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第 63 章
  二夫人明明害怕知道, 却又故作轻松,“你放心说无妨, 我能承受得住。”
  沈无咎对上二夫人倔强的眼神, 知道再也瞒不下去。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手有如此沉重过,良久,才从怀里拿出一直贴身带着的玉佩。
  二夫人脸色刷白, 死死盯着那块玉佩。
  玉佩躺在沈无咎的掌心里, 阳光将上面那个“恙”字折射得清清楚楚。
  听说这是父亲在边关打仗时亲自给每个孩子雕刻的玉佩,玉佩上什么字就取什么名。
  沈老二还跟她说过, 他的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山河无恙, 也希望他岁岁无恙。
  字可以造假, 可是上面的破角造不了假, 他说那是老四小时候顽皮给磕坏的, 老四还天真说让母亲叫人拿针给缝起来。
  沈无咎看着二夫人伸出手, 颤抖得迟迟够不到玉佩,他双膝一跪,双手将玉佩呈给二夫人, 声音涩然, “二嫂, 对不住, 我没能将二哥给你和归哥儿带回来。”
  “你有什么好对不住的, 起来!”二夫人红着眼眶拿走玉佩,直接上手拉他, “你二哥失踪那么多年, 我早就接受他已经死了的可能, 如今不过是被证实了而已。”
  她想过沈二会不会像戏文里写的那样,被人救走失忆了, 在哪个小山村里另外娶妻生子,她不知道如若最后真是那样她是否能接受,她只知道,比起真正确认他的死亡,她更愿意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安然无恙。
  因为一行人刚从鬼山搬回将军府,二夫人来找沈无咎的时候,楚攸宁也在。
  其实,在末世,一个人失踪这么多年,八成就是死了的,所以对沈二的死,她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想到沈无咎早就知道却还要苦苦隐瞒,想到归哥儿一直还想着见到他爹,想到二夫人一直想要去边关找人,她的心就变得很沉重。
  楚攸宁上前拉起沈无咎,绷着小脸,严肃且认真,“你没错,谁也没错,错的是战争。”
  她又看向二夫人,“二嫂,你放心,我和沈无咎就要去打越国了,打完越国就打那啥国,把他们打服打怕,让这个世界再没有战争和炮火,往后,再没有人会因为战争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也许在别人听来像是小孩天真的话语,可是了解公主的人,见她坚定的眼神,就知道她是认真的。
  “公主……”
  二夫人假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全部崩塌,她狠狠抱住公主,痛哭出声。
  别看她总是一副强悍豪爽的样子,可是丈夫失踪杳无音信,她何尝不脆弱?不过是因为沈家只剩下她们三个妇人在支撑,大嫂打小作为宗妇培养,打理中馈是一手,可是被人欺负上门的时候讲究面子,三弟妹是有谋略,但是是个文人,讲究文雅,她再不强悍点把人骂回去,她们就要被指着鼻子骂了。
  沈无咎看着突然有了伟大志向的公主,心中的悲伤瞬间被治愈。
  巧了,他也想过这个可能性,如果公主真要去做,那他愿意陪她征战天下。
  楚攸宁轻轻拍二夫人的肩膀安抚,“二嫂,你哭吧,哭完咱们继续拥抱阳光。这个世界这么美好,咱们得努力活久一点,多看几眼。”
  人啊,有时候就是受不得安慰,二夫人听她这话,更是放声大哭。
  “再不行咱们给归哥儿找个后爹。” 楚攸宁拍拍她的肩膀,还点点头,“我问过二哥了,他同意了的。”
  问过二哥了……
  问过了……
  二夫人身子一僵,抬起头来,破涕而笑。
  公主真像个小暖炉,会变着法儿温暖人的心。所说的话有时候听起来幼稚,却更能直击人心。
  沈无咎好笑地看着他媳妇,有公主在的地方就是艳阳,天大的事在她这里都能变成好的。
  “我听公主的。”二夫人捻起袖子轻轻按去眼角泪痕。
  “听我的,给归哥儿找后爹吗?”楚攸宁对沈无咎无辜眨眼,二嫂真的听进去了呢。
  二夫人忍不住抬手轻打了下她,“我是说,听公主的,哭过之后好好生活,将归哥儿培养成材。”
  楚攸宁拍拍胸脯,“还好还好,我怕二哥晚上来找我。”
  二夫人笑着瞪她,“公主不是说问过你二哥了?”
