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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怕的是心中没有希望

  “不对----哪里不对----”随从返身回到土桥上,刚才没工夫细想,现在才觉得太可疑。
  路中央突出的锄刃吸引了他,随从脑子一亮,明白过来,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使坏。
  闫氏没了踪影,这事儿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走,先回去,救老爷要紧,回头再跟他们算账。”随从下令,一群人这才背着代丙纶回县城。
  却说姚肆搀扶着闫氏一路抄小路回到小头村,邻舍已经散去,唐氏正在熬药,毛秀才在屋里给昏迷的二人上药。
  屋里一片狼藉,床都被砸了个稀巴烂,毛秀才只能拿被子铺在地上让两人躺着。
  闫氏一脚跨进屋,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
  “小将-----”她扑倒在姚将旁边,看着后者苍白的面色,连手都不敢伸。
  毛秀才叹息一声,“狼心狗肺的东西,连孩子都不放过----”他拿出一瓶跌打药留给闫氏:“闫大姐,这药你留着,一日抹三次,屋里----”
  他本想说不能通风,可看到被砸坏的门窗,又将话改了:“注意不能着凉。”
  闫氏感激的屈膝福礼:“多谢你了,这药钱----”
  “快别说这些,一个村什么钱不钱的。”毛秀才摆了摆手:“那我就先回了,有什么事让肆儿来找我。”
  闫氏抹干眼泪勉强一笑:“多谢了-----肆儿,送送毛秀才。”
  姚肆做了个请,等毛秀才走出去了,才跟在后者后面。
  一直走到院外,毛秀才才回头问她:“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没料到,你怕是----”
  姚肆眼神坚定的摇头,“不----正因为有这件事,我才更要去,为什么我们会被欺负,还不是因为无权无势,我若是能出人头地,爹娘和小弟就不会受欺负。”
  毛秀才心头微跳,虽只是豆蔻年华,却比同龄人更多了一份坚韧和心智,姚肆不仅知道自己要什么,还会付诸行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既然如此,那你随我去拿一样东西。”毛秀才继续走。
  姚肆嗯了一声,沉默的跟在毛秀才后面。
  比起小头村其他人户,毛秀才家还算殷实,他是一等禀生,享有国家的粮食,吃的方面不用愁,平日帮人写写字看个病什么的,也能挣点钱。
  因为身份的缘故,就是县老爷也都要给他两分薄面。
  毛秀才从里屋拿出两本厚厚的书扔给姚肆,“你可想清楚了?今年的县考可就在一个月后。
  我虽只是个秀才,教给你的东西也够你在县考上考出个名堂来。县学肯定是能上的。”
  姚肆用力点头,虽然还没跟姚正与和闫氏说,虽然二老可能难以接受,但小将要明年才能考,她跟着毛秀才学了不少,学问比小将好太多。
  西夜国向来比其他几国更重视教育,无论是官办的宫学,还是民办的书院,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比其他几国出色。
  在这些书院中,又属阳山书院为最,每年都会有不计其数的其他几国学子慕名求学而来。
  虽表面上西夜国的最高学府是太学,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真正厉害的还属阳山书院。
  在外人眼里,阳山书院才算得上是西夜国的最高学府,能入学者,都是个中翘楚。
  先帝在位时,颁布了新读书法令,不限年龄和性别,只要想求学,皆可入学,虽说先帝已逝,但法令仍在,而这就是姚肆的目的。
  她要上阳山书院,从最高学府出师,她的前途绝对无量。
  毛秀才知道她的想法,“虽说先帝颁布了新读书令,可这么多年,我还没听说过哪个学院招女生徒的。
  你若决定要走这一步,那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条路并不容易。”
  姚肆当然知道不容易,法令虽颁发出来,上千年的传统观念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据她了解,从新法令颁布之始,这三十多年来,也就唯一出了一位女学生。
  且那位女学生最终也没能在阳山书院读完三年,怕是抵挡不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吧。
  可不走这条路,还能走哪条路呢?这是贫民唯一的出头路啊。
  毛秀才又嘱咐道:“县考的考题多是从这书中来,你若是真下定了决心,这一月就好好看这两本书。
  既然你要逆向而行,那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且为了避免被世人诟病,你还要做到最好。”
  姚肆颔首,盯着毛秀才,半响才问道:“先生是否也遗憾我是个女儿身?”
  毛秀才表情一顿,面对小姑娘认真清澈的眼神,他说不出假话,只能无奈的叹气:
  “我是受过传统教育的迂腐的家伙,你不必在意我,你虽性别上弱势,可你学问学的好,不比男儿差,只要你心中坚定,你将来成就定会非凡。”
  姚肆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先生当初能答应教我读书已经是看得起我了。
  先生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会让爹娘同意我去考试,就算不为了爹娘,为了我自己,我也要拼一把。”
  “你能有这样的决心就很好,你的学问在同龄人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毛秀才由衷赞道。
  姚肆微微一笑,眼里充满了自信。
  考了县考、府考、院考,拿了一等禀生,就能吃国家的粮食,那时候,爹娘再也不用租田了。
  姚肆将书拿好,“我先回去了,还有个麻烦要处理。”
  回到家,闫氏已经将屋里收拾了个大概,只是砸烂的东西终究复不原,只能拿去扔了,空荡荡的屋子让人觉得身心无力。
  见姚肆回来,闫氏收起眼泪,问了从刚才就一直在困扰她的问题,“肆儿,代丙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闫氏那时候虽然昏昏沉沉的,却也大概知道自己被女儿救了,可她实在想不出姚肆怎么会有那个能耐。
  “爹和小将怎么样了?”姚肆不答反问。
  闫氏叹了口气,姚将还好,姚正与却是受伤太重,小腿都折了,没个两三月是下不了床,可这接下来,该如何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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