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煎熬》
杜星河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天郎也没什么可多说的了。否则越多说,越会被杜星河起疑心的。这个少年天才年纪虽然小,但萧天郎知道,杜星河的思维却很缜密,而且他的性格是有点多疑的。杜星河不会轻易相信他是真心想给云世界推起来的。而他也不可能将他自己的宏伟计划告诉杜星河,否则那样把云世界当成他未来撬动国娱翘班的一个重要筹码,以杜星河心高气傲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干的。
杜星河这时转开了话题道:“萧制作,今天请您来吃饭呢,我还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哦?什么事啊,说来听听。”萧天郎很感兴趣,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在和杜星河合作,杜星河还没主动求过他们这边什么事,现在杜星河竟然放下了身段,来求他帮忙了,这正应了他的心意,他就是想多帮帮杜星河,将心比心的换得这名绝世天才的信任。
“是这样,我们公司下个月,想推一个女子组合的歌。”杜星河找萧天郎帮的,正是阎罗王组合,这个混血组合市场容纳度太低了,单以云世界自身的资源和力量,很难给这组合推起来,他必须联手国娱,借助国娱庞大的宣发渠道和资源来推这个组合,当然了,他不能告诉国娱,他要推的是个混血组合,否则就太危险了,万一国娱那边泄露点风声,他先出声、再推人的全盘计划都可能要付之东流。
萧天郎听说云世界要推女子组合,微微一怔。沉吟道:“你们公司下个月的重点不是要推徐诺的新专辑吗?怎么还要推别的女子组合?”
“其实也算不上推这个组合,我是想毕业季快到了,想推她们一首歌出来,是关于毕业季的,先给她们造造势。”知道萧天郎的团队会在六月份推旗下小天王苏升华的毕业季大作,而且萧天郎的团队会在毕业季重点推苏升华的《同桌的你》,显然若是让萧天郎他们帮忙推另外一首作品,显然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于是杜星河又特别强调说:“这个女子组合现在正在接受我们公司的特训,短时间内不会推上台面。我现在不想让她们曝露出来。只是想先推一首她们的作品,看看市场反响。”
萧天郎盘算着道:“你可真是未雨绸缪,手下一批优质歌手,还嫌不够。还在培养新人么?”
杜星河笑道:“萧制作你开我玩笑了。我手下才有几个歌手啊。满打满算一只手就能数出来,这点歌手哪够啊。我们目前培训的这个组合还比较青涩,无法和线上的女子组合比。至少还得锤炼一年以上的时间,她们才有可能出来。我现在就是想先给她们发表个作品,给她们点信心,也给我们公司一些信心。”
萧天郎点头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杜星河再道:“其实呢,我们这边也通过一些渠道来做这首歌了,目前华南那边有一档很优质的校园电视剧,片尾曲我们已经拿下了,会用这首歌。那部电视剧下月底就要在南方的12城卫视上映。到时应该有不少观众看,应该会对我们推的这首歌有所帮助。但青春校园剧的推广力度毕竟有限,不是全国范围的。我想看看,能不能借助你们国娱的渠道,帮忙把这首歌推出来,主要在电台放就可以。电视圈我们并不涉及,因为我不想这个组合这么早就曝光,我想这个组合有些神秘感,吊吊听众的胃口。”
“搞神秘……这招有点太含蓄了吧。”萧天郎以自己的经验指教杜星河:“现在不比十年前,现在的市场很开放,竞争很激烈,观众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搞神秘这种营销手段来经营一个组合,那结果往往会很不尽如人意。现在不搞什么,很多歌手还被市场遗忘呢,你搞什么,这……”萧天郎不想把话说得太狠了,毕竟,杜星河不是他的手下。如果是他的手下拿出这样的策划案来,他非得给对方骂个狗血喷头不可。
杜星河受教道:“我明白,但我现在确实不想让这个很不成熟的组合曝光,我有我这边的考虑。总之就是希望能借助你们的资源,来做做这首歌。”
萧天郎大方道:“没问题啊,就推一首歌嘛,回头你让你们公司的企宣部出一个需求报表,给我们公司传真过来,到时候我让我底下人给你们报个合理的价格。”
杜星河感谢道:“那我就谢谢你了啊,萧制作。回头我让手下去做。”
萧天郎最后又劝了一句:“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这么做意义不大哦,这样推一首歌,你们不是白花钱么?你求什么啊?”