  “你要是同意找第二春,那肯定就是问过了的。”楚攸宁理直气壮。
  二夫人被她的小表情逗乐,“我说不过你这小嘴。”
  她转而看向沈无咎,“老四,你跟我说说在哪发现的你二哥,边关我还是要去的,总要迎你二哥回京,葬入祖坟,受祠堂香火供奉。”
  “二嫂,这原是我的责任。”沈无咎愧疚。
  “早就想跟你说了,你几个哥哥虽然没了,但我们也不是你的责任,你无需什么都揽在身上。”二夫人说着揶揄地看了楚攸宁一眼,“当心公主会吃醋。”
  沈无咎失笑,看向楚攸宁。他媳妇天生就缺了吃醋那根弦,或者她的强大足以让她少了吃醋这回事。
  “醋是酸的,我不爱吃。”楚攸宁澄清,而且还是一种怪异的酸,她才不喜欢。
  二夫人也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看她皱鼻子的小表情就觉得可爱。
  重新回到正题,沈无咎将当初发现二哥的地方说了,之所以犹豫一直没起骸骨回京的原因是因为他当时不能离开战场,二是因为还不知道该如何跟二夫人和归哥儿说。
  谁知这一搁置就发生了战场上的事,怕梦里的事情成真更是匆匆赶回京。
  “二嫂,等雍和关这边一开战,绥军便会退兵,到时候五弟应该会回京述职,你等他一块回来。”沈无咎认真交代。
  二夫人听说绥军会退兵,惊喜不已,“当真?绥军打了这么多年怎会突然想起要退兵了?”
  “大概是退回去争皇位吧。”沈无咎没说这里面有他的功劳。
  只要庆国和越国这边一开战,庆国有武器的事就彻底得到证实,这时候有点脑子的都会选择退兵观望,否则,除非越国也给绥国提供武器,不然就是自取灭亡。
  说起来,越国想要灭掉庆国却要绥国连年进攻这点很奇怪,倒像是想要用绥国来向庆国施压,逼庆国求助一样。
  二夫人点点头,“那就太好了,沈家军总算可以喘口气了。这绥军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明知道打不过还整日攻打。”
  “没事,等咱打完越国就轮到咱们打回去了。”楚攸宁是这么打算的,一次性把其他几个国家都打服,谁还敢有战争。
  二夫人却觉得她这话在说着玩,也没当真,“那你们忙吧,我下去准备准备。战场上刀剑无眼,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
  二夫人一走,沈无咎藏在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放下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他抱了抱楚攸宁,又亲亲她的额头,“我先去京西大营点兵。”
  此次奉命出征,圣上让从京西大营点五千兵马护送武器粮草等随行,其中火器是重中之重。
  楚攸宁点头,“那我送小四进宫。”
  时间紧迫,两人分头行动。
  奶团子好像知道马上就要和姐姐分别一样,一直闹着要姐姐。
  楚攸宁抱着他,他的小胖胳膊紧紧搂着姐姐的胳膊,趴在肩上怏怏不乐。
  张嬷嬷想明日送她家公主出征,所以只让照顾四皇子的人先跟着回宫。
  一行人刚出府门,正好遇上还没走的沈无咎。
  沈无咎把马鞭给程安拿着,上前接过奶团子。在鬼山的时候,他媳妇闲不住,爱到处跑,这小舅子也是他抱着玩居多,这会要分开倒有些不舍。
  奶团子一看是他,也是亲得不行,小奶音漏风地叫唤,“夫……夫……”
  “乖。”沈无咎摸摸他的小脑袋,“四殿下在家要乖乖听话。”
  “夫……”
  “对,听话。等我和你姐姐回来,你大概就能跑能跳了。”
  “洁洁……”
  “嗯,等殿下会走了就带殿下去玩。”
  楚攸宁眼睛睁得滚圆,目光在一大一小之间看来看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听得懂他说的话?”
  沈无咎笑了,“听不懂。”
  楚攸宁恍然大悟,“原来还能这么玩?下次我也这么玩,反正小四又听不懂 。”
  沈无咎同情地看了眼奶团子,等下次他姐姐回来跟他这么玩的时候,他应该能听懂了,希望到时候他不会崩溃。
  嗯,反正是做弟弟的,就多包容一下姐姐吧。
  ……
  楚攸宁单手抱着奶团子大步流星进宫,直接放在景徽帝的御案上。
  正在听几个大臣禀报此次军用物资调度的景徽帝:……
  他和面前白胖滚圆的小儿子对上眼,小儿子似乎还认得他,抬起小手就朝他打来。
  景徽帝赶紧抓住朝他的脸招呼过来的小胖手。
  几位大臣还是第一次见到四皇子,满月的时候因为皇后去自然没办,百日也不可能,而公主出嫁那日,他们也只远远看着,前几日的周岁宴是在鬼山办的,大家也只送了礼,可以说这位嫡皇子是第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
  今日的四皇子穿着宝蓝色小锦袍,头戴秋帽,小脸胖嘟嘟的,看起来甚是喜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看着就是个灵动性子。
  “我要去边关打仗,不方便带小四,先放您这托管一下,正好您也可以跟小四培养培养感情。”楚攸宁又捏了把奶团子的小胖腮。
  几位大臣:……
  托管……公主怕不是真当四皇子是她的了?
