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只会让我空等一场寂寞
楚橙坐上公交车，直接来到离公司较远处的一处咖啡厅，她不想让公司看到自己再度招惹事非，事事非非说不清楚。
花非花，
雾非雾，
雾里看花，看不清楚。
霍霆川早早的坐在临街的一处位置，等着楚橙到来，他时不时的看向窗外那一排排绿树。
几分钟后，绿色的树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嘎然而至，她望向咖啡厅，然后挎着小包走进来。像一抹移动的橙花，翩跹而来。
像时光的流影，醉了岁月的浓荫，映在自己的心头。
他的心猛的跳了一下，目光转向了楼梯口。
想着那一袭白衣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身姿窈窕，白衣素雅纯净，皮肤白皙如瓷，她一如六年前美丽动人，是让人一见误终生的那种一眼望去。
永远抹不下心头。
“青葙，这里！”霍霆川穿着一套比较正式的休闲西装，浅色，短袖水裤，桌上放着一顶白色棕边的礼帽，他站起来，激动的向着楚橙招手。
楚橙坐下来，脸色平静的道，“我叫楚橙，请你忘记青葙。”
“好，我知道了，楚橙。这个名字，我也喜欢，况且我带了你最喜欢的橙花。”霍霆川很认真的说，然后双手从背手变出一枝橙花，
“楚橙，这个喜欢吗？”
他直接向楚橙递过来。
“这个时候，橙花已经凋零。”楚橙的表情微异，但很快平淡下来，她知道时光已将她磨得安静。
她记得刚刚见到龙啸渊时，并误以为其就是霍霆川之时，自己是不理智的。
“不，这是真正的橙花，这是我让朋友从国外空运过来的，花期刚好是现在。”霍霆川举着这束白皙如雪的橙花不放手，一直伸在楚橙的眼前。
丝丝淡淡的香气飘过来，苦数，清新，还有一丝绵延的香味萦在其中；从外观来讲，这花五瓣白花，花蕊黄色，加上还有那一种区别其它花的香味，她知道了这是真正的橙花。
她岿然不动，“霍霆川，如果有事就说。”她不想绕弯子。
霍霆川执着的伸手递着橙花道，“青……楚橙，你看我胳膊都伸酸了，收一束花，我又能对你做什么？”
楚橙抬手招来侍者，“将花放在瓶里吧。”她不想再僵持下去，浪费时间。
“还记得十五年前吗？”他突然问。
愣了下，楚橙那一双清清凌凌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霍霆川，“你今天到底想做什么？”她的手指微微蜣起。
“我只是想说，十五年前，有一个拿着橙花枝的女孩子，在海啸到来之际，在我差一点被浪花冲走之际，她向我伸出一枝橙花，我紧紧的将它抓住，然后那个女孩子差一点被海浪打走……”
“别说了！”楚橙的脸终于微微变色。
十五年前的事情，她都记着，记着清清楚楚，只是不想再提起，往事就是往事，往事已随刚而去，自己赶不上风的速度，抓不住往事中的他。
“楚橙，我知道，你还记着，你还记着当海啸退去，我握着那一枝光秃秃的橙花枝，给你的许诺吗？”
“我不知道。”楚橙摇摇头，“我永远都不想知道。”
“楚橙，你告诉我，你其实是知道的，十五年前的诺言，如果你说出来，我考虑不再为难你，不再是小笼包。”霍霆川奸诈的撒了谎。
“我不相信你。”楚橙平静的凝视他一眼，迅速的转了视线，十指紧紧的刺进掌心，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你记得，是不是？”霍霆川的脸上浮上一抹欣喜，“你真的还记得十五年前的事情。”开心的像个孩子。
“那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现在就是十五年前的延续。”霍霆川眼中布满前所未有的温柔与深情，“楚橙，让我们一起重温那一段誓言。”
“够了！”楚橙噌的站起来，手指抑不住的颤抖，“霍霆川，你闹够了没有？我马上就要上班。”她不想再想下去。
“楚橙！”霍霆川无奈的站起来，向着楚橙的方向伸伸手，她无动于衷，他无奈的叹息，“我以前一直是以为你姐姐救了我，所以我才忽略你的感觉。”
“有心，是不会错的。”她知道，她一直认出是他，因为他的耳间有一颗痣。她从没忘记过海啸期间发生的种种。
