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试探
毛正平偷偷看了刘好好一眼,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是认真起来的样子,十分吸引人。
这个年代宣扬吃苦耐劳的精神,刘好好的工作态度很符合主流价值观,难怪在那么多年轻人中,她走得最快最稳,能让那么多年纪比她还要大的人服气。
刘好好不知道毛正平这段时间越来越爱加班是和她学的,否则她一定会大呼冤枉,她曾经是个工作狂不错,但是结婚之后越来越享受家庭生活,在京大的时候,只要庄立军在家,她就从来不加班,谁会愿意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选择在办公室里辛苦工作?
她和知冷知热的庄立军在一块儿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娇气,走一会儿路就喊腿疼腰酸,看一会儿书就犯困想睡,不过是仗着他宠她,想要他心疼她安抚她而已。
但是现在在H市,庄立军不在身边,没有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嘘寒问暖,所有的事情都得靠她自己,她也自然而然地恢复了女汉子本色,一点都不矫情了,工作起来比男人还玩命,不仅没把自己当孕妇,更没把自己当女人。
现在她生活得比那些单身汉还要简单,像毛正平这样的单身汉三不五时地还要去相个亲,约个会什么的,她连这个都省了,除了工作之外,受条件限制,她也没法发展什么其他的娱乐和兴趣。
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日三餐加上夜宵都在食堂打发,每天回宿舍就是洗澡睡觉,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干脆就每天泡在办公室,这在别人看来就是实打实的工作狂了,而且还是罕见的挺着大肚子的工作狂。
“刚接到的任务,三天后林市长在全市农业工作会议上有一个讲话,我们最迟在明天下午之前要把稿子送给市长审定,”郑其乐扬了扬手里的几页纸,“你们都看看吧,这是农办那里起草的初稿。”
“过去这种讲话,都是直接用农办的稿子,哪里还需要我们来写。”李文明嘟囔着。
“林市长对文字材料的要求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他的意思,对农办的稿子很不满意,他不满意农办的稿子还情有可原,如果我们专门写文章的政研室出来的一篇小讲话稿也不能让他满意,那可就丢人了。”郑其乐没有稿子小而掉以轻心,这段时间他们出来的材料没有一篇能让林明满意,这脸已经被打得很疼了,对每一个任务都是战战兢兢。
“我们又不是农口的,写出来的稿子肯定不专业啊……”李文明一脸不满,“林市长这样搞得我们很难做啊。”
“你就别抱怨了,是要你去适应领导,不是让领导来适应你。”郑其乐瞪了李文明一眼,把他的埋怨堵了回去,“好好,你觉得农办这份材料怎么样?”
“我看看。”刘好好接过郑其乐手里的稿子,心里有些诧异,她是负责林明比较看重的大材料的,有什么任务都是林明直接交给她,郑其乐手里的材料按理说和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为了怕郑其乐误会她有争权的想法,她对政研室的稿子基本不多干涉过问,但既然郑其乐问了她,她也不会拿乔摆谱。
“是挺粗糙的,”刘好好仔细看完稿子,眉目冷静,“除了文字的粗糙之外,最重要的是站位不对,林市长的讲话应该站在全市的高度而不是絮叨一些农业工作的琐事,这份稿子做农办主任的讲话稿还行,给林市长用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郑其乐愣了一下,他只觉得文字粗糙,本来以为顺一遍稿子,增减一些内容就可以了,按照刘好好的说法——
“你觉得要大改?”
刘好好微微沉吟,“这份稿子只能当做参考的素材,林市长用的讲话稿必须全部推倒重写。”
“我的天——”李文明哀嚎一声,“这本来就不该是我们的事,竟然还要帮他们重写?不行不行,我干不来这活。”
“那这个稿子就交给刘主任吧?”郑其乐征询地看着刘好好,一来他们没写过这种材料,的确不知道从何下手能够让林明满意,二来刘好好才看了一眼初稿就似乎胸有成竹,他也想看看她的本事。
他虽然很早就认识刘好好了,但对她的文字水平只来源于别人的称赞,并没有直观的感受,这段时间,林明没有经过他,直接交给了她几份材料,他心里有些异样,便存了试探的心思。
刘好好从来不推却自己的工作,既然郑其乐把任务交给她,她就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小毛,你跟着刘主任打下手,趁机多学学。”郑其乐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么使唤刘好好有些不妥,他知道林明的意思是要让刘好好负责大材料的,讲话稿这样的小材料本来应该是他自己完成的,结果他顺水推舟推给了刘好好,确实是有些不地道,但好在刘好好这个人能力强脾气好,不和他计较,他得了寸,也不敢太进尺,还是叫了毛正平去帮忙。
毛正平连忙一脸正色地走到刘好好面前,毕恭毕敬地站着,“刘主任,我需要做些什么?”
刘好好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你别这么紧张,坐吧,这是个小讲话稿,你敢不敢写初稿?”
毛正平一惊,他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文章,连郑其乐和李文明都觉得头疼的讲话稿,他一个刚来不久,只是负责日常简讯的新人哪里会写?提起笔来都不知道该往哪里下手。
“别怕,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们先讨论一下思路,你再动笔。”刘好好对这个小伙子的印象很不错,他虽然年轻,但是很踏实好学,文字功底也很扎实,稍加训练,今后绝对可以独当一面,所以她就想着尽快把他给带出来。
做领导的在下属面前藏私,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只有后学晚辈成长起来了,他们的工作才能更加轻松,所以绝对不要害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是她刚工作的时候几位亦师亦友的领导教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