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 59 章
  景徽帝点头, “还活着,听说仙人托梦的东西找到和做出来后, 那福王没多久就闭关清修了, 如今应该也五十多岁了吧?”
  “也就是说他得到仙人托梦的时候也就十岁左右?”楚攸宁没记错的话,五十年前庆国还是四国之首的。
  “没错,刚好十岁, 所以说出来的话更可信, 因为一个小孩不可能编得出这样的事。”这次回答她的是沈无咎。
  “那仙人怎么没跟他说辣椒的作用?”
  就算是末世后出生的孩子她也知道,不管在哪, 玉米、土豆、红薯、辣椒永远是强国发家的四大神器啊, 没瞧见末世地都种不了了, 选种的粮食不是土豆就是红薯。其中红薯为最, 因为红薯吃起来比土豆更方便。
  嗯, 辣椒是她看过的很多美食里必不可少的调味神器。
  “仙人只说是什么东西, 该往哪个方向寻,其他全靠越国自个摸索。越国做出火药后就张罗人出海了。”突然被越国超越,庆国自然也做过详细调查。
  “那我们也可以出海啊!”这就是楚攸宁一直疑惑的事, 庆国地境偏南, 应该靠近海域, 更方便出海才对。
  “让你多读点书你不读, 越国仗着火药封禁海路不许其他三国出海这事, 三岁小孩都知道,你连三岁小孩都不如。”景徽帝恨铁不成钢。
  “欺人太甚!大海又不是他家的!”楚攸宁义愤填膺, 然后看向沈无咎, “话说, 我想去看海了。”
  刚想一块愤怒的景徽帝:……
  沈无咎握住楚攸宁的手,对她承诺, “公主,等天下太平,庆国安稳,我陪你周游世界,海内海外,你想去哪都行。”
  是不是当他这个皇帝不存在?想撂挑子不干也得问他同不同意。
  景徽帝拍下筷子,“沈无咎,你虽然再也无法上战场杀敌,但朕并未收回你的兵权,你身上还挂着镇国将军的头衔,想周游天下,等七老八十吧。”
  楚攸宁啧了一声,“就你这待遇谁乐意干啊!”
  “何为待遇?”景徽帝一听她这语气就觉得不好,问完就后悔了。
  “就是……做为军人该有的俸禄抚恤优待这些?”楚攸宁不确定地看向沈无咎。
  “公主是为我国将士鸣不平。”沈无咎把她的小脑袋转回去面向陛下,也实话实说。
  “无论是伤兵还是亡兵,朝廷都有发放抚恤金,还不够好?那你还要朕如何?朝廷年年给越国纳贡,虽然户部不给沈家军粮饷是阳奉阴违所致,但国库确实也不富裕。”
  楚攸宁也顾不上吃了,拍下筷子,猛地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叉腰,“你敢说好?那些为国捐躯的人抚恤金到位了吗?他的家属因为他受到什么优待了吗?那些战场上不得不退下的残兵安置好了吗?还是把人丢出军营就完事了?”
  清脆娇嫩的嗓子在山中响起,这一刻,连虫鸣鸟叫都静止了。
  楚攸宁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听霸王花妈妈们说过一件事,在末世发生后,最开始不顾生命危险,无私救援百姓的是军人,最后异能者独大,政府秩序崩塌,各个基地拔地而起。原本政府领导的基地也开始私有化,开始嫌弃军人浪费粮食,直接将没有异能的军人赶出去。
  那时候丧尸已经开始升级,这时候把人赶出去就是让人去送死。后来,各地军队脱离基地,重新组建一个基地,靠着钢铁般的意志和军队管理,倒也撑了近十年。霸王花妈妈们能得救也是因为这些军人,最开始待的也是这个军人基地。
  连番质问让景徽帝有点没脸,也站起来,冷声道,“朝廷有相关抚恤金发放。”
  “抚恤金是一时,残了的人无法生活自理,他们在战场上用生命为您守国门,到最后国家不要,亲人嫌拖累,您让他们怎么活?是不是寒人心?”
  景徽帝也跟着大声,“你这么能说,那你倒是说该如何安置?”
  “知道沈家军为什么一条心吗?”楚攸宁指向沈无咎,“那是因为沈家军退下来的残兵都由沈家养老!死去的将士也尽可能对他的家属予以救助!沈家军是一个大家,所以他们才能众志成城,战无不克!”
