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那些狗鼻子
“最近关于我，关于我的敌人以及其他关联传言，我不希望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回应媒体时说三道四……”
大都会唱片总部，用展示Jazzy和其他签约歌手的白金认证、各种奖杯复制品的荣誉墙做背景，宋亚将高层职员和旗下歌手们聚拢在一起宣布封口令，“犯规的后果会非常严重，我只说这一次……”
他霸气地指指自己的眼睛，“我在盯着。”然后指头点向听众们。
众人都因为受邀来参加刀锋战士2剧组举行的派对而盛装打扮过，歌星们的纪律性很不足，珠宝光气的Jazzy等人都三五人群、或坐或站地组成形态各异的小团体，全球活动的歌星们也很难齐齐整整集合，比如人在英国的蠢朋克乐队就没到。
“耶！”达蒙达什在人群中机灵地大声附和。
“嗯。”
宋亚冷峻巡视的目光和站在小姐妹们中间C位的碧昂丝对上，立刻加速掠过。
“Hey！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妹Foxy Brown姗姗来迟，她进门就问：“布鲁克林来了很多记者，都在Def Jam唱片那边……”
“你们互相转告一下吧。”
宋亚懒得理她，今天也不再和往日般和旗下歌手称兄道弟嘻嘻哈哈，说完要说的就拍了下Foxy Brown肩头错身出门。
歌星和职员们暂时有点懵，宋亚高大的身影消失后立刻嗡嗡相互交谈着懒洋洋的走向吧台、冷餐台等处。
“我们跟过去吧。”达蒙达什觉得是个好机会，催促Jazzy。
“Fxxk！别推我！”Jazzy不耐烦地一把呼开他推自己的手，“我该做什么不用你教！”
‘俩兄弟’的小冲突立刻吸引到了众人目光，当红歌星艾莉雅在怀的达蒙达什正处于最要脸面的时期，不太能接受Jazzy的这个态度，“哈！所以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别想少我和Biggs一分钱M-FXXK！”他当场炸毛，双手重重的又推了Jazzy一把。
两人在同个街区出生长大，跟班也几乎都是街坊老铁homie，愣了愣神后才站成两拨泾渭分明的相互对峙起来。
“嘿！别这样！”艾莉雅尖叫着站到两人中间，隔开双方。
“SHXT！”
Jazzy烦躁地摸了把下巴，脑子里又浮现出昨天亲眼见到Def Jam唱片总裁莱尔科恩完全崩溃失态的画面，他不知道那可怜虫如此下场是否和APLUS有关，但现在哪怕借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去找APLUS提赎回自家唱片厂牌的事了。
但身为纽约说唱圈的真匪大佬，他又不能大庭广众下对达蒙达什认怂，“不就是为了那点钱吗？老子出得起，来吧！今天我们就把事情解决掉！”
算了，他决定先把达蒙达什和Biggs两人的股份赎回，用自己的钱。
听到终于能拿到钱了，那可是一千来万，达蒙达什也不再撂什么狠话，跟着Jazzy去Roc-A-Fella唱片办公室。
碧昂丝注视着一群人前呼后拥的离开，“到底出什么事了？”她问父亲，大都会旗下的音乐世界娱乐唱片公司老板马修诺里斯。
“不知道，我刚看到丹尼尔格拉斯先生了，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马修诺里斯不想管外面的事，眼下随着天命真女二专大爆，其余三位组合成员都陆续开始抱怨，说聚光灯和收入等好处都被他宝贝女儿碧昂丝一个人得了，他目前正忙于安抚内部。
‘我还不清楚那份什么做空报告的具体内容，但我要说，我们Def Jam是一间历史悠久的唱片公司，我们深耕东海岸，在嘻哈说唱史上……’