  “合着你还想带小四去打仗?”景徽帝也顾不上和儿子瞪眼了。
  “我本来是想带的,但是张嬷嬷说从京城到边关路途遥远,为了不耽误战事还得快马加鞭赶路,小四这么小受不住,所以我就不带了。”楚攸宁说着眼里还带出几分遗憾。
  这一来一回最少也要半年了,她都习惯每天抱抱奶团子,捏捏胖胳膊,听他奶声奶气喊姐姐了,这么久见不到,还挺舍不得的。
  景徽帝无比庆幸还有个头脑清醒的能劝得住她,皇后把张嬷嬷留下来真是太明智了。
  “行了,小四就先住宫里。”景徽帝摆手。
  楚攸宁又看了眼奶团子,转身就走。
  “接……接接……”
  奶团子仿佛意识到自己要被抛下了,从桌上颤颤巍巍站起来,朝离开的楚攸宁伸手要抱抱,眼里的泪水开始一点点畜满,扁嘴,眼泪汪汪。
  经过嬷嬷们日以继夜的纠正,奶团子如今叫姐姐的音总算叫对了,就是没在调上。
  楚攸宁脚步一顿,随后回去抱住奶团子,分别在他两边脸蛋上叭叭亲了两口,然后干脆利落把奶团子往景徽帝怀里一塞,“你是个懂事的小幼崽了,该学会要爹了。”
  景徽帝手忙脚乱抱住沉甸甸的小儿子,一时不知道楚攸宁这话说得对,还是不对。
  “不……”奶团子使劲蹬脚,脑袋往后扭要找姐姐,别看只是一只小脚脚,踢起来还是很有劲的。
  景徽帝抱得很僵硬,等看不到楚攸宁了,他赶紧把奶团子放御案上。
  奶团子一坐到桌上,扭头看看左右,没有姐姐的身影,他又小心翼翼爬起来,站在桌子上,揪着小衣角,望向殿门方向,小嘴扁起来要哭不哭的,无助又可怜。
  大臣们看得都不由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深怕他站不稳摔下来。
  景徽帝也怕他摔下来,忙让他坐下来,顺手拿起旁边的玉玺盖他的小胖手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再加上小手上的红印引起奶团子的注意,刚想要张嘴哭的他立即闭上嘴,眼泪还打湿了长长的眼睫毛。
  他眨眨眼,伸出小胖手去抓玉玺。
  景徽帝看他不哭了,把玉玺放在他跟前,让他自己玩。
  几位大臣:……
  从来不知道传国玉玺竟然是用来哄孩子盖手玩的,四皇子怕是要被记入史册了。
  刘正看得胆战心惊,陛下诶,那是玉玺啊!是能让一岁小皇子玩的吗,万一摔了呢。
  玉玺太重,奶团子拿不起来,小胖手推了又推,推不动,他就看向景徽帝,“又……”然后双手想要把玉玺往景徽帝那推。
  景徽帝还当他玩得欢呢,“玩吧,只要不哭。”
  发现这个人听不懂他的话,奶团子抓小手手四下张望要找姐姐,“接……“
  一听他又要找姐姐,景徽帝赶紧故技重施,拿起玉玺又给他手背也给盖上印。
  见有人陪玩,奶团子就不再找姐姐,他低头戳戳手上的红印印,也把另一只胖手伸出去要盖印印。
  景徽帝觉得他儿子真聪明,乐呵呵给盖上,还担心印不出来,还把玉玺在印泥上按了按。
  看着御案上的小皇子,汇报事情是不可能汇报了,几位大臣很有眼色地开始夸赞起来。
  “四殿下生得真好,长得像陛下。”
  “四殿下一看就很聪慧。”
  “四殿下这么小就会开口喊人了,还能站能走了,想我家那孙子都快两岁了还只会说一两个字。”
  景徽帝被夸得飘飘然,他这小儿子看起来的确早慧,他依稀记得大皇子几个就没那么早开口喊人,也没那么早站立走路的,走哪都是奶嬷嬷抱着。
  *
  楚赢彧刚从宿醉中醒来就听说越国要跟庆国开战,又骂了声,“祸害。”
  要不是因为她没脑子,对越国豫王动手,越国和庆国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哈哈!祸害终于害得庆国要亡了!”楚赢彧讽刺大笑。
  他巴不得这国亡了,反正这江山于他无关了,这楚氏皇族的存在反而昭示着他的屈辱。
  楚赢彧正想起身去找酒喝,就见管家匆匆进来,“主子,攸宁公主打上门了。”
  楚赢彧刚从床上站起来,猛一听到这消息,一脚踩空床前脚踏,再加上连日买醉身体早就虚浮,整个摔趴在地上,没等他起来,一个纤细灵动的身影已经站在眼前。
  他从下往上看,对上楚攸宁略微惊讶的脸。
  “你不用对我五体投地,我不吃这套。当初我让你把你和你m……娘欠我的钱送到将军府你不听,现在磕头求饶也晚了。”
  “谁跟你五体投地,磕头求饶了!我这是摔的!”楚赢彧气得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很不幸,楚攸宁正好踩着他的袖子,扯也扯不动。
