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九十二章，必须打通帝国大动脉
塔列朗的话在会议室内传来了一阵阵惊呼和疑惑的声音。
不是吧？之前不是说帝国在奥斯特马克的赫夫风根取得了一场决定性的大胜么？混沌不是损失了十五万人么？现在哪来的三路至少三十万以上的大军突然三路并进啊？
好，就算是混沌整天给你刷火星兵超级兵吧？这点布列塔尼亚人也有所习惯，但帝国呢？卡尔-弗朗茨皇帝呢？帝国的十几万主力军队呢？
就这样看着三路混沌大军直接平推进入帝国境内？
卡尔-弗朗茨皇帝在干什么？
布列塔尼亚摄政，刚刚完成了南方重建工作和建立完卡卡颂防御体系的劳恩-里奥康沃尔元帅、布列塔尼亚公爵前天才回到穆席隆，他看起来精神尚可但大多数人都可以感觉到他的疲劳，劳恩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帝国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干脆直接问道：“帝国人在干什么？塔列朗，你这个消息是真的么？”
“是真的，劳恩阁下。”塔列朗也有点疲倦，瘸子这段时间算是非常认真和费力地跑关系了，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上面是马林堡大公爵舒尔茨的信，信中详细说明了三支混沌军队正在缓缓逼近，其中诺德的混沌军队和奥斯特马克的混沌军队虽然行进速度缓慢，可帝国却根本无法组织像样的抵抗，让混沌一路平推。
而真正令马林堡感到威胁巨大的是那支来自诺斯卡的纳垢龙船舰队，数千只龙船巨舰在名为“格罗特三兄弟”的三位纳垢神选的率领之下从利爪海沿着韦斯特领海岸朝着马林堡靠近。
作为旧世界的商贸中心、进出口交易中心最大深水港，马林堡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而作为马林堡大公，舒尔茨还有自己私人的消息渠道。
会议中众人一阵阵沉默，许多人将目光望向了军情七处的负责人欧若拉和特蕾莎。
特蕾莎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女术士这一段时间都忙于修炼，想要突破到圣域中阶，她本人也不是很擅长搞这些，算是学院派冰女巫。
“别看我，我得到的消息是帝国官方的消息，而且我的信息渠道也印证过一次了。”欧若拉赶紧出来解围，她看了一眼莱恩似乎没有庇护她们母女的意思，心中暗恨，干脆直接顶：“劳恩阁下，请问您是觉得是帝国官方的消息有问题，还是觉得是我们军情七处，陛下亲自任命的我有问题？”
“我没有这个意思。”劳恩自然不上欧若拉的当，布列塔尼亚摄政皱起眉头：“兼听侧明，偏听则暗，我不认为欧若拉女士你的情报就一定是错的，但我们需要综合多方面考虑消息来源和进行分析才行。”
“我同意劳恩的看法。”莱恩的老丈人弗朗索瓦同样看了一眼正在思考的莱恩，见骑士王是真的没有什么开口说话的意思，他干脆说道：“目前的消息我个人认为，如果帝国真的获得了一场大胜，那为什么混沌还有三路军队继续南下，为什么帝国官方对此毫无反应，为什么……卡尔-弗朗茨皇帝和他的十几万帝国主力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
“有没有可能是帝国赢得了一场惨胜？”卡拉德说话了，万人的英雄，威名传遍全世界的卡拉德不说话则已，一旦开口往往极为直接：“双方都损失巨大？”
“损失巨大也没理由毫无反应啊。”第一元帅红龙公爵伯希蒙德开口了。
他昨天明明因为有事托人找到女仆长西尔维娅代为请假说今天上午不来了，但不知道为何又准时到场，不过看到他身后站着的那位年轻的圣杯骑士，在场的众人已经明白了什么。
站在伯希蒙德公爵身后的是他的曾孙，红龙家族最近的后起之秀林加德-德-巴斯托涅，28岁的圣杯骑士。
这个家伙出生在巴斯托涅，作为伯希蒙德公爵宠爱的曾孙，林加德自幼在十分优渥的环境中长大，一度展现出了非常优秀的天赋，伯希蒙德很快安排他进入红龙骑士兄弟会给圣杯骑士们当侍从，作为预备役参加训练，还时常抽空亲自指导他骑术和剑术。
然而好死不死地，自从进入了红龙骑士兄弟会给圣杯骑士们打杂当侍从，随同出战之后，林加德这个家伙立即变得灵气全无，不仅手忙脚乱还各种出错，一年下来十几场治安战和巡逻战颗粒无收不说，状态还极其低迷。
伯希蒙德训斥了他好多次之后林加德不仅没有丝毫改观，还越发拙劣了起来，红龙公爵最终对自己的这个曾孙失望了，但他又没犯下什么大错也不好处罚，伯希蒙德最终将林加德送到了恶地三卫，一方面是让他自生自灭，另一方面也存在再看看的想法。
结果没人想到的是，这一送去恶地三卫，林加德的表现天翻地覆，在恶地三卫8年时间，林加德焕发了第二春，他在吕西安的瓦良格卫队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恶地，脱开了家族束缚、脱开了无数人寄予厚望的目光，找到了属于自己自由天地的林加德完成了蜕变，8年时间他击杀2位斯卡文军阀、1位灰先知、3位工程术士或是瘟疫祭司，击杀绿皮哥布林军阀2人，欧克兽人军阀1人。