大都会唱片总裁办公室，电视画面里的莱尔科恩除了脸色苍白一些，表现还行，外人根本看不出他之前真的有准备自杀，被记者们围追堵截到座驾边后突然回身，开始避重就轻的侃侃而谈。
“是你吗APLUS？”
从洛杉矶赶来的丹尼尔关掉电视机问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从老虎基金发布做空报告，到维旺迪环球结束停牌的这段时间是复仇计划最危险的时刻，宋亚知道一旦发动，就很难说能完美保密，而像丹尼尔这些了解自己，嗅觉又一向灵敏的密友也都开始产生怀疑了。
他矢口否认，打岔，“丹尼尔，大都会发行公司今年再这样又要亏很多钱，你就没点好办法吗？”
“怎么？你也想为发行公司找下家？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了全球发网络，虽然它还不完善……”丹尼尔反问。
“没有，我不会轻易放弃发行事务的。”
自有发行网络不但没有突破行业天花板，而且属于非常吸引唱片业五大甚至好莱坞七大仇恨值的存在，宋亚对是否放弃还在犹豫，主要是一直亏钱需要持续输血很烦人，“我等下去见雷石东，可能会谈到这个问题。”
“利特曼传媒董事会狙击了维亚康姆的董事席，雷石东现在对你应该不太高兴吧？”丹尼尔消息灵通，也注意到了维亚康姆借股灾搜集了利特曼传媒百分之五以上股份的事。
“肯定的，被这种传媒大亨盯上的感觉真不好。”
宋亚应付掉老友，又马不停蹄赶去赴雷石东的约会。
“雷石东先生。”
雷石东正在他纽约的豪宅里观看刀锋战士2，宋亚到达时已经快播放结束了，“APLUS，你的这个系列很棒，漫威的超级英雄……福克斯影业的X战警票房和影碟售卖出租也都不错对吗？”老头在阴暗的观影室前排回头看了一眼，“请坐。”
“是的，不过这个暑期档属于您和靓汤的碟中谍2……”
宋亚在他身边坐下，这个暑期档派拉蒙的碟中谍2卖得太好了，虽然针对自己和刀锋战士在背后搞了不少小动作，但在大老板面前，该恭维的还是要礼节性恭维。
自己的刀锋战士系列和福克斯买去的X战警系列连续大卖给漫威漫画改编电影指出了一条康庄大道，也许雷石东因此产生了跟风的兴趣？但宋亚暂时没精力再关注那么多额外的事情了。
“呵呵……”
雷石东从不掩饰他对靓汤的恶感，笑纳了这份恭维但也不怎么为之得意，“下周就不一定了，利特曼传媒用那类‘疑似有吸血鬼从毛子某秘密实验室逃跑’的网络病毒营销手法来帮刀锋战士2宣发的效果很好。”
宋亚苦笑，“让您笑话了。”
与舞出我人生3的快闪炒作相比，这次利特曼传媒的网络咨询服务部门给刀锋战士2制定的病毒式营销策略有些过于刻意，有效帮助了票房的同时也招致了很多逐渐对这种营销模式产生警惕性的专业人士和影迷们诟病。
那些用什么红外摄影机拍到吸血鬼飞奔在毛子荒野的视频引起了网络广泛谈论，但破绽百出。
“嗯。”
这时银幕上开始播放刀锋战士2的最后一场战斗，雷石东不再说话，专心观看。
宋亚记得这是自己第二次陪传媒大亨看电影，上次是和新闻集团老板默多克一道观看泰坦尼克号的样片，画面中的自己用刀插进反派大BOSS心脏，结束掉他的生命后抱着受伤的哈莉一起看夕阳。
被刀锋战士之血复活的哈莉皮肤在阳光下破碎又愈合，最终也进化成了像刀锋战士一样的不惧阳光的半人半吸血鬼混血生物，导演扎克施耐德将这段CG结合实拍的画面处理得非常唯美。同时也为勾起第三部的剧情留下尾巴……
等到出现红色片尾字幕，雷石东对手下示意，电影结束播放，观影室灯亮了起来。
“APLUS，维亚康姆需要董事会席位，这也是我们投资利特曼传媒的目的。”
雷石东开始谈正事，“也许我之前没和你沟通好导致双方产生了误判，请放心，我们没有兴趣进行恶意的并购，只是扩展影响力的一般商业行为而已。”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雷石东先生。”宋亚不咸不淡的回答。
