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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矛盾

  东方中愈还在做梦呢,被外面这一嗓子给吵醒了,听着是宝庆公主的声音便隔窗问道:“公主大人,这么早你要干嘛呀?”
  “当然是练功了,”宝庆公主大声说道:“你不是说想学武功就得吃苦嘛!快出来教我练功。”“好好,你的下盘虚弱,还得接着扎马步。”东方中愈说完又躺下来合上眼皮。
  正迷迷糊糊间忽听脚步声`噔噔`响、有人来到自己床前,东方睁眼一看可吓了一跳,却是宝庆公主叉腰站在那,“你...你怎么进来了?”急忙拉开被子把身体遮个严严实实。
  “我不进来行吗?”宝庆理直气壮,“你说说你,哪里还有个为人师表的样儿?日头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一丁点苦都不肯吃你怎么当人家的师父?”
  东方中愈努力的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说道:“我不是让你扎马步了吗?”“还扎马步啊?”宝庆公主气恼起来,“昨天是我没反应过来,选拔金川门防备都督都是比马上的功夫,我练马步有什么用?快起来教我练枪法。”
  “枪法?”东方中愈苦笑道:“我只会练单刀,不会使枪呀?”“什么?你堂堂武功榜第七名不会使枪,谁信啊?”宝庆公主伸手一指,“你快起来,不然我可揭你被窝了!”
  “别...别介啊...!”东方中愈心想这个公主如此蛮横,没准真能干得出来。这时王贞庆从隔壁房间赶过来,一边走还在扣长袍纽袢,“小姨、小姨,你干嘛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起来?”“哎呀,你在这他怎么起床?你先出去好让东方兄穿衣服啊!”王贞庆好歹是把宝庆公主劝走了。
  东方中愈哭笑不得,暗想这个公主可是够骄蛮的,称之小魔女也不为过、还是少惹她发脾气吧!马上穿衣起床、也顾不上洗漱就来到外面。宝庆公主正提着长苗枪不耐烦的走来走去,看到他立刻转过来,“快点开始吧!怎么磨磨蹭蹭的,等得我都闹心死了!”
  “好好好,我来教你。”其实,东方中愈除了单刀真没练过其他兵器。但是他也知道跟宝庆公主无法讲理,便根据自己的刀法现创了几招枪法。
  没想到宝庆公主看到这些新奇招法很是高兴,学得津津有味、热火朝天的。东方中愈教宝庆公主的时候,仇千代一直蹲在门口看。
  “你感兴趣?”东方中愈空闲下来时问他。仇千代点点头,问道:“恩公,我能学吗?”“真的想学?很苦的。”“我不怕,我能吃苦。”“好吧!”从他的眼神,东方中愈能感觉到他是认真的,“那你就试试看。”东方中愈便先教他基本步法,什么弓箭步、跌扑步、虚步,主要的还是扎马步。
  王贞庆回了趟府里,再回来时带了几身衣服给仇千代,东方中愈看了都是绸缎的面料并非下人的服饰这才放心。
  东方中愈便同王贞庆商量让他帮忙找几个人把仇家的园子收拾一下,王贞庆让他放心、说把家具都帮他置办了。东方中愈取了五百两银票给他,王贞庆不肯受;东方中愈硬塞给他,说帮忙就行了再让他搭钱不像话。
  王贞庆便回府安排给了府里总管,永春候府上上下下百多十个下人,抽了十多个出来,剪树割草、粉刷墙壁、修缮道路、疏通水道;又让几个女仆四处擦拭、更换窗纸,等家具都搬进去亮亮堂堂像新府一样。
  候府主管又帮忙找了下人、老妈子、厨子,一应生活用品俱全,仇府又恢复了正经八本的宅院模样,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等吃过早饭,王贞庆去衙门应卯,东方中愈让宝庆公主和仇千代自行练习,自己骑马直奔夫子庙教坊。他必须得把齐楚嫣这件事情弄明白,对于他来说除了报仇这是头一等大事儿。
  两刻钟后东方中愈来到夫子庙教坊,这是幢六开间的三层木楼,红柱白墙黑瓦、飞脊翘檐很是气派。时候还早姑娘都站在门口、楼上回廊闲话看风景,看到东方中愈立刻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有胆大者便出言挑逗。
  东方中愈闪开门口两个姑娘的拉扯、径直走进去,见大厅里摆着一张八宝圆桌便不客气的坐下来。立刻有个身穿黑衣、头戴绿巾的龟.公赶过来倒茶,陪笑问:“公子来得早啊!可有相熟的姑娘?”
  东方中愈见他长着三角眼、趴鼻子,想起小时来这里找齐楚嫣被他打过两次,没好气的说道:“让你家老鸨子出来说话!”老鸨子是人们背后的叫法,进了堂院一般都称呼鸨妈、鸨婆。
  那龟.公听他言辞有些无礼、白了他一眼,刚要说什么时一个穿得五红大绿、身材肥胖的女人走过来,“哎哟!这位公子有些面生啊!是头一次来玩吧?”