萧天郎想不明白杜星河的初衷,他虽然理解杜星河现在推一首歌出来,是想试水市场,为未来他们推的组合做个定位,但按杜星河现在说的,这个组合完全不成熟,至少一年以上才能推出市场,现在就试水,就算推火了,也不是很有意义啊,他们又不出专辑,只为收获一份信心,这有意义吗?在商言商,唱片公司都不是冤大头,不可能白花钱不追求经济回报的。
杜星河不解释了,道:“为了长远发展,有时候白花些钱还是必要的。总之先谢谢你了。”
萧天郎皱眉笑道:“这点小事,不值当谢的。又对我们苏升华的新专辑造不成什么冲击,先帮你们那首歌炒炒,就当提前为今年的毕业季预热了。”
杜星河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呵呵,来,萧制作,再敬您一个。”
萧天郎忙拦着道:“到位了到位了,咱别喝了,这才中午,我想咱俩下午应该都有不少事要做呢。中午喝大了,下午就甭干事了。”
杜星河道:“也是,那咱们赶紧吃饭吧。”重获新生,杜星河心情很洋溢,其实他从昨天一天折腾到现在,已经很久都没睡觉了,但因为之前睡太多了,他竟然不一点都不困。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生物钟会不会总被这样的奇怪作息所打乱。最后弄成醒三天睡一天,醒三天睡一天,那可就毁了。
这天中午和萧天郎吃过饭后。杜星河本来想回公司再处理一些事情。结果那边林建国醒了,打电话叫他过去接一下。接到林建国后,俩人直奔了方雅君家别墅,林建国和程佳仁约好了商量一下杜星河新书利益分成的事。
杜星河作为当事人。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倒是不上心。不像是那些原作作者。每个字都赋予了他们的心血和汗水,作品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他们在作品利益分成方面可谓锱铢必较。杜星河都是信手抄来的作品。多分点钱少分点钱他并不是很在乎,他更在乎的还是作品的推广工作。毕竟,他抄来的都是另外一位面的智慧结晶,既然抄过来了,他就喜欢能让这个位面更广大的读者都看到,让他们都有一次精神层面的享受。所以只是要是有利于新书推广的工作,他都会尽力促成。
和林建国、程佳仁聊了一些新书宣发的想法后,杜星河就别过了两人,去录音棚找方雅君录歌了。
距离方雅君新专辑发行的日子越来越近,方雅君的录制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最近她已经推掉了不少通告,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磨自己的新专辑。
这天下午趁着杜星河在,方雅君试录了两遍之前向杜星河请教过的《时间煮雨》。得到杜星河这个原作者的真传后,方雅君对这首歌的把握严重到位,非常棒,第二遍就录出了让杜星河满意的版本。直接可以收进母带了。她终于又搞定了一首歌。
再接再厉。
搞定《时间煮雨》后,方雅君决定挑战一下a碟第7首歌——也是这张专辑纯演唱难度最大的一首歌——
《煎熬》!
这首歌当初方雅君看到杜星河写的谱子后,顺着谱子一哼,就感受到了一种淋漓痛快的感觉,这首歌名字虽叫《煎熬》,写的也是女人在恋爱中的一种煎熬的状态,但发展到副歌高.潮部分后,那种撕心裂肺的呐喊超级过瘾!
方雅君虽然没经历过这首歌中那种煎熬的爱情,但其实很多感觉是共同的,她被bv冷藏,蛰伏七年,这七年对于她来说,完全就是一种煎熬的状态,唱这首歌,带入她七年的过往,将一腔对于音乐的热爱全都发泄出来,那感觉比恋爱后的发泄还要过瘾!
然而过瘾是过瘾,要唱好这首歌,确实是很有难度的。
这首歌杜星河采用了一个很奇妙的旋律拟人法来创作,歌曲的主旨是力图描述出那种因为爱的太深,身陷伤痛难以自拔,虽然一度失去生活的意义,却最终获得重生的过程。旋律则以女生最低音域进场,副歌狂飙至女生最高音域,在最低与最高之间徘徊,横跨16度真音音域,难度之高,令方雅君这种唱过千百首歌的歌手都叹为观止!这样的旋律,就好像一个在谈恋爱的女生被甩被伤害,从天堂坠入地狱,沉醉与煎熬的挣扎,特别的切合主题。
方雅君很喜欢这首歌,也很想去驾驭这首歌。
杜星河听说方雅君要录《煎熬》,问她:“你中午没吃辣酱之类的吧?你嗓子状态行吗?刚录完《时间煮雨》就录这个?”