“所以我可以期待下一次的董事会？”雷石东才不会让他蒙混过关。
“呃，虽然我是利特曼传媒的董事长，但我无法给您百分百的保证，你知道我对那间公司的实际控制力并不如外界预想的高。”宋亚继续敷衍。
“恰恰相反，我亲自研究后，得出了和你完全不同的结果。”
雷石东说：“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并不需要太虚伪。”
“我知道，那么就直说了雷石东先生，利特曼传媒作为一家非裔米国人共同创办的企业，我们对约翰逊的黑人娱乐电视网也很有兴趣，而我知道您的维亚康姆是潜在竞争对手。”
没有谈判筹码就生造一个，宋亚回复：“比如ACN台的戈登以前是约翰逊的老部下，还有很多ACE台的员工……”
“哈！你能筹到和我们竞价的资金吗？”雷石东听罢他暗藏锋锐的话有点生气了，“BET可不便宜。”
“你知道的，我最近在想办法筹钱。”宋亚答。
自己确实在筹钱，服装公司和酒生意都在寻找下家，而且在大卫莱特曼上放话不排除出手YAHOO等公司股票，外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相对利特曼传媒的董事席，拿下已经在嘴边的BET明显对雷石东更为重要，他用狡黠的目光扭头看了宋亚一眼，“所以这是你的开价？”
“是的。”
“我很少接受威胁APLUS。”老头霸气的说。
“我今年很倒霉，正在组织第二道防线，我可不想在这当口威胁任何人。”宋亚用反话亮明底线。
“好吧，董事席的事可以缓缓，最近微软垄断案在联邦上诉法庭快出结果了，戈尔的民调也大幅领先小乔治，相信你在纽约股市的投资会有好转。”
雷石东伸出手。
“谢谢了雷石东先生。”宋亚和他握手，然后起身告辞。
“你在和老虎基金对付布朗夫曼家族和法国人对吗？”雷石东没有起身相送，突然问道。
“我现在可没精力参与那种游戏，虽然我很讨厌小布朗夫曼。”
这些人的鼻子比狗还灵，宋亚反应极快的苦笑开脱。
“是吗？听我国会山的朋友说，安德伍德众议员对维旺迪环球合并案的审批程序有些超出寻常的关心，那完全不关他的事，他和你有长期的友谊吧？”
雷石东这句话真叫一针见血了。
没办法，越到发动前夕危险性越大，资本血肉散发出的味道肯定会招来各路逐臭之蝇，宋亚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表示不清楚，“再见，雷石东先生。”
“会再见的。”雷石东意味深长。
一九二三年生人大半截身子入土了攻击性还这么强好吗？宋亚离开后因为心情紧张嘴角肌肉抽搐了下，同时默默吐槽。
“APLUS，你这日程安排……北米满地跑，下周又要去本子，不亲自盯着他们吗？”
中途入伙的南岸银行董事长米尔顿戴维斯比他更紧张，南岸银行主业是为黑人社区贫困居民提供小额信贷，在现任大统领执政的八年中捞到了很多联邦和当地政府资助黑人选民的优惠政策和项目，但归根结底是家规模不大，营业范围几乎从未离开米国本土的中小银行，眼看发动在即，米尔顿戴维斯竟然一路追来了纽约。
“真该死，你不该出现在我身边！”被雷石东弄得心情不太好的宋亚训斥他，“回到你该呆的地方去！我在跑刀锋战士2宣发！难道你要我在这种时候因为突然玩消失被媒体报道！？”
“别担心APLUS，今天我出现在这里有充足的理由。”
米尔顿戴维斯亦步亦趋，不依不饶，他理由倒也充足，因为两人现身的地方是第一夫人为竞选纽约州联邦参议员举行的筹款晚宴，他在现任大统领担任阿肯色州长时就是两人的银行业盟友与坚定支持者了。
宋亚也没得奈何，用手抹了把脸切换出笑容，迎上第一夫人和艾丽西亚。
今天艾丽西亚也来了，作为即将继承彼得政治遗产的妻子，她最近频频在各种公开活动中搏曝光，为明年竞选库克县州检察官做准备。
“APLUS，米尔顿，谢谢你们能来。”