当然最令人亮眼的表现，还是这次八峰山来信，面对贝勒加询问有谁愿意承担送信任务时，林加德和一位小胡子游侠根特-星斧接下了这个任务。
四个月时间，前后一百多场大小遭遇战，林加德和这位小胡子从八峰山出发、途径铁峰堡对战斯卡文鼠人残党、路过毒水河和烬流河血战绿皮部落，在漂移沙地大战吸血鬼，抵达萨登堡，绕行阿拉比海岸勇斗古墓骷髅，乘船到鲨鱼峡湾和海盗湾先后击退数次亡灵海盗和古墓王海盗的进攻，林加德和根特-星斧两人真的就是一路杀过来的。
林加德在这一次鲜血之旅中表现出来的勇猛、无畏、智慧和信仰打动了湖中仙女，女神赐予他圣杯的荣耀，红龙公爵家族多了一位圣杯骑士，他的乐观、豁达、嚣张还有英勇表现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和根特-星斧的千里走单骑（矮人不骑马）传奇故事更是打动了所有布列塔尼亚人。
人送外号“恶地大回环教皇”，简称“林皇”。
弗朗索瓦看了一眼留着一头清爽短发（之前的头发在战斗中被吸血鬼海盗的火器点燃不得不割掉）站在伯希蒙德身后的林加德，莱恩的老丈人心想这老东西十有八九是给自己的曾孙来讨个军职来了。
是的，自从莱恩的改革继续深入，骑士贵族们实际上正在失去自己千年以来的军队，大量的军队、尤其是作为军队中坚的自由民和农奴步兵团被国有化，骑士贵族们正在退化为单纯的地主贵族，这点骑士贵族们其实都感受到了，自然大家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不满的，但现在旧世界情况如此，外部压力无比巨大，莱恩又过于武德充沛，大家还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种情况下，元帅职位和军职就显得无比重要了，原本更多象征着荣誉和战时的临时头衔已经变成了实权职位，实际统领一军了。
难怪伯希蒙德会亲自带着林加德来。
这老东西，整天装傻，实际上却很懂嘛！
老丈人立即想到奎那利斯冠军骑士兄弟会和自己的表弟杰罗德，还有自己目前依然远在露丝契亚的儿子尤利乌斯。
必须维持住我温福特公爵家族在布列塔尼亚军队体系中的影响力！
看来还是要多让女儿苏莉亚去吹吹枕头风。
想到这里，老丈人开口了，弗朗索瓦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有没有可能，是……丧事喜办？帝国皇帝卡尔-弗朗茨真的还活着么？”
老丈人的这一句话瞬间令全场的气氛一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莱恩坐在主位上，也不说话，太阳王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事情的可能性。
这个时候，一直想要找机会表现自己和计划当上布列塔尼亚元帅的朱可夫觉得机会来了，他立即起身，就连坐在他身边的贝利亚拉都拉不住：“陛下，还有最高统帅部的诸位，如果情况真的如此那就已经非常糟糕了，我们必须做出相对应的应对！”
伯希蒙德眉头微皱，弗朗索瓦沉吟不语，劳恩低头思考，贝特朗没有反应，四大元帅尽是沉默，只有卡拉德有点跃跃欲试：“应对？”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复，朱可夫干脆直接说了下去：“陛下，我们必须早作准备，混沌军队就在路上，如果我们打算援救帝国，那我们就必须打通帝国的大动脉，我们必须保证马林堡不陷落，这样才可以通过瑞克河的水道逆流而上……”
朱可夫直接将手指点在了地图上：“诺德和奥斯特马克的混沌军队暂且不论，就说马林堡这里，马林堡位于瑞克河的入海口，可以说是旧世界的咽喉所在，我们必须控制住这里……或者说至少不能够让混沌占领这里，否则未来我们援救帝国……”
“那么问题来了，这位基斯勒夫的朱可夫将军。”弗朗索瓦打断了朱可夫的话，老丈人口气中有点不耐烦：“我们为什么要援救帝国？”
“我们为什么不援救帝国？”朱可夫没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弗朗索瓦的口中说出来，他不可思议地说道：“我们不是盟友么？”
“我们是盟友，但我们是一个国家么？”弗朗索瓦显得很不耐烦，老丈人摸着自己心爱的长胡须，用手指点在桌上：“任何情况下，我们作为骑士都必须优先保证自己的国家安全，然后再考虑别的！保家卫国是第一要务！”
“况且，上一次我们已经那么做了，马林堡会不会允许我们进入这是一个大问题。”塔列朗也拄着拐杖说道：“我觉得有99.99%的可能，马林堡的两院这次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我们进入，除非开战。”
