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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姬(重生) 第5节

  池温喜好河鲜,尤其是蟹。今日这蟹膏脂厚腻,肉质肥美。他吃了两只,只觉得不过瘾,又拿了一只过来。归苼见状,轻咳一声。须臾间,玉竹便轻轻走了进来。归苼对她叮嘱了几句,玉竹点头应了。
  “说什么呢?”池温捏着蟹钳笑着问道。
  “见你喜欢,就让尚膳监再送一壶女儿红来。”
  归苼一边说话,一边用手背贴着面颊。她虽然少饮酒,但是有量。今日不知道为何,只觉得脸上烫得厉害,想来是已经红透了。
  片刻,宫人便端了女儿红上来,归苼接过酒壶,倒了一杯给池温。
  “阿苼不若再陪我一杯,可好?”
  池温透过摇曳的烛火看着归苼,觉得多日不见,她分外娇媚。
  归苼这两日心绪烦躁,饮了酒觉得轻松一些。是以她想了想,点点头。往自己杯中倒了一些。
  “阿苼不老实。”
  池温说完,端起酒杯饮尽,亮出杯底给她看。归苼抿嘴一笑,便把杯中的酒倒满。她素来量大,这点酒,她是不怕的。
  殿内角落里摆着冰盆,晚风从敞开的窗牖吹进来,沾着凉气,吹得烛火摇曳,墙上的影子,一晃一晃的。窗下许是有虫,清脆地鸣叫声一直未停,归苼有些恍惚,倒像是有些像在白云观的日子。
  她抿着酒,看着池温吃好了蟹,便让人端了掺着茉莉花的绿豆面来,二人细细地擦干净手指,又用温水冲了,这才觉得指头间那股腥味不见了。
  “吃蟹就这点不好。”
  归苼说完话,只觉得一阵发晕,她努力地想坐起来,身体却止不住往下滑。池温见状,起身把她揽在怀中。
  “阿苼可是酒醉?”
  池温说话间,就抱着她往内殿走去。被绫罗绸缎裹着的身子千娇百媚,丰盈处抵着池温的胸口,仿佛跳脱的白兔,一下一下地撞着他。
  归苼靠在他身上,轻蹙着眉头,她只觉得燥热得很。仅剩的直觉告诉她,今日的女儿红,怕是有问题。她攥着池温的衣衫,隔着锦缎,便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他与她一样。
  内殿燃着香丸,丝丝袅袅地飘过来,池温觉得越发热了起来。他四下看看,角落里的冰盘还往外散着凉气,怎么他却这般燥热。
  池温把归苼放到床上,不知为何,脚下一滑,整个人便跌在她旁边。旁边的人面颊发红,眼角眉梢满是春色。池温看着她,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在体内蒸腾起来。
  墨绿的大衫斜搭在归苼身上,露出雪白的肩头,漆黑的发丝搭在分明的锁骨上,越发衬得她肤白胜雪。池温拽下那大衫,暗红色的诃子便露了出来,他的手指在侧边绕了几绕,一切便一览无余。
  外面传来几声闷雷,接着便是雨声。金陵的夏天,素来是急雨。雨腥气裹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让池温越发欲罢不能。
  第5章 (修)
  雨滴打着窗棂,滴滴答答的。玉竹几个人站在门口,看着廊下雨丝慢慢汇聚成线,这雨势,越发大起来了。雷声从头顶滚过,让人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饶是这么大的声音,依旧掩不住内殿的此起彼伏。几个宫人都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映着烛火,发现大家都红了脸。
