌了！”巴克斯德大喊：“七十一！”
  吉姆克拉克连忙回去继续死死盯着屏幕。
  “我终于明白华尔街的人为什么私底下为什么会玩得那么疯了，金钱的威力在这里被无限放大，所有人都会被释放出最原始的兽性……”
  按这个价格，自己两百万风投将换回近两亿米刀，宋亚心情还是不错的，但自己早就是亿万富翁了，固然也很兴奋，但还是能克制住，手脚麻利地帮布兰登艾奇将西装和衬衫扣子解开，替他扇风，照应，“你没事吧？要帮忙叫医生吗？”
  “我没事，我没事。”
  还好，布兰登艾奇缓过来了，“给我杯水就行，谢谢。”
  “好吧。”
  宋亚去倒水的功夫，十分钟集合竞价结束，开盘价被定格在了七十一块五。
  “各位，该出发去敲钟了。”
  摩根斯坦利的夸特森进门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