“不，青葙，你听我说，如果我没有找你，我宁可天打雷劈！”霍霆川的巨大咆哮引起餐厅的轰动，人们纷纷望着这里。
楚橙又坐下来，不想事态扩大，更不想成为别人诽议的谈资。
她望了眼窗外，又看看手表，“我还要赶时间。”
“青葙，十一年前，当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还有我母亲，说找拿着橙花救了我的女孩子，当时你母亲说是青寒，青寒也跑出来，害羞的说是她。”
“一个月后，楚青寒来到我家坐客，耳朵上戴着一件碧玉的橙花耳坠，我欣喜若狂，我知道她就是救我的人，因为那天她救我的时候，我注意到她一直戴着这一颗橙花耳坠。”
“她不惜自己的生命来救我，一定是一位好姑娘，所以我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直到看到青寒戴着耳坠，虽然我感觉她有一种不太像的感觉，但几年的功夫，容貌可能会有变化，既然我认定了橙花耳坠，所以就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之后……”
“行了，霍霆川，救人之恩不是用爱来回报的，我希望你好好的和楚青寒在一起，别再打扰我，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阴差阳错
“那一年，我记得我说过，虽然花枝枯了，但你是我心头的一束橙花，永远盛开。”霍霆川拍着心口，激动的道，
“我知道她一直在我的心头，只是我那朵花我捧回的时候拿错了。”
他那深情的眸中，她几乎能看到湿润的闪闪泪光。
楚橙叹了口气，心也软下来，
“霍霆川，你和姐姐十年，难道还抵不上当年的一枝橙花之恩，我不过随手一救，你没有必那样回报，我只想安静的生活下去，别让过去生活在现在，过去永远变不成现在。”
她劝他打消念头。
“可是我心里过不了那一道坎，我喜欢的永远是你，那时，我喜欢你，不仅仅是你救了我，还因为你漂亮可爱，更重要的是有一颗善良的心，我永远忘不掉，在我差一点生命结束的刹那，有人捞我上岸。”
“即便青寒说是救我的人，但是我那时与你也是很谈得来，你应该记得以前的日子，你算过吗，我和你待的时间比你姐姐还要长，还要多，我不反对你粘着我，从不反对你做我和你姐之间的灯泡，如果只是为了报恩，我想我不会那样对你。”
“青葙，这么多年，除了恩情，还有喜欢一直在，我不能说有多喜欢，但是我知道，自从心里有了这个念头，就不会再放弃。”霍霆川说得很多。
楚橙心海微澜涌动。
“今天我送你一束橙花，希望你能考虑接受我，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喊别人的男人爸爸。”为了得到楚橙的再喜欢，霍霆川不惜用小笼包当作自己的亲骨肉，尽管他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楚橙的心在颤抖，甚至在一片波涛里翻动，找不到一处栖息之所。
“现在，我不需要橙花，我更需要的是安宁，希望你能放弃我，这是对我最好的喜欢，过去的就过去了，其实那一段时间我已经忘了，年头有些久了，就会丢掉一些记忆里的东西。我到点了。”楚橙起身。
“青葙？为什么不要我的车子，宁可做公交车？”
“我只要应该属于我的。”
“为什么要丢掉我们的诺言？我希望你能永远做我心头的那一束橙花！”
“诺言没有等来结果，你要我等什么？”她的喉咙有些发哽，
“如果六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给我的诺言？只会让我空等一场寂寞？”
“现在不会！”霍霆川激动的跨出桌子，上前一把抓住楚橙，
“给我一次机会，就让这束橙花，给我一个机会，毕竟小笼包需要一个家，你难道永远让他没有爸爸？”
“你松开我。”
“如果你不答应？”
“如果你再这样，我永远不会再和你见面。”楚橙发狠的抽出袖子，走出咖啡厅的时候，眼角滑下一滴泪，随风而逝。
她知道，刚才的那束橙花已经被侍者搁在窗前，正凝望着自己背影，可是自己越走越远，最终会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