  “给我拿剪刀来!”楚赢彧朝管家怒吼。
  楚攸宁低头看去,把拖在后头的刀拿出来,“不用那么麻烦。”
  说完抬刀就是一劈,楚赢彧惊恐地瞪大眼,闪着寒光的大刀占满他的眼瞳。
  “公主刀下留情!”管家扑通跪地,尖声求饶。
  就在楚赢彧也以为这刀是要朝他的脑袋劈来的时候,锵的一声,地上传来刺耳的声音。
  “好了,劈开了。”楚攸宁拿开刀,不只袖子被劈开一角,就连地板都被她劈开了。
  楚赢彧差点被吓破胆,浑身发软,让管家把他扶起来,气急败坏冲楚攸宁吼,“你是不是蠢!明明就一抬脚的事!”
  楚攸宁用刀尖挑起那块布递到他眼前,“我以为你更喜欢让袖子断开。”
  神他娘的他更喜欢!
  楚赢彧怀疑楚攸宁是故意的。
  “公主,大伙搬得差不多了。”陈子善小跑进来,充分展现什么叫做灵活的胖子。
  他扫了眼屋子里的摆设,“公主,这里面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要搬吗? ”
  “楚元熹,你敢搬空我的库房!”楚赢彧是真炸了。
  “大胆!谁准你对公主不敬的!”陈子善大声呵斥,才不管眼前这人曾经是不是皇子呢。
  楚赢彧脸色阴冷,若他还是皇子,区区一个乡下妇人生的野种别说对他大呼小叫,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好好跟你说的时候你不听,怪谁?”楚攸宁白嫩的手指弹弹刀身,扫了眼屋里摆设,实在看不出什么值钱来,但她还是小手一挥,“搬!”
  “好咧!”陈子善立即朝博古架走去。
  楚赢彧急喊,“管家,还不快把他给我拦下!”
  管家正想去拦,一把刀就横在身前,差点没把他吓尿。
  “我不知道搬了有多少钱,要是少了我也就不追究了,多的就当是你为边关将士尽一份力,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楚攸宁说得正大光明。
  她从宫里回来后,见沈无咎没回来,就想起大家都出钱出粮,她舍不得动用鬼山粮仓的粮食,于是就想起楚赢彧欠债不还来了。
  管忠顺伯府那债还没还完,反正这俩母子用皇后的钱害皇后是事实,他们受到惩罚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她这个女儿替皇后出口气也是应该。
  陈子善搬出去一趟,再进来的时候就跟了归哥儿,沈思洛和裴六几个。其中归哥儿最欢快,将屋里转了一圈,找他能搬得动的东西搬。他最喜欢跟公主婶婶搞事情了。
  楚赢彧气得站不稳,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帮人像土匪一样进进出出搬走他屋里的古董字画等贵重东西。
  很快,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楚攸宁扛起刀,牵起归哥儿往外走,走出房门后,回头对楚赢彧咧嘴一笑,“祸害专门来害你家了哟!”
  楚赢彧:!!
  这他娘的是顺风耳吗?!
  楚攸宁还嫌他刺激不够似的,凉凉地说,“盼着亡国的人就该贡献出全部家产,你对不起自己曾经的皇子身份,皇宫里那位的满腔父爱也喂了狗。”
  这事传进景徽帝耳朵里,景徽帝也觉得自己一腔父爱喂了狗,直接下令抄了楚赢彧身为皇子时所获得的财产,收回楚姓。
  好了,这下真的是和楚氏皇族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听闻这事瑟瑟发抖,他们这皇妹都要走了还要搞一把事,只能说他们这个大哥是自找的,
  早跟他们这样识时务不就好了。就应该在秦阁老出事的时候,乖乖把钱送到将军府。
  原来没了皇子身份,他们这大哥是如此的蠢,当初被他压得真冤。
  ……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整个永安坊被火把点亮。
  沈无咎和楚攸宁两人并肩走出镇国将军府的大门,男的穿着银色盔甲,一手拿剑,一手负在背后,威风凛凛。女的穿着黑衣红底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光看两人身上那股气势,仿佛凯旋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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