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8章

  第228章
  到家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虽然又累又困, 岑楚夕还是强撑着洗了个澡,又喝了一杯热牛奶充饥, 然后倒头就睡。
  一觉睡醒, 看下时间,16:16。
  竟然睡了9个多小时,厉害了。
  肚子好饿。
  她打给钟念念约饭, 约好时间地点, 洗漱穿衣出门。
  下到地下车库,找到她的车。
  自从岑楚昭帮她把车提回来之后, 就一直停在车库里落灰, 这还是她第一次开着它上路。
  四月中旬的b市正处于春夏之交, 明丽温暖, 绿意盎然。
  这是一年中岑楚夕最喜欢的时候, 不冷不热, 天朗气清,万物复苏,到处都是生机。只是太短暂, 不过也正因短暂才更显得珍贵。
  岑楚夕心情愉悦地来到了和钟念念约好的火锅店,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了一个小包厢。
  她摘下口罩, 服务员立刻认出了她, 兴奋地要签名。签完名, 服务员留下点餐的ipad就出去了。
  岑楚夕给钟念念发微信, 告诉她包厢号, 钟念念回她说十分钟后到,让她先点菜。
  虽然不经常一起吃饭,岑楚夕对钟念念的口味还算了解, 她点了个鸳鸯锅, 一半清汤一半麻辣,清汤是她的,麻辣是钟念念的。
  锅底先小火煮着,菜品摆放整齐,有荤有素。
  手机忽然响了,萧顽来电。
  岑楚夕接听:“喂,哥哥。”
  萧顽说:“你干妈喊你过来吃晚饭。”
  “我约了念念,现在已经在火锅店里了。”岑楚夕说,“你帮我跟干妈说,我吃完饭再过去看她。”
  萧顽说:“好。”
  刚把手机放下,钟念念推门进来。
  “夕夕!”她过来抱住她,“我想死你了!”
  岑楚夕笑着说:“我也想你。”
  拥抱完,紧挨着坐下,钟念念盯着岑楚夕的脸,说:“你好美。”
  岑楚夕也看着她,说:“你也美,而且你好像越来越成熟了,从女孩变成女人了。”
  钟念念朝她抛媚眼:“是不是特妩媚动人?”
  岑楚夕点头:“是,人间水蜜桃就是你。”
  两个人相视一笑,钟念念又抱住她,说:“见到你真开心,什么烦恼都没了。”
  岑楚夕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煽情了,”钟念念松开她,“吃饭,我快饿死了。”
  锅底已经沸腾了好一会儿,岑楚夕夹了一片生菜在清汤里涮了几下,也不蘸料,就这么没滋没味地吃下去。
  钟念念则直接往麻辣锅里倒了半盘牛肉卷下去,她现在不用节食,只管敞开了吃。
  “所以你现在什么工作都不接了吗?”岑楚夕问。
  “戏反正是拍不了了,只能拍拍广告唱唱歌。”钟念念说,“幸好还有一部电影一部剧的存货,苟过今年是没问题,但明年就凉凉了。”
  她的两部存货,一部是和岑楚夕共同主演的电影《繁花》,另一部是网剧《羞耻2》。
  原版《shame》一共四季、50多集,而《羞耻》只翻拍了原版前两季的剧情。去年七月,《羞耻》大爆,邵旗工作室立刻开始筹拍《羞耻2》,女主角自然还是钟念念。
  岑楚夕退圈的那半年,钟念念顺利拍完了《羞耻2》,预计今年寒假上线。如果《羞耻2》能重现第一部的辉煌,钟念念明年的热度基本就不用愁了。
  “听说你下部戏是和萧顽搭档?”钟念念问。
  岑楚夕瞬间眉开眼笑:“嗯。”
  钟念念“啧”了一声,笑着说:“瞧你高兴那样儿,矜持一点好吗,你现在可是金影奖影后了。”
  岑楚夕笑而不语。
  钟念念说:“我就纳闷儿了,你怎么就对萧顽那么死心塌地呢?你喜欢他几年了?”
  岑楚夕说:“五年。”
  事实上,今年是她喜欢萧顽的第九年。
  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个九年呢?又有多少人能一心一意地喜欢另一个人九年?而且还是单方面的喜欢。
  钟念念问:“是什么支撑你喜欢他这么久的?”