  东方中愈见她一脸的肥肉、走起路来脸蛋子都跟着乱颤,说道:“没换人就好,你坐下我有事问你。”别看老鸨子胖得出奇,她却有个小巧的名字——赵飞燕,看来是辜负了父母的期望。
  赵飞燕感觉出眼前的青年有些特别,边打量他边坐下,“公子想问什么?”东方中愈用目光赶走那个龟.公,这才问道:“六年前,这里有个叫齐楚嫣的小姑娘,我想知道她是否还在?”
  赵飞燕警觉的看他两眼,“公子记错了,我们这里没有这么个人。”东方中愈摸出五十两银子扔到桌上,“我到礼部查过,齐楚嫣的户籍还在你们教坊,说吧!”
  赵飞燕看了看银锭,又抬头看看他,“公子高姓大名,和齐楚嫣是什么关系?”“别问那么多,”东方中愈冷冷的说道:“回答我的问题。”“我这里是教坊,不是问事处。”赵飞燕扭过去高声嚷道:“送客!”
  听到她招呼,龟.公立刻走过来,“大爷请慢走。”“我没说要走呢,”东方中愈瞪他一眼,冲着赵飞燕说道:“你还是痛快说的好,我可不想闹事儿。”“闹事儿?”龟公冲着里面喊道:“有人要闹事了!”立刻有几个汉子拎着棍棒跑出来。
  龟公撇着嘴角说道:“识相的赶快滚,别自己找不痛快!”说着伸手来抓东方中愈肩头。东方中愈抬手挡开,飞起一脚把他踢了出去。那几个汉子立刻呼喝着围上来,举起棍棒就打。
  东方中愈坐在那不动,随便伸手便夺了一根木棒,挥棒两次便打倒两个人、其他人吓得躲开老远。东方中愈扔了木棒向老鸨子冷冷一笑,“我说过不想闹事儿,你别逼我。”说着拿起银锭向桌上一拍,五十两的银锭便镶入桌面之中。
  赵飞燕做这行日久、最会见风使舵,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哎哟大爷,你别生气呀!开玩笑的,咯咯...”挥挥手让人都下去。
  “我可没工夫开玩笑,”东方中愈依然冷冷的语调,“快说。”“好好,”赵飞燕说道:“齐楚嫣的户籍是在这,不过人可不在这。五年前,凤归楼把她买走了。”
  “凤归楼?”东方中愈心中一动,“是哪一个?她叫什么名字?”“就是寒烟翠呀!”赵飞燕咂嘴说道:“谁能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越长越好看,竟然出落成一朵水灵灵的美人蕉!”“你说的是真的?”东方中愈又惊又喜。
  “当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你吗?我都后悔当初卖了她,不然我的生意会更好...走了公子?”赵飞燕看着东方中愈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下次再来老娘非得送你去官府...来人、来人,快把银子挖出来!这个挨千刀的,我这张桌子要二十两银子呢...”
  这时的东方中愈早上了马,一溜烟的奔向东城。果真是寒烟翠,怪不得自己头一次见他就有感觉,可是她怎么对自己没有感觉?难道她忘记了自己?不应该呀,才不过六年时间,能忘吗...
  东方中愈心情复杂,一路快马加鞭来到凤归楼,心里着急也顾不上拴马便匆匆走进楼去。薛姑姑正坐在桌边跟一个姑娘说话,看到他略感奇怪、但还是笑着招呼:“东方公子今日怎么有空了,快坐。”
  东方中愈却不坐,说道:“薛姑姑,我想见寒姑娘,不知可否方便?”“哟!”薛姑姑摇头道:“你来的可不巧,烟翠给人接走了。”
  东方中愈很是失望,想了想问道:“什么人接走的,她几时能回来?”薛姑姑笑笑说:“谁接走的可不能说,大概后天能回来吧!”
  “哦...”东方中愈跨出一步,又改变主意坐下来,“薛姑姑,你能告诉我寒姑娘的真实姓名吗?”“这个...”薛姑姑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两圈,忽然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东方公子,我平时叫惯了她们艺名、把本名都给忘记了。”
  东方中愈知道她是托辞,也不好说什么,便说道:“既然寒姑娘不在,我改日再来吧!”走出两步,薛姑姑在后喊道:“东方公子留步...你问烟翠本名有何用意?”
  东方中愈没有准备一时语塞,隔了一会儿才答道:“没什么用意只是一时好奇,告辞了薛姑姑。”说罢转身出门。
  回听涛阁的路上,东方中愈很是闷闷不乐。他的心情很矛盾,他既希望寒烟翠是齐楚嫣又怕她是,毕竟乐女的身份受人鄙视;即便是他不在乎,却也担心无法给她赎身,凤归楼很有背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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