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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的小锦鲤 第67节

  让人羞于启齿的东西。
  阮秋色蹲得腿麻,单手撑着地站了起来,又扶了傅宏一把,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多谢傅大人这样开解我。”
  傅宏纠结难言地看她一眼,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事了。
  宁王大人让他送来助兴的酒,许是打算好了要床头吵架床尾和。倒是他在这里苦口婆心劝了半天,说不准还败了人家小两口的情趣。
  傅宏大人朝着阮秋色摆了摆手,颤颤巍巍地走出了门。
  他一边走,一边满心沧桑地想,现在的年轻人,可太会玩了。
  第68章 阮春色(新增2000!)  嘤嘤嘤……
  好酒需要细品, 阮秋色一口接一口,喝得认认真真。
  那酒入口甘甜绵柔,带着悠长的余香, 半点也不烈性。巴掌大的小酒瓶里只装了二两, 对于阮秋色的酒量来说, 不过是润润嗓子。
  然而等她撑着桌子站起来, 整个脑袋里都晕晕乎乎的, 脚下也像是踩着棉花,整个人都飘起来似的。
  “奇怪……”阮秋色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难道是因为方才喝过了一回, 两种酒掺在一起,便容易上头么?”
  其实她很少让自己喝醉, 除了前些日子去灌贺兰舒,最近一次醉酒已经隔了一年多的样子。阮秋色晃了晃脑袋,隐约觉得这次的醉酒和从前都不大一样,不光是头晕得厉害,整个身子更是从里而外地燥热。
  偏偏意识又还算清醒,记得自己要去找卫珩, 要把今晚的事情有理有据地掰扯清楚, 让他知道自己是怎么错怪了别人,而且他同那烟罗姑娘亲亲密密,又是怎样的让她伤心。
  他做错了这么多事,不把她哄好,便想拍拍屁股走人么?
  他想得美。
  阮秋色脚下摇摇晃晃的,心里却是踌躇满志。径自走到卫珩门口拍了半天,却没人给她开门。
  “太、太过分了……”
  阮秋色下意识地自言自语着:“你这个大猪蹄子,伤了别人的心, 自己反倒脾气大得不行……”
  她说着又伸手去敲那门板:“你再不开门,我就——”
  房门突然打开,阮秋色敲了个空,一时愣在了原地。
  门里站着的人身上带着隐隐的湿气,方才似是在沐浴。他身上的中衣穿得仓促,衣领都没抚平整,白玉般莹润的脖颈向下延伸出一截,胸前的肌理若隐若现。
  阮秋色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的,心口像是被无数小刺细细密密地戳着,麻酥酥的痒瞬间传到了四肢百骸。
  卫珩披着玄色的外袍,满脸寒霜地看她:“你来做什么?”
  “我来……”
  阮秋色一张口,声音都不对了。不光是比往日甜而软,内里还有种清浅的媚意。她晃晃脑袋,只觉得晕晕乎乎的,想做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知道身上热得难受,心里也热得难受。
  “我来……”她睁着一双迷惘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卫珩玉色的肌肤,全然想不起自己方才的豪情壮志,“……我是想做什么来着……”
  卫珩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些,打量了一番有些不对劲的小姑娘,他冷冰冰地开了口:“阮画师这又是什么招数?”
  卖可怜还不算,开始装失忆了?
  他的声音落在阮秋色耳中,朦朦胧胧的,像是离得很远。那声音听起来像深山里的泉水,有些令人舒适的凉。
  他不光声音是凉的,人也是凉的,阮秋色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她就是知道。
  卫珩等了半晌,却没听到她回答。
  阮秋色只是直勾勾地望着他,眼底雾气氤氲的,像只误入了别人家后花园的鹿,明明踩得主人家地里一片狼藉,眼神却无辜得很,你若是对她发火,倒像是你在咄咄逼人。
  三更半夜,从上锁的房间里爬窗出去,与别的男人一起喝酒,怎么她还无辜上了?