  景徽帝从没料到这个总爱瞎扯的闺女能说出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这一刻的她仿佛变了个人,一个心中充满家国大义的人,而不是只知道吃吃吃。
  就连陈子善他们那桌也被公主这掷地有声的话给震住了,等回过神,心中豪情万丈,为能跟这样的公主感到自豪。
  往后谁还再说公主只会仗武力欺人,他们就拿这些话怼回去。谁有公主这般心怀大义再来说话。
  不远处守着的家将忍不住攥拳,红了眼眶,心中热血沸腾,恨不能马上冲到边关和沈家军一块上阵杀敌。
  沈无咎心潮澎湃,为有这样的媳妇感到自豪。
  他自然不可能不表态,毅然撩袍跪地,神情肃穆,声音铿锵有力,“陛下,沈家军从我曾祖父那一代起就以守住雁回关为使命。人在,城在,哪怕朝廷粮草供应不上,军饷不发,他们也仍然拼命守好雁回关,因为,沈家军打下的城池,就有能力守得住!”
  这时候,守在周围的沈家家兵也都看过来,陈子善那桌所有人也不由自主站起来,都等着看景徽帝表态。
  “行了,你起来吧。朕回去让内阁拟个章程,搞不好这是动摇国本的事,到时迟迟没结果你可别胡来。”景徽帝摆手,想起楚攸宁的“丰功伟绩”,真怕她一个不爽提刀去内阁逼迫。
  “不就是没钱嘛,把越国打趴下就有了。”说到这,楚攸宁兴致勃勃,“咱们什么时候杀过去?”
  景徽帝:……
  他闺女是不是被皇后养得太无知了些?这话说的好像想打就能把对方打个落花流水似的。
  打仗是说打就打的吗?调兵遣将,各种布防,以及粮草安排等等。
  “你跟她说说。”景徽帝直接把这问题扔给沈无咎,打仗的事沈无咎比他这个皇帝懂。
  沈无咎看着正两眼亮晶晶等他回答的楚攸宁,刚站起来的他再度跪地请命。
  “臣的伤已痊愈,欲前往雍和关镇守,请陛下恩准!”
  景徽帝怔住,随后咬牙切齿,也是恨铁不成钢,“朕是让你跟她说打仗不是说打就打,不是让你为了满足她而回边关!”
  楚攸宁摇头,“父皇,您不懂,一个人在战场上待久了会有种使命感,哪怕回到那片土地也踏实。您看有哪个武官回来转文官了?没有吧?”
  像她,到新的一个世界,习惯不了安逸,整日不找些事总觉得闷得发慌,这就是战斗后遗症啊。
  景徽帝哑然。要说这闺女气人的时候能把人气死,偶尔又能说出一番感同身受的大道理来。
  “等等,你方才说的是雍和关?不是雁回关?”景徽帝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听错了。雍和关是和越国交界的边关,要去也该是回雁回关啊。
  “是!庆国与越国迟早有一战,臣愿前往助一臂之力,报祖父当年战败之辱!”
  知道沈家父兄的死与越国有关的那一刻起,沈无咎就有去往雍和关的想法了,他的伤如今已经痊愈,托公主的福,也没有太医和军医所说的后遗症,此时也算是请命的好时机。
  景徽帝看了眼满脸期待想要开口的楚攸宁,赶忙道,“你这伤又上不了战场了,回战场能干什么?此事再议。”
  沈无咎去边关,他闺女必然跟着去啊,到时候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他可不敢轻易放她出去。
  “陛下……”
  “你不用说,这事再议。你当下是督促好火药武器的制作。”景徽帝的神情不容置喙。
  沈无咎知道多说无用,陛下说不让那就是不让了。
  楚攸宁眼睛闪烁,上前把沈无咎拉起来,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不用管他,改天我们偷偷去。”
  沈无咎瞬间被逗乐,摸摸公主的头,和她坐回去继续吃火锅。
  景徽帝这次没听到楚攸宁说什么,但是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在出什么馊主意。他抬头随意看前方景色,目光忽然落在那个谷仓山包上,心里一动,看向楚攸宁,“既然你这么替边关将士鸣不平,你那粮仓是不是该拿出点犒劳边关将士?”
  楚攸宁涮火锅的动作一顿,一点点瞪大眼,“你还不死心要打我粮食的主意?那都是我凭本事抢……得来的!”
