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能做成什么

  夏以安上前扶住方元，“方老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耳边想起的声音如同一道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他猛然抓住夏以安的手腕，情绪激动地问，“我......你能借我点钱吗？我现在有急用。”
  夏以安扶着方元坐下，“可以。不过你总要说清楚是因为什么事。”
  方元听到夏以安温柔平和的声音，遑急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我......我孙子被绑架了。刚才那个是绑匪打来的电话，他要二十万。”
  他耳边似乎还环绕着绑匪冰冷的话，安定下的情绪再次恍惚起来，“当做是我先预支一下酬薪好不好？我真的借不到钱。”
  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积蓄，如果不是因为傅寒提出的条件太诱人，他也不会把民民一个人丢在家中。
  如果他早些答应师弟的要求，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绑架？
  夏以安安抚下方元的情绪，“方老先生你别着急，会不会是骗子？说不定你孙子现在正在家中玩呢？”
  方元抓抓头发，疯狂地摇着头，“我听到民民的声音了，我绝对不会听错，那是民民的声音。都怪我，为什么不带上民民？他还那么小，万一出来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和他父亲交代？”
  见方元满是愧疚和悔恨，夏以安拍拍方老先生的背部，“方老先生，你冷静些。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民民，绑匪没有拿到钱是不会伤害人质。”
  有些失了理智的方元喃喃道：“对。要救民民。”
  夏以安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先报警为好。
  当夏以安拿出手机拨打“110”的时候，手机却被旁边的方元抢走。
  “方老先生，我们应该先报警，联合警察救出民民。”夏以安没有率先去抢夺手机，而是认真劝解方元。
  方元拿着手机，疯狂地摇头，“不能报警。绑匪会杀了民民，绝对不能报警。”
  夏以安苦口婆心地给方元分析利弊，“我们先报警，让警察在暗处调查绑匪的线索，你依旧去交钱。这样是双重保险，万一对面得到钱后撕票呢？”
  方元不说话只是摇头，仿佛丝毫没有听进去夏以安的话。
  夏以安没有注意到在提起警察的瞬间，方元的双眸中充满了恐惧。
  在方元的心中，警察似乎比绑匪更加可怕。
  方元死死地攥住手机，一点儿也不给夏以安夺过去的机会。
  两个人僵持着，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正在此时，手机铃声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唤回了方元的神智。
  方元慌张地接通电话，“喂，我的钱马上就准备好，你等会儿，行不行？”
  “还有二十分钟。”绑匪不耐烦地吼道：“二十分钟后，如果你还没有凑够钱，我就杀了你孙子。”
  手机那边传来小孩儿的哭声，方元顿觉心脏破裂，拿着手机的关节凸起，泛着青紫，“我会凑够，你别伤害他。”
  方元会想说什么，那边却已经挂断。
  他崩溃地捂住脸，整个人透露出无助和绝望。
  夏以安伸出的手被方元沙哑的声音制止住，“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报警吗？那些人根本就是亡命之徒，一旦我报警，他们随时可能撕票，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方元脸上挂满了泪痕，眸中没有一点光彩，“为什么会恐惧？因为我们都去得太晚了。”
  “五年前，当时我还是著名的玉石雕刻师，我的儿子继承了我的衣钵，虽说称不上远近闻名，但也是出彩的雕刻师。”方元抹掉眼角的泪水，“那是民民刚出生不到百天，正在雕刻室雕刻玉石的我收到了一个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面上尽是悲痛，“民民的父亲被人废了双手双脚。尸体是在垃圾桶里面发现的。”
  方元哽咽了一下，那样的场面他永远都忘不了。
  外面阳光明媚，而他的心却冰冷刺骨。
  垃圾桶前面，方元扶着墙站着，内心忐忑不安，他希望是警察查错了，他期盼着后面突然出现儿子的声音。
  可当他上前一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
  他的独子，他最疼爱的儿子孤苦无依地躺在垃圾推中，双手软软地耷拉在地上。
  疯狂想要闯过去的他被警察拦住，带回了警局。
  何愁何怨？会让他的儿子遭受这样的折磨？
  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告诉警察是那些人打死了他的儿子，他想要警察抓住那些人，告慰儿子的上天之灵。
  可结果呢？
  人就在眼前
  可是他没有证据，没有人能替他找回公道。
  那是儿子的人命。
  不是任人宰割的一条鱼！
  没人听他的话，也没有人理会他。
  他苦苦哀求，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帮他，只有那一道道可怜的目光让他心寒。
  他恨啊！可能怎么办？如果他真的听了那些人的也许会不一样。
  家里面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儿，他不能最后连他儿子的苗苗都保不住。
  他妥协了。
  拖着颓废的身体，回到家中。
  一个月的纠缠不休，让本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
  那天，他刚回家，听见民民哭嚎的声音，他匆忙推门进去，家里面只剩下民民一个小生命。
  民民的母亲走了，扔下刚满月的民民，离开了。
  从那天开始，民民成为了方元最后的希望，一老一小相依为命，活到了现在。
  而如今，这个唯一的依靠也要消失不见了。
  夏以安听完方元的苦衷，心里揪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