  墨松是池家夫人之前特意拨给池温的,请积年的老妈妈□□过,有些事情,虽然没亲身经历过,还是知道的。她轻咬一下嘴唇,还是开了口。
  “先把水备下吧。”
  宫殿之内,归苼此时略微有些清醒。他挨着她,高大的身躯全部覆在她的身上。两个人离得这般近,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与体温,炽热而又焦灼,熨帖着她。
  “阿苼,我喜欢你。”
  池温的唇贴着她耳边,有温热的汗珠滴下来,和着她的,交揉混杂在一起,一如二人,痴缠胶着。
  归苼只觉得自己犹如江上的一叶扁舟,随着风浪起起伏伏。她无力对抗,只能随波逐流。她熟悉自己,更熟悉池温。那不由自主地应和,更让池温越发不能自已。
  他的大掌顺着那丰盈慢慢向下,纤细得腰肢不堪一握。再往下,指尖的湿润透出了归苼心底的秘密。池温微微一笑,附在她耳边。
  “别怕。”
  两生两世,归苼早就不是那个单纯懵懂的小姑娘,可是她依旧有些怕。还未等她说什么,滚烫的唇瓣便掩去了她尚在唇舌间的话语。她只能凭借着本能,随着池温的步伐。
  池温极尽温柔,归苼在略微疼痛之后,便是一阵眩晕,酥麻顺着脚底蔓延至头顶。她知道自己,自从与池温在一起之后,身体越发敏感起来。重活一世,那种感觉,她依然记得。
  外面的雨越发大了起来,内殿的两个人,在罗床内也越发放肆。内造的东西金贵,半丝声音未闻。归苼抬起手,抓着枕边的锦绣罗缎。长长地指甲划过,唇齿间,依旧泄露出些许声音。听在池温耳朵里,越发地如羽毛一般,搔着他的心。
  终于,雨势渐小,屋内的二人也终于偃旗息鼓。
  “阿苼。”池温此时在清醒过来,看着归苼,欲言又止。
  归苼仰着头,看着池温那张英俊的脸,一言不发。上一世,也是如此。池温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让她无力抵抗。而今日,却是两个人一同沦陷。
  “阿苼。”
  池温见归苼不理他,凑过去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他不想如此,只是饮酒之后,仿佛不受控制。
  “阿苼,不要生气好不好?”
  池温小心翼翼,语气极尽温柔。
  归苼抬眼看着池温,轻咬了一下嘴唇,抬手轻抚过他的面颊。欲望褪去后,池温终于恢复成往日那个清醒理智的男人。
  “先去沐浴,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已经经历过一遭,归苼不似之前那般慌乱。况且两个人身上满是汗水,黏答答地很不舒服。她拍拍手,宫人鱼贯而入。
  归苼拿被子掩着自己,扶着玉竹的手迈进浴桶。烛火下,身上的痕迹很是明显。
  “公主。”
  玉竹没忍住,喊出了旧日的称呼。
  “无事,我素来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
  归苼低头自己看了一眼,很是无奈。她自小精心养着,娇嫩得很。略微磕碰,便是一片青红。
  “一会儿还是要拿药膏擦一擦。”玉竹轻轻地为归苼擦拭着身体,一边说道,“这……也太不怜惜您了。”
  归苼盯着水面,忽然灵光一闪。她赶忙转过头,吓了玉竹一跳,手里的帕子,便落到水中。
  “赶快去把桌上的那壶酒收起来,”她急急地说道,“不要让别人碰,谁都不可以!”
  玉竹不明就里,但是她素来听话。闻言就赶忙跑出去,因为急,还差点与进来的池温撞个正着。
  “这是有急事?”