  岑楚夕想了下,说:“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这句话在饭圈早就烂大街了,但确实非常精准地概括了她在追星路上的心路历程。
  她说:“翻译一下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华横溢,外冷内热,心地善良,正直勇敢,孝顺父母,反正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钟念念说:“你说的这不是人,是神。”
  “没错,”岑楚夕说,“萧顽在我眼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钟念念羡慕地说:“萧顽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才能被你这么喜欢。”
  听到“上辈子”,岑楚夕的眼神黯了黯,说:“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和原新野他爸妈一起生活还习惯吗?”
  “他爸妈对我都特别好,尤其他妈妈,比我亲妈都疼我。”钟念念边吃边说,“我一边享受着她对我的好,一边又觉得有负担,一到她面前我就忍不住装乖卖巧,都不像我自己了。”
  岑楚夕说:“突然从陌生人变成一家人,肯定会觉得别扭啊,而且不止你别扭,原新野他爸妈肯定也别扭,彼此磨合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钟念念点点头:“你说得对,慢慢来吧。”
  两个人边吃边聊,从五点多吃到快七点,岑楚夕有点被钟念念的食量吓到,她两天的食量都没钟念念这一顿吃得多。
  “念念,你会不会太放飞自我了?”岑楚夕忍不住问。
  钟念念吃下最后一片牛肉,一脸无奈地说:“不是我想吃,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吃。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吃饱喝足后,钟念念是被原新野接走的。
  他是从公司过来的,西装革履,英俊潇洒,一副商务精英的模样。
  随着时光的流逝,每个人都在变化,现在的原新野给岑楚夕的感觉和第一次见他时已经大不一样,他从桀骜的男孩变成了沉稳的男人,从钟念念的男朋友变成了她的丈夫,从父母的儿子变成了某个还在孕育中的小生命的爸爸。
  所有人都在变,只有逝去的人永远停留在时光深处,一如往昔。
  岑楚夕开车去了萧顽家。
  按过门铃,稍等一会儿,门打开,萧顽控制着洛基不让它往岑楚夕身上扑。
  岑楚夕揉了揉洛基的头,径自去换鞋。
  进了客厅,童妙仪和萧望川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岑楚夕过去抱了抱童妙仪,童妙仪心疼地说:“又瘦了。”
  岑楚夕坐在她身边,说:“因为节目叫《边走边唱》,每天都要走很多很多的路,所以我这是运动导致的健康的瘦。”
  “肯定很辛苦,”童妙仪说,“哥哥有没有照顾你?”
  岑楚夕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小沙发上的萧顽,说:“当然有,哥哥给了我很多照顾。”
  萧顽在看电视,没吱声。
  等童妙仪和岑楚夕聊得差不多了,萧顽忽然站起来,对岑楚夕说:“跟我来一下。”
  岑楚夕应了声好,起身跟上他。
  等俩人走远了,童妙仪压低声音说:“老公,你有没有觉得童童对夕夕有点不一样了?”
  萧望川诚实地摇了摇头:“没觉得。”
  童妙仪说:“你跟你儿子一样,都是块木头。”
  萧望川笑着说:“那你告诉我,哪里不一样了?”
  “我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童妙仪说,“就是有这种感觉,女人的第六感。”
  “说了跟没说一样,”萧望川说,“别瞎琢磨了,看电视吧。”
  岑楚夕跟着萧顽去了小客厅。
  洛基也屁颠屁颠跟了过来,它是一只黏人的狗狗,只要萧顽在家,它就是萧顽的跟屁虫。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一臂的距离,岑楚夕主动问:“有什么事吗?”
  萧顽看着她,说:“你是不是跟谢康说过,如果《假如爱有天意》的男主角定了危继钟,你就不会接这部戏?”
  岑楚夕愣了愣,她没有问萧顽是怎么知道的,而是先回答他的问题:“我的确说过这种话,不过是对另一个人说的,那个人和谢康关系很好,她肯定会把我的话转告给谢康。”
  萧顽问:“所以你是故意这么说的?”
  岑楚夕垂着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说:“因为我想让你拿到这部戏的男主角。”
  萧顽定定地看着她,短暂地沉默了下,说:“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这么做对你没什么好处。”
  “怎么会没好处呢,”岑楚夕抬眼迎上他的视线,“明明是天大的好处。”
  萧顽看着她,蓦地笑起来,他笑得那么好看,岑楚夕被笑颜暴击,一时有点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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