  呵!差点说漏嘴了吧?连她心里也知道这粮食就是抢来的吧。
  景徽帝嗤笑,“那原本就是朝廷的,如今被你占了。”
  “怎么是朝廷的了?谁能证明,这山没被我发现之前朝廷就等着这些粮食救命了吗?这山一直不被发现朝廷就一直拿不出粮饷吗?”这个楚攸宁可不认。
  景徽帝:……
  这要是其他人,他只需要露出那么一点意思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到他闺女这里,理直气壮占为己有,亏她还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呢。
  他气得指指她,“也就因为你是朕的闺女,不然以你这样屡次顶撞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楚攸宁不惧,“砍得死再说。”
  景徽帝:……这么说,他还得庆幸她是自个闺女了?
  景徽帝知道闺女吃软不吃硬,叹息,“朕告诉你,若是现在越国发兵攻打庆国,粮草未必跟得上。”
  楚攸宁眨眨眼,“那没事,咱杀到越国后方抢他丫的。”
  景徽帝无语,“你以为打仗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再厉害还能敌得过万军?”
  “那,那等粮草真的告急再说。”楚攸宁不情愿地别过脸去,再怎么想要囤粮,真到用上的时候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顶多肉疼个几天。
  她忽然又想到一事,目光刷的看向景徽帝,“说到粮草,沈家这几年都是用自己的钱养本该是朝廷养的沈家军,沈家的嫂嫂们连顿肉都舍不得吃,您打算什么时候把这笔钱还回来?”
  景徽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错了,他一开始就不该打她粮食的主意,打不到也就算了,可能又要贴出去一笔。
  “这笋子不错。”景徽帝捞了筷竹笋吃,打算装死。
  “父皇,装聋作哑没用。您是个成熟的帝王了,该学会承担责任了。”楚攸宁伸手把他的碗拿走。
  景徽帝夹着竹笋还没来得及蘸酱,他瞪着大逆不道的闺女,真想严惩一下她,奈何无论他瞪她,还是发威,她都不怕,总不能真动用禁军打她吧。
  景徽帝看向沈无咎,“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沈家拿钱买粮补充粮草是心甘情愿,粮草不足打不了胜仗。”沈无咎不卑不亢。
  景徽帝一噎,知道是自己没管朝政导致的疏忽,没法理直气壮。
  “父皇,您是一国之君,他是臣,您说不还,他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楚攸宁把碗放回去。
  景徽帝气笑,“你还知道朕是一国之君,朕说不还你又能怎么地。”
  “不怎么呀,我现在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将军府给出去的钱粮也有我的一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多光顾国库几次就有了。”楚攸宁忽然对景徽帝狡黠一笑,“再不然,父皇的内库也可以哦。”
  景徽帝差点气得心梗,“行行行,先欠着,等国库充裕,朕再做赏赐。”
  还是不可能说还的,一国之君怎么可能欠臣子的钱,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这才是有担当的皇帝。”楚攸宁给他烫了块羊肉放他碗里。
  景徽帝一怔,别说是打小他没感受过父子之情,就连当了父亲,当了皇帝后也没人敢给他夹菜的。
  景徽帝正要感慨一番,就听楚攸宁说,“父皇,这羊肉不错,您后宫女人多,多吃点。”
  景徽帝脸色又黑了,瞪向沈无咎,“别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跟公主说。”
  沈无咎:……他能说公主比他还懂吗?