方雅君自信满满的道:“放心吧,虽然我中午忍不住又尝了一点点的辣酱,但我觉得我现在嗓子正开着呢,状态很好,现在录很可能一遍过。”
杜星河笑道:“一遍过?你不要太自信了,你每次说这句话,最后的结果都很差。”
方雅君无奈道:“你别老泼我冷水好不好。我这就去证明给你看,你来帮我监棚。”
方雅君带着十足的信心,从录音间外间进了里间,带上监听耳机,闭眼调整了将近一分钟的情绪,然后才睁开眼。隔着玻璃壁,朝杜星河竖起大拇指,示意她可以开录了,让杜星河放伴奏。
杜星河也朝方雅君竖起大拇指,以资鼓励,然后推上去了早就录好的背景音,同时开录音轨。
沉重的前奏鼓声就像在模拟女人陷在恋爱中的憋闷心态,拉开了这首歌的大幕。
交响乐版的编曲将歌曲的已经烘托而出。
方雅君已经试唱过几遍了,对旋律格外熟悉。
将心情融入旋律塑造的意境,她用自己平静的口吻开唱了。
……
早知道~你只是飞鸟~
拥抱后~手中只剩下~羽毛~
当初你又何必浪费~
那么多咖啡和玫瑰~来打扰~
……
我想要~安静地思考~
天平上~让爱恨不再~动摇~
一想你就平衡不了~
我关灯还是关不掉~这风暴~
……
前两个乐段都是在倾诉女生苦闷的心态。演唱没有难度。但要在平叙中抒发感情,却是件很见功底的事。
对于方雅君这个级别的歌手,这两个小乐段没有难度。她声音稳定的就像是完成版的作品,杜星河听着不禁有些入迷。同时他也在仔细辨别着方雅君的音准。没有问题。这天后的乐感极为出色,音随心出,每个吐气收声都堪称完美。根本不需要任何的修音就可以拿出来用。杜星河听得享受至极。给这样的歌手录音,实在是件福事。特别是上午他才给阎罗王组合录过音,两相对比之下,方雅君给那三个女孩简直爆的体无完肤,这才是真正的歌姬啊!
然而就在杜星河最享受,想要听方雅君继续演绎歌曲高.潮乐段的时候,方雅君那边却突然对杜星河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杜星河不明所以将音乐掐了,透过话筒问方雅君:“怎么了?”
方雅君不舒服的擤了擤鼻子,道:“我鼻子里吸进了一个小飞虫。”
很郁闷,方雅君将耳机摘了,出了录音间,对杜星河道:“你等一下,我去洗一下,好别扭。”
杜星河无奈,录音棚中怎么会有小飞虫的,这算是很罕见的状况了。鉴于方雅君家这个录音棚是私家录音棚,而且建在了海平面之下,算是她家别墅的地下室了,倒是有可能有飞虫进来。
在方雅君去洗鼻子的时候,杜星河进了录音棚里间,将所有灯都打开,仔细的去检查了一番,希望不要再发生这样的状况。这种外来状况很容易影响歌手情绪的,有时候歌手录音,刚找到状态的时候,被外来事件打断,再找状态就会变得很别扭,可能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方雅君很快就洗完鼻子了,拿毛巾擦着鼻子回来,和杜星河抱怨:“我家这录音棚有年头了,看来要做一次消毒了,竟然都进飞虫了。”
杜星河笑着问:“你还行不行?没对声带有影响吧?”
方雅君又擤了擤鼻子,试了试声,正常,便道:“应该没事,就进鼻子了,已经洗出去了吧,我嗓子没受影响。继续吧。”
杜星河见方雅君态度很积极,便不浪费时间,又坐回调音台后,重新给方雅君放音乐。其实刚刚方雅君录的前两段已经很完美了,可以留下来用作母带音轨。但像方雅君这种有尊严的歌手,是不屑于用多次剪辑版本的音轨,她录就录一气呵成版的,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杜星河很清楚方雅君在歌唱方面的骄傲,所以根本就不会去提剪音轨的事,重新放音乐,重新来录。
第二遍开始了。
……
早知道~你只是飞鸟~
拥抱后~手中只剩下~羽毛~
当初你又何必浪费~
那么多咖啡和玫瑰~来打扰~
……
我想要~安静地思考~
天平上~让爱恨不再~动摇~
一想你就平衡不了~
我关灯还是关不掉~这风暴~
……
方雅君的状态依旧出色,甚至这遍唱的比刚刚那遍感情还要好!杜星河不得不在心里给这位超级天后竖大拇指。
随着旋律大气的展开,方雅君的歌喉也开了。骤然上升一个八度。开始了一遍**飙歌!
