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章

  第119章
  六点, 岑楚夕和钟念念一起出门。
  钟念念开车,岑楚夕坐上副驾, 系安全带的时候, 她忽然想起邵旗请她演《羞耻》的事,于是问:“念念,你对演戏感兴趣吗?”
  “你忘记我是学什么的了吗?”钟念念失笑, “我是b市电影学院表演专业的学生, 对演戏当然有兴趣。”
  岑楚夕还真忘了这茬,钟念念这么一说她才猛地想起来, 刚认识的时候钟念念确实提到过, 说她会以国际交换生的资格进入b市电影学院, 开学读大二。
  钟念念边打方向盘边接着说:“你也知道, 我的唱功一般般, 我站在舞台上的时候, ‘演’大于‘唱’,我之所以去参加《我要成为超级巨星》,主要是为了签公司, 顺便积累点人气。我以后会发专辑, 但重心会放在演戏上。”
  岑楚夕想了想, 问:“那公司给你的规划和你的想法一致吗?”
  钟念念说:“公司给我的规划是, 先出一支单曲, 然后上综艺, 最晚春节前会给我接一部戏。”
  岑楚夕笑了笑, 说:“那挺好的,还算符合你的期望。”
  车开出小区,驶上了马路, 钟念念问:“你呢?你接下来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
  岑楚夕说:“10月到11月是全国校园巡演加拍摄团综, 11月到12月录制出道专辑,圣诞节出道,出道之后打歌,应该会一直忙到过年吧。”
  钟念念叹气:“你去巡演的话我又要好久见不到你了。”
  岑楚夕笑着说:“饭圈有句名言——‘各自努力,顶峰相见。’等我们红了,有的是机会在一起。”
  “你已经红了好吗,”钟念念说,“再往后就该大爆了。”
  岑楚夕笑着说:“承你吉言。”
  顿了两秒,她说:“对了,你看过一部叫《shame》的美剧吗?”
  “当然看过,这部剧前两年很火的,在国内好像也很多人看。”钟念念偏头看她一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岑楚夕半真半假地说:“前几天在剧组拍戏的时候,我听见工作人员私下议论,说邵旗导演的工作室买了《shame》的版权,中文名直译成《羞耻》,等拍完《等春天》就会拍这部。《等春天》要拍两三个月,《羞耻》怎么也要等到明年才能开拍,演员肯定还没定呢,你可以让公司帮你争取一下,你从小在美国长大,《羞耻》又是美剧翻拍,由你来演女主角再合适不过了。”
  钟念念两眼放光:“如果消息属实的话,我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谢谢你夕夕,你就是我的天使。”
  岑楚夕笑着说:“这应该算是商业机密吧,你可别跟人说是我泄露给你的,否则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放心吧,”钟念念说,“我绝不会出卖你的。”
  “我当然相信你。”岑楚夕顿了下,“我没看过《shame》,你大概跟我说说,这部剧主要是讲什么的?”
  钟念念说:“是部青春校园剧,讲几个高中生的亲情爱情和友情,女主抢了好闺蜜的男朋友——也就是男主,女主在和男主交往的过程中,被男主的哥哥迷-奸了,女主一开始以为和她上-床的人是男主,知道真相后大受打击,为了报复,她先是勾引了男主的爸爸,又花钱找人强-奸了男主的哥哥……”
  岑楚夕:“……”
  这剧情未免太高能,放国内怕是过不了审。
  不用想也知道,剧本肯定是要大改的,但改完之后应该和原剧也没太大关系了。
  “剧情是不是很刺激?”钟念念问。
  “刺激,”岑楚夕说,“剧如其名,确实很‘羞耻’。”
  钟念念笑着说:“这些剧情在国外没什么,在国内肯定要十八禁。”
  岑楚夕点点头:“确实。”
  虽然堵车,但她们还是在七点之前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一家位于胡同深处的露台餐厅。
  把车停在胡同口后,两个人下车,手牵着手走在寂静幽深的胡同里,昏黄的路灯把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恍惚间还以为穿越回了旧时光。
  “挑的什么地方,”钟念念小声嘀咕,“好吓人。”
  “别怕,”岑楚夕笑着说,“我保护你。”
  走到胡同尽头,进了餐厅大门,却是另一番天地。
  四方院落,灯火通明,院中央一棵参天大树,繁茂的枝叶上挂满彩灯和各式各样的装饰,宛如一棵巨型圣诞树。
  当夜风吹过的时候,除了树叶摩擦的沙沙声,还有清脆的铃铛声,好像有千百只铃铛同时被吹响了。
  领路的服务员向她们介绍:“这棵树叫许愿树,它今年整整150岁,只要你能把许愿带成功挂到树上,你的愿望就能实现。”
  岑楚夕抬头看一眼这棵长寿的大树,果然能看到参差错落的枝叶间挂满了红色的许愿带,每根许愿带的下面都缀着一个小铃铛,风一吹就叮叮响起来。
  这种许愿树好像经常出现在古装电视剧里,岑楚夕想,果然不管古代人还是现代人都很热衷于这种迷信活动。
  上了二楼露台,竟然空无一人。
  服务员领着她们在视野最好的位置坐下,微笑着说:“原先生已经把餐厅包下来了,两位小姐不必担心有人打扰。”
  钟念念问:“原先生有说他什么时候到吗?”
  服务员:“原先生没说。”
  “口渴,先点杯喝的吧。”钟念念随便翻了下酒水单,“给我来一杯长岛冰茶。夕夕,你想喝什么?”