  景徽帝也给楚攸宁烫了菜,难得温和了许多,“朕想着估摸是皇后为了藏住你一身力气打小就没让你吃饱,所以才让你一直有饿肚子的不安,皇后也真是,出个大力气的公主怎么了?朕又不会嫌弃。”
  张嬷嬷见景徽帝已经能自圆其说,连忙点头,“谁说不是,奴婢也曾劝过皇后娘娘别再压着公主,瞧公主可怜得,若是打小能吃饱,也不至于长得这般娇小瘦弱。”
  景徽帝上下看了眼楚攸宁,那还是饿着吧,要是吃成个高大壮模样,他担心闺女嫁不出去。
  有了张嬷嬷的话做证,别说景徽帝一开始就不怎么怀疑,现在更是不可能怀疑了,要知道张嬷嬷可是跟着皇后进宫,一直贴身伺候着的,问这世上除了皇后外谁最知道他闺女的底细,那就只有张嬷嬷了,她那奶嬷嬷都未必知情。
  闺女的奶嬷嬷他可以说罚就罚,对这位嬷嬷,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他还得给几分宽容。
  楚攸宁正吃得双颊鼓鼓,小嘴油汪汪,见景徽帝给自己涮了菜,有那么一点点受宠若惊。她很给面子的塞进嘴里一块吃了,也有来有往给他涮了块肉,嗯,依然是羊肉。
  景徽帝美滋滋地把那筷子菜给送进嘴里,只觉比宫里的任何珍馐都要美味。
  火锅还在吃着,烤好的叫花鸡也被端上桌。
  景徽帝平日吃饭都是满满一桌,每道菜就碰个两三筷,所以看似前头又是烧烤竹筒饭和火锅,任何人吃一种都能吃饱了,但是他习惯了每样不多吃,这叫花鸡端上来倒也还吃得下去。
  为了让景徽帝看到完整的叫花鸡,还特地用一个托盘把整个泥壳端上来,由景徽帝拿锤子亲自敲开。
  泥壳一破,露出里面被煨烤得金黄色的鸡,荷花的清香和鸡的肉香扑鼻而来,光是闻到就想吃。
  破开泥壳后,整只鸡被放到盘子里,张嬷嬷又端上来一盘已经切好摆盘的叫花鸡放在景徽帝面前。
  楚攸宁看了眼,嫌弃道,“您那样吃是没有灵魂的。”
  然后,她把那只叫花鸡拿过去,拿起旁边放着的新鲜荷叶包住鸡的一边,撕下一片鸡肉,浓郁的酱汁涌出,看起来有种酥烂肥嫩的画面感。
  景徽帝:……他是皇帝,讲究些怎么了?吃块鸡肉说什么灵魂!
  景徽帝最后还是忍住了撕鸡的冲动,优雅地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一尝,然后连连点头。
  鸡肉鲜嫩可口,就连外面那层烤得焦黄的皮肥嫩诱人,吃起来油而不腻。
  他之前喝鸡汤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原本还以为是竹筒的原因,看来应该还有鸡的本身。
  他闺女堂堂公主养鸡还养得比别人养的味道更好?这值不值得夸赞?
  景徽帝放下筷子,呷了口香茗,“朕听说你给那些送礼的大臣一人送一只鸡做回礼?”
  楚攸宁点头,“对啊,我觉得亏了。”
  “下次别轻易送出去了,这么好吃的鸡,往后当贡品往皇宫里送。”
  “你打我粮仓的主意还不算,还要打我鸡的主意?”楚攸宁急眼,她可是吃出这鸡的不一样来了,比外面买的鸡更好吃。
  景徽帝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好气道,“朕让人买!”
  楚攸宁满意了。
  说到送出去的那些鸡,她就想起自己在鸡上面下的精神指令,不知道收到鸡的人有没有被吓到?
  *
  另一边,二皇子得知攸宁公主让人送来一只鸡,一度怀疑自己耳朵不好使。
  “你说,攸宁送来一只鸡做回礼?”堂堂公主养鸡都是很奇葩的行为了,她居然还把鸡当回礼送给朝中大臣。
  他也是见京中官员有大半都往鬼山送礼,小四又是他弟弟,若是不送,被揪出来说就不妥了,送了还能在父皇那里落一个好印象。
  自从大皇子被贬为庶民后,他都不敢随意冒头,尤其是出现在攸宁公主面前,也约束好老三,怕他那性子惹出事来。
  没看到原本的大皇子实力有多强大吗?强大到让他心里清楚抢不过大皇子,只是表面不甘放弃罢了,结果出了个攸宁公主,让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今就算没了大皇子他也高兴不起来,担心攸宁公主神出鬼没,一不小心撞她手里,更何况父皇还给了她监察百官之权,可以先斩后奏。
  见识过她提刀抢户部,上忠顺伯府要粮,他一点也不怀疑要是犯她手里,她真的可以对他说砍就砍。
  所以,这时候老实待着最妥当,反正父皇如今成年的皇子也就他和老三两个,至于小四,刚一岁还没断奶呢,父皇要看重也是看重他们。
  “是,就在院子外,殿下可要去看看?”管家说。
  “那就去看看吧。”二皇子拂拂袖摆,往外走。
  二皇子原以为再是送鸡也得仔细包装,好看起来拿得出手,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麻袋!麻袋一角开个口子,让鸡头往外伸,如此不至于憋死。
  这样的回礼,他那个皇妹是如何送得出手的?