“他们怕我们来了就不会走了。”劳恩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保家卫国是我们的义务，他们保家卫国是他们的义务。”贝特朗同样表示了不赞成：“混沌目前目标不明朗，且帝国方面也尚无反应，此时就主动出兵，一则过于卑微，二则也会令我们的国民心怀不满的。”
朱可夫的提案并没有得到通过，这位基斯勒夫将军只能暗中叹息和痛恨自己的才能没有得到发挥的机会，他不仅又看了一眼坐在王座上没有说话的太阳王莱恩，心想莱恩或许确实是老了、昏庸了、保守了，他大概已经不是那个军事奇才了。
而卡塔琳则是嫉妒，莱恩麾下真是星光熠熠，如果这套班子给自己，她认为就算自己比不上莱恩，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此时，坐在王座上的莱恩实际上正在和苏莉亚说话：“你觉得呢？”
“如塔列朗所说，上次我们是趁其不备，现在马林堡绝对不可能给我们任何入城甚至是靠近的机会了。”苏莉亚发表着自己的看法：“除非我们发起进攻，莱恩，这不可能的。”
“不知道马林堡作何打算，或许我应该修书一封给舒尔茨。”莱恩点头，苏莉亚说得没错：“问问他到底如何打算。”
“你怎么不让维罗妮卡过来。”苏莉亚转移开了话题。
“维罗妮卡很忙，她是议长，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每年青草节她都要亲自过目所有的新收女巫学徒。”莱恩随口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召她来穆席隆吧。”苏莉亚的态度出奇地坚决。
“好。”莱恩没有再说。
由于莱恩始终没有做决定，军事会议上无论是五大元帅还是布列塔尼亚的公爵和将军们大多都不同意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主动出兵，毕竟布列塔尼亚花了一年时间才完成了军队的重整和重建，我们的军队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这点，大部分骑士贵族们保持了一致，即优先考虑保家卫国，但如果马林堡主动求援、帝国主动求援或者混沌军队真的深入到帝国的核心地带，那也可以真正考虑出兵的事情了，以此为基础，布列塔尼亚的军队必须始终保持警惕，万一混沌虚晃一枪不打马林堡直接打库罗纳或者勒-安古朗呢？
就这样，议案定下，新的圣杯骑士林加德带着信件和外交大臣塔列朗一起赶往马林堡，而摄政劳恩遵照莱恩的命令开始在库罗纳集结一支军队。
于此同时，整个马林堡全城都已经炸开了大锅！
一支数千龙船的混沌主力舰队正在沿着利爪海朝着马林堡靠近！
这座旧世界最大的贸易中心、港口城市、商业中心正在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自从伟大圣战之后，马林堡人都已经快不记得混沌龙船舰队长什么样子了！
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混乱。
数股暗流同时涌动，明明敌人的龙船舰队正在缓缓靠近，马林堡的上下数层却形成了完全的割裂态势！
是否求援？是否死守？逃的话逃到哪里？
马林堡上下两议院扩大会议为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舒尔茨大公和大部分小商人、极少数大商人、神殿势力和工会势力们认为，此时此刻必须向旧世界求援了！
然而，在人数上占据劣势的大部分上下两议院议员却在犹豫中拒绝了这个提案。
万一混沌不是冲我们来呢？
万一这些蛮族能谈判呢？
万一请神容易送神难呢？
万一再像上次一样被布列塔尼亚人或者帝国人以此为借口劫掠一遍呢？
“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是马林堡新崛起的大壕商巴尔韦德的原话。
上次莱恩带来了的阴影和舒尔茨“不公正”的审判实在是太过深刻，马林堡的议员们无论如何都不接受别的军队再次进城了，损失巨大的同时还被迫规定了最高工时、额外的节假日和最低工资，大家可都是损失惨重啊！
原本能赚10个金币的一个大箱子，现在只能赚8个了，我们可是血亏2个金币啊！
“必须警惕舒尔茨和那些码头工人打‘骑士道’牌！”
这是大壕商们私下达成的共识。
同时，大壕商们还隐隐有点窃喜，这一波是不是可以对那些意志不坚定者和中小商人打“混沌牌”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让混沌来给马林堡洗牌一次，整座城市岂不是遍地无主产业？到时候……嘿嘿嘿！
就这样，舒尔茨的求援提案始终无法通过。
屡次提案不过，马林堡大公最终愤而提出辞呈。
而在舒尔茨提出辞呈的当天，莱恩的信和帝国官方发来的文书几乎同一时间抵达了马林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