  岑楚夕说:“我也要一杯长岛冰茶吧。”
  钟念念笑着说:“你知道长岛冰茶是什么吗就跟着点?”
  岑楚夕一脸懵懂:“难道不是类似冰红茶的饮料吗?”
  “当然不是,”钟念念谆谆教诲,“长岛冰茶是一款烈性鸡尾酒,酒量不好的人绝对一杯倒,男的在酒吧钓妹子的时候,用它来骗像你这样不懂行的傻白甜一骗一个准,所以长岛冰茶又叫‘失身酒’。”
  “学到了。”岑楚夕说,“我对酒精过敏,从没去过酒吧,也完全不懂酒。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今晚很可能就要进急救室了。”她看向一旁的服务员,“给我一杯白水就行了,谢谢。”
  等服务员离开,钟念念给原新野打电话,岑楚夕站起来,扶着栏杆眺望。
  夜色正朦胧,这里没有五光十色的霓虹,只有零星的灯火点缀其中,显得寂静而幽深,抬头望天,甚至还能看到几点黯淡的星光。
  温柔的晚风吹拂着她的面颊,也吹拂着院里高耸的许愿树,树上的彩灯摇摇曳曳,铃铛声嘈嘈切切,却不会觉得吵。
  岑楚夕拿起手机,给许愿树拍照——虽然不知道它能否帮人们实现愿望,但它真的很漂亮。
  钟念念突然入镜:“我们一起拍一张吧。”
  “好。”岑楚夕站到钟念念身边,把相机调到自拍模式,她们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后是闪闪发光的许愿树。
  刚拍了一张,下面院子里响起一个兴奋的声音:“岑楚夕!”
  岑楚夕和钟念念转身往下看。
  院子里站着两个男生,一个是原新野,另一个不认识,正兴奋地冲她挥着手。
  岑楚夕便也冲他挥挥手。
  男生先原新野一步跑上露台,径直来到岑楚夕面前,他难掩激动:“你好,我叫文森特,是你的歌迷。”
  歌迷——这个词好像有点复古,但岑楚夕很喜欢,她微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
  钟念念轻咳一声,说:“我是钟念念。”
  文森特看向她,表情明显变得冷淡许多,但还是礼貌地回了句“你好”。
  这时,原新野慢悠悠地走过来了。
  岑楚夕觑了眼一旁的钟念念,发现她已经迅速入戏了——她现在扮演的是弱小无助可怜并想要复合的前女友。
  原新野没看钟念念,径自拉开椅子坐下,文森特绅士地帮岑楚夕拉开椅子,她拉着钟念念一起落座。
  四方桌,岑楚夕左边是钟念念,右边是文森特,对面是原新野,她抬眼偷看原新野,他的脸色冷若冰霜——仔细想一想,她好像从来没见他露出过什么好脸色——看来无往不利的钟念念今晚不一定能得逞。
  服务员端着之前点的酒水过来了,看起来和可乐很像的长岛冰茶放在钟念念面前,白开水放在岑楚夕面前。
  “你想吃什么?”文森特问岑楚夕,“随便点,我请客。”
  “我不吃晚饭,”岑楚夕带着歉意说,“你们吃就好,不用管我。”
  “那也不能光喝白开水啊,”文森特说,“我给你点几样热量低的菜吧,这里我常来,他们家的菜我都熟。”
  岑楚夕只好勉为其难地说:“那点一个就好,我吃得很少。”
  “好嘞,”文森特笑着说,“相信我准没错。”
  他熟练地点菜,原新野也不搭腔,一个劲盯着手机,钟念念也默不作声,她低着头,嘴里含着一根玻璃吸管,不停地吸着玻璃杯里的褐色液体,一会儿功夫就喝下去半杯。
  岑楚夕第一次见钟念念这么怂,有点担心她会喝醉,但一想她今晚的目的,又觉得趁着酒劲可能更好行事,于是就没说什么。
  文森特点完菜,又给他和原新野点了两杯喝的,服务员便拿着菜单离开了。
  “如果梦童也能过来就更好了,”文森特说,“可惜他要拍戏,走不开。”
  另外两个人装聋作哑,只有岑楚夕接话:“你和萧顽也是好朋友吗?”
  文森特点头:“我和新野是发小,新野是梦童的学长,他们俩成哥们儿之后,我和梦童自然也就混熟了。”
  她果然猜对了,岑楚夕笑着说:“谢谢你在我生日那天在朋友圈发生日祝福。”
  “我靠,”文森特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岑楚夕说:“听萧顽说的。”
  “你……”他更惊讶了,“你和萧顽是什么关系?”
  看来萧顽没把认干亲的事告诉他的好朋友,岑楚夕暗悔说错话,顿了两秒,她说:“今天上午和萧顽一起拍戏的时候他告诉我的,就……闲聊而已。”
  文森特说:“他可不会随便和谁闲聊,看来你们俩关系还挺好的。”
  岑楚夕微微一笑:“可能因为我是他的粉丝吧。”
  “咕噜咕噜——”
  钟念念已经把一杯长岛冰茶吸完了,玻璃杯里只剩下冰块。
  她抬起头看向原新野:“我有话和你说。”
  原新野头也不抬:“吃完饭再说。”
  “我就要现在说。”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钟念念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原新野终于抬头看向她,定定看了几秒,他说:“说吧。”
  钟念念却扶着桌子站起来,然后,她抓住了原新野的手腕。
  岑楚夕这个吃瓜群众比当事人还紧张,她真的很担心原新野会甩开钟念念,还好他没有,他被钟念念拽了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楼梯口的方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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