  管家上前把鸡从麻袋里拎出来,一只公鸡,约有三斤重,鸡冠鲜红惹眼,鸡头高高昂起,看起来凶狠好斗,二皇子越看越觉得鸡似主人形。
  一出麻袋,公鸡猛地从管家手里挣脱,掉落在地。
  原本以为这鸡会逃,结果它落地后开始张开翅膀开始发出嘹亮的鸡鸣声,翅膀还扑棱扑棱地扇动,左右脚交换着往前点,还有节奏的伸缩脖子。
  二皇子:!!
  这鸡成精了?
  与此同时,外头周围也响起一样的鸡鸣声,一声接一声,一家接一家,让京城最尊贵的这片地区瞬间跟菜市场似的。
  二皇子默了,原来不是只他这一只成精。
  “二皇兄,你收到鸡没有?你的鸡会跳舞吗?”三皇子走进来,身后的小厮拎着一只用竹笼装的鸡。
  二皇子指向地上还在有节奏地做脖子伸缩的鸡,一脸麻木。
  “我这只开始也是这样跳的,不过跳了没一会儿就正常了。”三皇子让人把他那只鸡从竹笼里放出来。
  那只鸡一出来就扑棱着翅膀跑远了,然后在一边的花草丛里啄食,看上去跟正常鸡没两样。
  很快,二皇子那只也恢复正常,溜达到一边草丛去啄食,仿佛刚才那诡异的鸣叫和舞动只是他们的幻觉。
  两个皇子相视一眼,这鸡能吃吗?
  不光是两位皇子,其他收到鸡的大臣们也一样惊得不行,有的甚至以为是鸡中邪了,怀疑攸宁公主对他们不满,认为这是警告,干脆吩咐人把鸡供起来。
  也有的刚送到的时候就被人打开来,等当家老爷回来的时候鸡已经变得正常了,下人怕受罚便把这事瞒了,于是这鸡很顺利地出现在主人的餐桌上。
  有的摸不清攸宁公主给送一只鸡是什么意思,还几个凑一起商议拿这鸡要如何处理才好。
  鸡送到陈家的时候,陈父正好不在,陈夫人听说是鬼山那边送来的,便以为这是陈子善想要表孝心,看都不看就让人扔出去。
  有位妇人路到陈家后门巷子,见泔水桶旁边有只鸡,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赶紧提着那只鸡回家。正好能给她马上就要考进士的儿子补补身子,她儿子最近夜里都看书很晚,可伤身了。
  妇人的丈夫是一个老秀才,见她提回来一只鸡只以为是她买回来的,也没说什么,看了眼西屋传来的念书声,叹息着去书馆了。
  他看得出来儿子最近读不进去书,就和他当年一样,越是读越读不进去,只是过嘴不过脑,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只止步于秀才。
  妇人把鸡拿出来见到鸡又是鸣叫又是扑棱翅膀伸缩脖子的,也没当回事,还乐呵呵地说这鸡精神,她还担心是病鸡才被人扔掉呢。
  到了午膳,妇人把炖好的鸡汤端到屋里让儿子喝下,神奇的是这儿子喝下鸡汤后原本打算歇晌的,结果一躺床上,早上怎么也读不进去的书清晰浮现在脑海,脑子精神得完全歇不住。
  这人赶紧起来读书,发现居然能读进去了,恨不能读到地老天荒。
  ……
  鬼山这边,吃饱喝足,景徽帝拒绝沈无咎的陪同,带着刘正溜达消食,走着走着就走到养鸡的山头这边。
  想到那鸡的味道与众不同,景徽帝也想知道他闺女是怎么养的鸡,他可瞧见小四吃的鸡蛋羹鲜黄嫩滑,连鸡蛋都好像不一样。
  因为楚攸宁养的鸡很有“纪律”,所以特地用竹子做了一排鸡窝,天黑就会被老虎赶回窝。
  景徽帝到的时候看到趴在鸡窝不远处的老虎,吓了一跳。他知道她闺女能把老虎揍得听话,但没想到这么听话,还会守鸡窝。
  “外头是谁?”
  正蹲在鸡笼里捡鸡蛋的奚音听到动静,以为是陈子善他们,她拿着刚捡好的鸡蛋站起来,冷不防看到站在篱笆外的景徽帝,面露惊骇,手里的鸡蛋“啪哒”应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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