……
心一跳~爱就开始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
火在烧~烧成灰有多好~
叫思念~不要吵~
我相信我已经快要~
快要把你忘掉~
跟寂寞~再和好~
……
方雅君这段高.潮唱的,给杜星河唱皱了眉。这段**要展现女声超高八度音,方雅君的音准没问题,气量也轰上去了,感情把握也很好,有一种发泄的快.感在里面。
可是,方雅君习惯性的将她标志性的气声给带出来了!
每个乐句的尾巴处,该收住声的地方,方雅君却留了很明显的气感,然后回转着这口气。再衔接下一乐句。
这种衔接技巧很巧妙。一般人在超高八度上根本玩不出来,乍一听会让人觉得很连贯,很一气呵成,也很舒服。
但杜星河却觉得这么处理。有点不妥当。因为这种一气呵成有点太“缠绵”了。这首歌的高.潮。要一种决裂的感觉,每一句都要铿锵有力,就像歌词写的那样。要有种火烧成灰的感觉!
杜星河在段间,直接就把音乐给停了,其实这么做,对歌手是种挺不尊重的感觉,特别是方雅君这个级别的歌手,一般的录音师可不敢拉他们的音乐,因为只要他们不停唱,就肯定有继续的理由。
杜星河拉别人的音乐早就拉惯了,方雅君的录音他也拉过几十次了,方雅君都习惯了,起初她挺不适应的,甚至还为这个和杜星河吵过架,但不管怎么吵,杜星河该拉还是拉,给方雅君闹的都没脾气了,方雅君索性也就不吵了。
现在情感正酝酿在一个美妙的状态里,突然被杜星河给拉了音乐,方雅君眉宇间立刻挤出了一道厌恶的神色,直接对着卖问杜星河:“你干什么!怎么给我拉了?”
杜星河道:“我觉得你这段高音处理的不好,太缠绵了。”
方雅君问:“你的意思是,我用的气声太多了?”
杜星河点头:“是,这段不应该用气声,应该要表现出一种决裂的感觉,懂?”
方雅君情绪激动的提出不同意见:“这段应该要点缠绵的意思啊,这段还没表现出女主人公的决裂情绪呢,要再酝酿一遍,等到下遍**再用决裂的唱法唱!拜托你不要这么着急拉我的音乐,往后听听好不好!”
杜星河皱眉问:“你是故意带了点气声在唱吗?”
方雅君气道:“当然了!我这是有意为之!我要和下一段的**形成一个对比,你这首歌写的女人已经煎熬好久了,不可能这么快就和过去决裂的,她要反复一次,再煎熬一次,才会真正的决裂!”
杜星河想了想,道:“你这样处理不好,太复杂了。这个专业人士听起来可能会有所理解,但普通听众听着肯定会有障碍,第一遍高.潮你处理的这么软,会给整首歌定下一个比较软的基调,就算你后面爆发的再激烈,再决裂,也改变不了这种基调。你知道的,很多人听歌都是第一耳印象最深刻,你第一遍如果想把情绪和感情处理的比较挣扎一点,那可以在气量上稍微收收,不要吐气声,这首歌不能上气声,一上就飘了,太软了。”
方雅君固执道:“我觉得用一点点的气声做衔接很完美啊!”
杜星河哼道:“完美什么啊,不是所有歌都要有气声的,气声会让人产生一种遐想,而这首歌的高.潮,绝不能给听者任何的遐想空间,你一定要用强有力的爆发牵着听者的情绪走,不能让他们自己去想象,你要给他们塞进去那种煎熬后发泄的快.感!”
方雅君皱眉道:“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杜星河气道:“什么叫有点道理啊!这首歌就是我写的,我当然知道需要什么样的态度去唱了!”
方雅君突然被杜星河气急的样子逗笑了,朝杜星河挤挤眼,问:“话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感觉这么有经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