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天亮了

  令股神特别关注并发此感慨的原因，一方面是他和奥维茨、乔布斯的联盟近十年前曾被迪士尼皇帝艾斯纳击败过，奥维茨被驱逐，乔布斯从此和皇帝陛下交恶，他随后也连抛三年，出清了伯克希尔哈撒韦持有的迪士尼股票。
  当然，他并没有趁眼下迪士尼新内战杀回去或者对皇帝陛下落井下石的想法，复仇这种行为太感性了，他没兴趣，退出迪士尼后，伯克希尔哈撒韦就没再持有过娱乐业公司股票，彻底不玩了。
  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一些的原因，是起于伯克希尔哈撒韦和陶氏正在进行的融资谈判。
  随着安然事件后监管收紧，零三年陶氏利用海外公司转移专利、虚报税收减免等丑闻爆发，处境艰难，四处筹钱碰壁的他们自然而然找上了持有大量现金的股神。
  在谈判期间，陶氏的人透露他们同时也在尝试找APLUS帮忙解决一些资金。
  被称为化工公司的化工公司，为二十世纪的每一场战争提供产品，制造橙剂、弄出钚尘污染、收购了导致五十多万阿三受伤、至少数千人死亡的博帕尔灾难的联合碳化物公司……董事会各大跨国巨头管理层齐聚的……那个陶氏……
  打算找……
  APLUS……
  借钱。
  纵然自觉一直在努力保持与时代脉搏同步，巴菲特从陶氏的人口中听到他们有这个意向依然生出了些不是我不明白，实在这个时代变化太快的感叹。
  “我没钱！”
  不过宋亚现在并不想和陶氏沾上关系，类似用海外公司避税的事自己也在做，胆没陶氏那么肥罢了，“让他们别连累我啊！”
  巴不得躲远点儿呢，丝毫不念当年对方收购荧光剂工厂令自己晋级亿万富翁的旧情。
  “亲爱的……”
  这时玛丽亚凯莉出现，捏着嗓子故作娇声：“圣诞节我们去阿斯彭渡假怎么样？小雷加想玩滑雪。”
  “呃……”
  宋亚看向穿着性感，把身体扭成S型倚门搔首弄姿，假睫毛眨巴眨巴对自己抛媚眼的前妻。
  不由下意识黑人挠头。
  和艾米表面分手后不久，自己就把她们娘俩哄骗了回来，制造复合的新闻。
  原因嘛，还是当初那句‘三十岁后才考虑结婚’的渣男话术后遗症，没想到，其实森林里的每一棵树都对那句话暗记在心，那么现在自己过三十岁了，正牌女友艾米又分手了，森林们的心思便陡然活泛起来。
  她们不敢明着来，而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到时候再看吧，圣诞节还早。”敷衍。
  “不早啦！”
  一掷千金包下迪士尼乐园搞亲子活动，令前妻那喜欢消费、曝光、排面、浪漫的DIVA之心大满足，高跟鞋嗒嗒小碎步捯饬过来，环住小前夫的脖子，主动亲了一口，“华纳那边怎么说？”
  “哎呀，怎么又提这事，道格莫里斯手头很紧，我也不好刚买下公司就粗暴干预经营。”
  她提起这事宋亚就脑仁疼，继续敷衍。
  “呸！”
  前妻嘟嘴，也不捏嗓子说话了，“我警告你啊，维京唱片要提前跟我解约了，到时候我沦落到没下家收那也太丢人……到时我就……我就揍死你！”
  “这有什么？在维京只发了一专，他们签约金加违约金总共要付你两千八百万左右吧？”
  她在维京发的专辑销量很差，把维京和维京母公司百代坑惨了，也许是判断她已经过气，百代想提前解约止损，虽然之前所谓一亿签约金是号称的，但为了尽快送走这尊佛，维京唱片仍得出不少血。
  宋亚吐槽：“一年赚那么多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被提前解约总归没面子嘛。”
  现在的她当然舍不得揍小前夫，转而扳着宋亚肩头前后乱晃，“签了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多少钱啊？”