都是金主，虽然因为东厅洗手间事件再见面有点尴尬，但这里毕竟不是白宫，第一夫人携艾丽西亚满面春风的招待两位金主，相较于在大选中搏杀的戈尔，她在这边的选情要稳得多，象党对手几乎造不成太大威胁，她心情明显极佳。
“很荣幸再见到你第一夫人。”
宋亚迎上前，“也许明年就该称呼您为参议员女士了。艾丽西亚，Hi……”他和两位都即将蜕去政客夫人名号，摆脱男人阴影的女士握手。
“你好，APLUS。”艾丽西亚反而显得有些拘谨，在这类场合她还放不太开。
“合个影吗？”现场有摄影师，端着照相机过来问道。
“OK。”第一夫人欣然允诺。
宋亚张开双臂一把搂住她和艾丽西亚，对镜头咧开满嘴白牙。
“啊哈哈哈！”第一夫人被他的这个艺术家气息十足的举动逗得仰头大笑，艾丽西亚则稍稍将脑袋偏向他，笑得也很灿烂。
摄影师按动快门，定格下这一画面。
“彼得说你可能暗地里参与了这次Def Jam唱片事件，是这样吗APLUS？”
好不容易甩开纠缠不休的米尔顿戴维斯，宋亚和艾丽西亚找机会快速在筹款晚宴某处打了个卡，艾丽西亚边对着洗手台镜子补妆边问。
怎么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宋亚翻了个白眼，彼得政治嗅觉灵敏，而艾丽西亚当初代理过自己在纽约投资的一些公司的法务，夫妻俩又无比了解自己，“没这回事艾丽西亚，我现在烦自己的生意都烦不过来……”
“别紧张，我和彼得不会坏你的事。”艾丽西亚说。
“那就不谈这个了。”宋亚上前，绅士地帮她整理漂亮的栗色长发。
“莱尔科恩怎么还不去死！”
巴黎，小布朗夫曼越来越意识到严重性，他刚送走维旺迪CEO梅西尔回来就对手下怒吼：“那个混蛋！败类！他欺骗了我，辜负了我！亏我还放手让他并购环球和宝丽金在东海岸的嘻哈厂牌帮他填窟窿！”
在手下们仔细研判老虎基金那份做空报告后，他终于发现Def Jam唱片很多泡沫都是早在宝丽金时期就已吹起来了，他气急败坏质问道格莫里斯，“难道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身为环球音乐集团总裁，道格莫里斯这口锅是怎么也甩不出去了，他也不会傻傻的回答什么‘还不是当初你急于并购宝丽金导致的？’这类低情商的话，抓起外套和公文包，“我这就回纽约亲自处理。”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
“别承认任何指控！”小布朗夫曼对急匆匆出门的手下背影大喊：“批驳、搞臭、冷处理、转移投资者注意力，无论怎样，总之将那份做空报告的影响降到最低！这是死命令！办不到你就别回来见我！”
“放心老板。”
道格莫里斯脚步不停，随手关门前他听到了房间里砸电视机的声音。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脱身了？在去机场的路上他暗自庆幸，然后又苦笑了一下，什么法国红衣主角黎塞留的智慧，在富三代这种刻薄自恋的老板手下，这次的难关绝对没法过了，想保住职位除非……
是时候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拿出手机给梅西尔拨电话，“梅西尔先生，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是的，我正要赶回米国处理，呃……布朗夫曼先生的情绪很激动，对，他毕竟还年轻……我想这次您亲自过问可能会好一些……”
得到梅西尔的正面答复后他松了一口气，说一千道一万，维旺迪环球已经是法国人的形状了，小布朗夫曼在子公司西格拉姆环球的权力来源是梅西尔管理的总公司。
他在车里冷静思索，又找出丹尼尔的号码拨过去，“丹尼尔……是APLUS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