  英明神武的宁王大人十分确信,眼前的女子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犯人都要狡猾。
  对付狡猾的犯人,心要更硬些才行。
  “你若是无事,”他冷着脸准备将门关上,“就回——”
  他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眼前的小姑娘懵懵懂懂地扑将上来,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她滚烫的小脸在他胸前毫无章法地蹭了蹭,将卫珩的衣襟蹭开些许,肌肤相贴处只觉得沁人心脾的凉。那凉意舒服得让人想叹气,也让她一片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些许。
  “我来……”阮秋色在卫珩怀里缓缓地抬起了头,眼睛迷蒙地望过去,声音柔柔道:“我来让你哄我呀。”
  ***
  夜色渐深,老中医傅大人美滋滋地泡了个养生脚,心满意足地解了外袍,打算扣了门栓上榻。
  《内经》有载,夜半子时,肝胆之间血气旺盛。人若在此之前陷入深睡,方可护身益气,不致风邪外侵。现在是亥时初刻,此时就寝,再合适不过了。
  然而他还没走到跟前,房门“砰”地一下便被人推开了。
  傅大人看着门外衣衫不整的宁王大人,心情有些复杂。
  自打二月初,宁王抱着阮秋色,一脚把他从睡梦中踹下床去,傅大人便告别了他的夜夜好眠,三不五时地要被召唤到王府。
  平日里也就罢了,今日他软玉温香在怀,为什么还要往他这个中老年男子的房里跑呢?
  夜深人静,卫珩也没戴帷帽,此刻面上染着淡淡的潮红,望着傅宏,神情颇为纠结。
  他容貌昳丽得过分,傅宏不敢直视,便偏了头无奈道:“王爷深夜来老夫房里,有何贵干呐?”
  卫珩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才道:“阮画师……行止十分异常,不知是何缘故。”
  “哦?”傅宏诧异地撩了撩眼皮,“怎么个异常法?”
  那名唤玉堂春的酒用料考究,不逊于宫中的秘方,按道理对人体是没有任何伤害的。
  “……”卫珩启了启唇,却有些欲言又止,“她……有些发热,意识也不甚清醒,身上像是有些发软。”
  傅宏抚了抚胡须,像是丝毫不觉得奇怪:“还有呢?”
  还有?
  卫珩皱着眉头想了想方才阮秋色的所作所为,耳根渐渐红了。
  那抹红色淡淡地蔓延,晕上了颊面颈项,将往日的清冷自矜尽数击碎。冷酷无情的铁面阎王,难得显出一丝狼狈来。
  阮秋色异常的地方还有很多,只是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比如一贴上人的身子,便怎么也不肯松开,一双小手还软绵绵地扯他衣襟,扯松了便拿小脸贴着傻乐。她脸上温热,烫在他心口上,让整个胸腔里都沸腾起来。
  她还不肯好好在凳子上坐着,非要扯着他去坐床。卫珩被她缠得无法,刚认命地坐在床沿,怀里就窝进了一个软软的身子。
  她像是半点不知道害羞,好像身下坐着的不是男人的大腿,而是个没知觉的木头椅子——虽然以他浑身僵硬的程度,触感估计和木头差不了多少。
  又比如,她非要脱了身上的衣服,动作还麻利得要命。他一不留神,就见她扯开了腰带随手抛向了远处,等他捡回了腰带,眼里便落进了一个莹润秀气的肩头。
  卫珩慌乱地别过眼,耳畔还能听到衣料窸窸窣窣,不知道她还在脱什么。宁王大人被逼到了极限,捡起床上的被子往她身上一罩,三下五除二地将人裹成了个动弹不得的蚕蛹,便慌不择路地逃出了门。
  “……没有了。”卫珩不自在地低咳一声,“这些还不够异常?”