  “一亿，不！算你便宜点好了，八千万就行！”
  “……”
  “签了我！签了我！签了我求求你昂昂！”
  “哎！”
  凌晨，宋亚醒转，小心翼翼双手将正打呼的前妻大腿从身上搬开，坐起来叹了口气，然后独自去书房，打开电脑。
  就在艾米‘证实’和自己早已分手的当晚，拉希达就在个人博客上别有用心地发了转了张图，第一抹晨曦穿过云层，金光灿灿地洒在广阔的高山牧场上……
  然后给这幅能令人精神一振的美丽风景照配题：天亮了。
  小舔狗果然图谋者大，露出了獠牙，不少跟随她多年的粉丝都能领悟到寓意，这则博客下方都是‘APLUS新女友会是你吗拉希达？’‘什么时候官宣！？’‘祝你和APLUS修成正果拉希达！’之类留言。
  拉希达没动静，不承认不否认也不回应。
  鼠标点点点，宋亚打开TMZ网站。
  “艾米亚当斯？耶！我和她是不错的朋友，我俩住得很近，经常串门。”
  还有查莉丝，在又扑一部单挑大梁的‘魔力女战士’，外界认定她正走重蹈莎朗史东票房毒药老路后，她似乎终于想通了，三十岁，也不小了，现在和一位非裔巨星、百亿富翁传出绯闻，应该已不再是观众缘的障碍……
  魔力女战士是大女主商业动作片，戴着黑色短假发，做打女扮相在外地跑宣发的她很飒地回答记者问时说：“是的，我听说了，我知道艾米一直和APLUS感情很好，我为他们惋惜，是的，APLUS也是我的朋友……不哦，呵呵，我在出演APLUS的MV之前很早就认识了，这是我和他的小秘密哈！啊嗯……九……九零年？”
  演技精湛的她认真回忆时还隐约露出点甜蜜的神色，“是的，在南非机场，当时他十五岁，我十四岁，是啊，多么美好的年纪……哈哈不，他当时还不怎么红，我不知道他是写致德克勒克的那个……但我们聊了很久，还互留了电话！”
  视频放完，宋亚面无表情，又找到前几天采访阿德里亚娜利马的点开。
  利马则显出了拉丁女人的生猛，直接对记者透露她违背了天主教徒父母的意愿，已经在婚前交出一血了，但男方的名字，她羞涩地表示暂时不打算透露。
  保密，等于暗示狗仔去深挖。
  连詹妮都按捺不住了，她以影妃、霍顿米夫林高层的身份容归母校耶鲁演讲时特意准备了PPT，小巧精致的黑色ThinkPad X41在演讲中途自动跳进了屏保，于是大屏幕上开始轮播她和明星朋友们的合影，其中有一张就是被自己搂着肩，对镜头灿烂大笑的照片，亲密程度和其他人的合影一比较，格外突兀。
  “抱歉！”
  在礼堂的耶鲁学子们哄笑后，完美精英女性打扮的她赶紧将这张情侣感极强的屏保切掉，“别联想太多……”等到笑声渐止，她自己又笑着解释了一句，礼堂内再度哄笑。
  这场演讲有录像为证，出现在新兴的视频网站油管。
  那么方便抛头露面的米拉和哈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干脆各种找借口，不舒服啦、让自己陪她们去孕检啦、女儿生病啦……总之就缠着自己去陪伴左右。
  只有夏奇拉为艾米不值，在电话里不假辞色破口大骂，但也提醒自己多去陪两人的孩子。
  宋亚知道，在公众眼中，自己在离婚后其实算相当长情的，正牌女友无非夏奇拉、艾米，这么多年了，偶尔和哈莉、米拉等传绯闻也是在熟面孔中兜兜转转，直到那个小明星阿曼达独走，才戳破了传媒大亨对外精心营造的人设……
  一些友谊赛对象也被传出曾经打卡成功过黑法老。
  眼看要乱，宋亚才咬牙请回前妻镇压。
  效果也立竿见影，迪士尼乐园新闻一出，加上阿曼达被整得在媒体上销声匿迹，都消停了。
  “为什么霍顿米夫林一定要推迟投拍暮光之城呢！？”
  有自知之明的雪琳芬倒没整幺蛾子，但她最近心情不好，因为心心念念的暮光之城项目被霍顿米夫林叫停了，“是詹妮吗！？”她怀疑是詹妮从中作梗，两人关系急转直下。
  还在前妻的马里布海边别墅吃着早餐，宋亚就接到了她的电话，“怎么可能，詹妮没那么大权力。”