  池温动作快,这会儿穿着里衣踱步进来,看着急匆匆跑出去的玉竹,有些不明白。
  “今日这事情,不对劲。”
  归苼看了一眼他身后,见没人跟着,这才小声说了一句。
  池温之前在里间沐浴,也略微琢磨出点蹊跷来。他绕到归苼背后,捞起帕子,轻轻地为她擦拭后背。
  “不用了,”归苼说道,“帮我把衣服拿来。”
  池温从屏风后面取了衣衫过来,正看见归苼披着大帕子立在那里。烛火之下,莹白耀眼。他一时间有些看痴了。
  他的眼神直接热烈,归苼有些害羞。她赶忙从他手中取了衣衫,胡乱披上。这才伸出手,在池温眼前晃了晃。
  “我……今日……”
  池温吞吞吐吐,归苼却伸出纤长的食指,按住了他的唇。
  “我的酒量素来可以,更不用提你了。今日之事,断不是酒后的关系,”归苼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我已经让玉竹把残酒收起来了。”
  “明日召了御医来看看。”
  “恐怕查不到什么,”归苼看着池温的眼睛,“那个人既然敢暗算,定是用了什么隐秘的法子,查不出来的。”
  归苼虽然自小常住白云观,但是她的母亲是丽妃,宫内的秘辛和手段,她一清二楚。
  “那你留着那残酒?”
  池温长在前院,对于后宅的手段很是陌生。
  “不过就是留个档而已。”归苼忽然笑了一下,仿若春日的桃花,娇媚无比。
  “若是日后有御史提起这事,总好拿来说话。”
  归苼说完,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个方子。
  “让人去抓了这副药来。”她的语气平静,听不出起伏。
  池温接过来瞧了一眼,红花、甘遂、三棱,皆是活血化瘀、滑利攻下的药材。他瞪了一眼归苼,一把将方子拍在书案上。
  “为何?”他问道,“我以为你知晓我的心意。”
  归苼笑了一下,垂下头看着池温的手掌。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明明就是握笔的手,最后却舞刀弄枪。前世今生,她只知道他想占有她。
  “不管如何,若是闹出事情来,你不怕御史的奏疏淹了你的书案?”
  后面的话,归苼未说。新后未立,后宫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前朝公主却有了孩子,池温怕是想让自己去死才是真的。
  池温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归苼。
  “我今日只想与你用饭而已。毕竟与柴家退亲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你,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你娶进池家。”
  归苼闻言,后背略微有些僵直。她对今生的事情知晓得太少,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与柴家退亲,遑论他番这话了。
  “如今,”池温顿了一下,“也只得瞒下来,不过你放心,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他轻抚着归苼的头发,仿佛她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池温的温柔,让归苼有些恍惚。不过,她很快就清醒过来。她反手抱住他,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之后扬起脸,看着他的眼睛。
  “我只求有个名分。”
  归苼觉得池温还是有些天真。他虽然已经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但是这世间的事情,并不是他能一手掌控的。皇帝立后立妃,哪里是依着自己喜欢。虽说后宫连着朝廷是昏庸无能之辈才做出来的事情,但是新朝初立,功臣众多,除了论功行赏之外,分封后宫,也算是安那些人的心。
  想来,池温也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罢了。过些时日,他身边的谋士,自会为他分说一二的。
  “我说过了,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归苼见池温语气强硬,便未再与他争辩。她叫来玉竹,让她照着方子把药煎来。
  此时,窗外又传来雨声。金陵的雨,向来如此。绵延漫长,一下便是好几日。偏生天气又热,让人喘气都费劲。
  归苼在内殿摆了不少冰盆,才觉得舒服一些。偏生她又畏寒,在软榻上裹着锦被,等着玉竹。
  “若是困了便去睡吧,”池温说道,“那药,不喝也罢。”
  归苼摇摇头,她既重来一世,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踏错一步,毕竟上天给她的机会难得。
  “你体质本就偏寒,这药下去,生病怎么办?”池温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
  他的热气吐在归苼耳边,令她心神恍惚。上一世,两个人感情决裂,是在二人分别定亲之后。其实两个人心中都明白,皇上定下来的亲事,谁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无妨,”归苼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让自己缓过神来,“方子你也看了,并未有寒凉的药材,不过都是些活血的而已。”
  她明白在后宫之中,能倚仗的,除了宠爱之外,便是子嗣。她今生断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前朝传下来的规矩,后妃在年满花甲之后,可以跟着自己所出的皇子居住。去封地也好,去皇子府也罢,全凭她们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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