  傅宏沉吟半晌,迟疑道:“这……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卫珩闻言,面上的神色顿时冷了几分:“傅大人,本王不喜欢旁人同我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傅宏一脸的莫名其妙,“您让微臣送的酒里,羊藿,豆蔻,迷迭,百合,一应俱全的,谁喝了不都得这样吗?”
  卫珩被他说得一怔,直觉到有什么不妙:“你口中那些药……”
  “这方子前朝妃嫔们最喜欢用,”傅宏认真道,“是叫金玉合欢散,别名‘颤声娇’。刚进宫的秀女大多矜持古板,便常常向太医院要了这个,去讨皇上的欢心。”
  宁王大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面色灰败,牙关紧咬:“……解药呢?”
  “谁会随身带解药啊……”傅宏随口一应,瞥见卫珩杀气腾腾的眼神,忙不迭道,“微臣这里多少有些退火的丹丸,调配一下也能解了药效,只是起效慢些……”
  他说着说着才觉得哪里不对:看卫珩的神色,分明是不知道那酒里有东西。当时那送酒的小厮说的是“这是店里最贵的酒”……
  傅宏恍然大悟——只怕就是这句“最贵”,才惹出了今晚这场误会。
  助纣为虐的傅大人想到这里,马不停蹄地奔至药箱边翻翻捡捡,企图用最快的速度配好药丸,在卫珩意识到什么之前,赶紧把他打发走。
  然而冷静下来的铁面阎王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卫珩的声音阴沉地响在了傅宏身后:“傅大人,你明知道那酒有问题,还让她喝?”
  傅宏动作一顿,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正对上铁面阎王阴恻恻的眼神。
  “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
  ***
  卫珩带着解药回到房间时,阮秋色还安安静静地躺在被子里,裹得像只蚕蛹。她两只眼睛睁得很大,目光却像是落在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走近,她却不再像方才那样闹腾,只是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她唇上还留着自己咬出来的牙印,一看就知道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怎样难耐。
  卫珩轻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把药倒在手心里递过去:“你喝的那酒有问题,这是解药。”
  阮秋色安静地躺着,看也没看那药一眼,只是嘴唇闭得紧紧,全无吃药的意思。
  “快吃,”卫珩将手递到她唇边,“不是难受吗?”
  阮秋色也不知在闹什么别扭,居然强硬地将头一偏,硬邦邦挤出一句:“不吃。”
  卫珩只当她热得糊涂了,闹起小孩子脾气不肯配合,便扳着她的脸强行转了过来,声音也严厉了几分:“不吃也得吃。”
  阮秋色扭着脖子挣扎得厉害:“我不吃!”
  卫珩心里一急,控住她下巴,就要将那药丸往她嘴里塞。阮秋色小脸胀得通红,咬紧了牙关,硬是不肯松口,卫珩塞了几回,都不得其门而入。
  阮秋色闭着嘴,眼里藏着满满的火气,挑衅地看他,像是在说,你使出什么样的本事,也奈何不了我。
  第69章 惩罚  你若是输了,便要亲我一下。……
  卫珩皱眉盯着她看了片刻, 突然捏紧了她颌角,迫得阮秋色张开了嘴,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将那几粒丸药倒进了她嘴里。
  阮秋色一惊, 想要再把药吐出来, 嘴巴却被卫珩捂住了。那药丸沾水即溶, 淡淡的苦味弥散在口腔里。她怒视着卫珩的眼睛渐渐暗了下去, 知道自己心里便是再执拗, 也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卫珩看她不再挣扎,便将手松开,让她静静待着, 等解药起效。阮秋色得了自由,立刻将身子扭向了床里, 只留给卫珩一个裹得密不透风的身子,和一颗气鼓鼓的后脑勺。
  那后脑勺和身子之间,还连着一段白皙细腻的颈子,半掩在发间,吊着一根浅青色的丝绦,在颈后系了个双挽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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