  揉着眉心远离前妻和小雷加，宋亚回答：“暮光之城小说卖得异乎寻常的好，根据霍顿米夫林掌握的销售数据，他们预测有长卖的潜力，第二部‘新月’也提上了出版日程。所以……他们不想冒电影推出后起到反作用的风险，而且就像哈利波特系列，改编电影项目预热时间越长，口碑发酵得越好、范围越广，对票房就越有加成，这种事情不能太急。”
  “那预热时间要多久？”
  “听说他们想等三部曲发行后再说，一年一部的话就是……”
  “那么久！”雪琳芬尖叫，“他们是怕我搞砸吧！？”
  有一部分因素，“怎么可能，你是冷山、五十度灰系列的制片人，霍顿米夫林懂电影业，怎么认为你会搞砸。”只好这么说。
  “但是作者本人的意见也很重要不是吗？！不知道詹妮对她使了什么魔法，她现在更愿意听詹妮的……”
  雪琳芬被气得语带哭腔，“明明之前是我，是我更看好她这本暮光之城的！”
  可詹妮耶鲁加斯坦福学霸的人设在那啊，虽然宋亚知道之前詹妮确实是不看好暮光之城的那个，但又不能告知作者，暮光之城小说大火，詹妮跑去和作者接触后自然不会说真话，很快，她征服了作者的心，对雪琳完成了后来居上。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等我忙完迪士尼的事再催催霍顿米夫林那边吧。”宋亚没法直说，太打击人了，“詹妮没什么坏心思，她也是想小说多卖一些。”
  “碧池！”
  雪琳芬愤愤骂了句，“那你什么时候忙完迪士尼的事？”
  “快了吧，快了……”
  二零零五年九月七日，苹果新品发布会现场。
  “留下！留下！留下！”
  乔布斯还未现身，现场观众们已经在死忠粉丝的带动下喊口号了。
  迪士尼总部，半躺在老板椅上的林顿和手下们顿时笑了，在场之人自然不愿意乔布斯来迪士尼，苹果拥趸们的呼声对本方有利。当然他们没必要过于关心电子消费品的发布会，同时还在热烈谈论着工作和内战的安排。
  同一栋楼，艾斯纳和乔治米切尔呆在一起，也开着电视机，两人一心商量着等发布会结束后给再找机会联系乔布斯谈谈的安排细节。
  宋亚则到了硅谷，和Palm公司高管们呆在一起，今天苹果的新品涉及到MP3随身听和笔记本电脑等产品线的竞争，他们更关注发布会内容本身。
  穿搭风格万年不变的乔布斯准时走进会场，依然是苹果风满满的仪式感，他对台下笑着抬起双手下压，做了个请安静的手势。
  “留下！留下！留下！”
  观众继续高呼。
  “我就在这里……”
  乔布斯按住心口，真诚的回应：“哪也不去，OK？好的，请让我们看看今年苹果给全球消费者带来了什么吧……”
  林顿瞬间一个激灵，坐直身体，“他刚才说什么了？乔布斯刚才说什么了！？”
  办公室的交谈声戛然而止，艾斯纳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毫无心理准备，电视机里的苹果拥趸正在欢呼，但他确信他刚才没有听错乔布斯说过什么。
  那就……
  完了……
  太突然了……
  他捂住心口，就像遭到了枪击。
  “FXXK！这该死的！”
  乔治米切尔嘴上爆粗，但神色微妙，“我们怎么办？”问完这句话后便看向艾斯纳，察言观色，“你没事吧迈克尔？”
  “没事，我没事。”
  艾斯纳已经顾不上了，强撑镇定，手颤抖着摸向怀中的速效救心药。
  “他刚才拒绝了迪士尼CEO职位的邀请吗？”
  Palm CEO杰弗里霍金斯比较了解迪士尼内战的大略形势，问宋亚：“正式回应？这场合不太郑重吧？一句话就……”
  “看来他做出决定了，比我预想的时机要早很多。”
  宋亚眉头皱起又舒展开，林顿的电话已打了过来，“抱歉，我接个电话。”他淡定的对其他人笑笑，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