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及笄之礼

  虞玦套了虞长风的马车出门，赶车的齐叔原本是前任侯府夫人身边的管家，后来因为得罪了云氏，被赶到了侯府后门看门。
  齐叔对虞长风十分忠心，前世的时候，虞长风的尸体便就是齐叔带回来的。因为此事，他对侯府彻底寒了心，安葬了虞长风之后，便不知所踪。
  这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虞玦心中盘算道。
  如今二房虎视眈眈，她势单力薄，想要对付那些人，查清楚藏在虞家的隐秘，自然需要助手。单单是绘锦和惊羽两个丫鬟是不够的，曾是先夫人身边管家的齐叔，则是很好的助力。
  见虞玦站在那没动，瞬间了然，然后默默从车子里递出个小板凳垫在了地上。
  虞玦顿觉自己的身高受到了屈辱，想要拒绝但是比划了一下自己身高……马车是虞长风出门所用，他身高腿长，上下不成问题。但虞玦身量娇小，不踩凳子上车着实有些……困难。
  虞玦踩着凳子上了马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齐叔。”
  小姑娘小小一只，长的和瓷娃娃一样精致可爱。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看着他，饶是齐叔这样寡言的汉子心也瞬间软化了。
  难怪，大公子素来不待见玉琼阁的人，唯独对这个四妹妹格外照拂。
  齐叔破天荒的开口道：“四小姐不必这么客气，以后要出门，直接和我说一声便是。”
  见他这般说，虞玦笑弯了眉眼，也不和他客气，道：“那以后就要麻烦齐叔了。”
  “还有，齐叔以后就不要叫我四小姐了，听着太生分了。你和兄长一样，唤我阿玦吧。”
  论辈分，齐叔是先夫人陪嫁到虞家的管家，算的上是虞玦和虞长风的长辈，可直唤虞玦的姓名，以示亲昵的。
  自从先夫人去世之后，清平侯迎娶了继室进门，他便从一个管事成为了看门的车夫，受尽了冷落白眼。若非他曾受先夫人的恩惠，保护小主子，他早就已经离开虞家了。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娇气的四小姐，竟然对他态度这般尊重。齐叔心中涌出一阵暖流，但还是道：“如今我只不过是小小的门房，若直呼小姐的名字，于理不合。”
  虞玦知道他是怕得罪云氏，眉心微拢，最终什么也没说。
  齐叔的赶车的技术很好，一路上还放慢了速度，生怕巅着了虞玦。嗯，里面这位和瓷娃娃一样，可比不得自家公子皮糙肉厚……
  街上赶早集的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说话声此起彼伏，这是热闹繁华的上京早市，新的一天已然开始。
  闹市口，人们在支起的早点摊子前喝着热气腾腾的豆腐脑，说着这几日上京的稀罕事，莫过于是祁王燕宸曦三个月前，击退北蛮二十万大军，不日凯旋而归之事。
  祁王燕宸曦是皇上第七子，备受圣上宠爱，是几位皇子之中封王最早的，如今立下这不世功勋，这次回京估计圣上要封他封亲王。一个有实权的亲王，比太子可要风光啊。
  一面说着，一面又道这位祁王殿下天纵奇才，只是被北蛮的战事耽误，一直未曾娶妃，这次回来封妃是早晚的事，整个上京能与祁王般配的，也就只有才貌双绝的红萼郡主。
  绘锦见清晨虞玦没用早膳，便下了车给虞玦买了满记的灌汤包，却见自家小姐站在早点摊子旁边，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
  幸而她穿着的是惊羽灰蒙蒙的棉衣，做丫鬟打扮，饶是如此，闹市边站了这么一个精致漂亮的女娃娃，还是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小姐，您怎么了？”绘锦担心的问道。
  虞玦收回心中的复杂之意，道：“没什么，我们上车吧。”
  虽然虞玦最里面说着没什么，但是上车之后，俨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几个大汉的对话。
  按照前世时间推算，燕宸曦确实这几日回京，不过并没有立即封亲王。因为在他回京的途中，遇到了刺杀，身受重伤，卧床好几个月才好。
  刺客是太子派出来的，他一直视燕宸曦为眼中钉。因为这一场刺杀，让圣上意识到对他过多的恩宠可能会害了燕宸曦，所以赐了大量的银子给予抚慰。
  虽然虞玦努力让自己忘了燕宸曦，这一世与他做个陌生人。可是三年的时间，又怎能说忘就能忘的。
  只是从他们口中听到燕宸曦的名字，虞玦心中就已经久久不能平静。那三年里燕宸曦心中虽然没有她，但是对她的好甚至超过了她的父兄。
  “四小姐，您要去何处？”
  齐叔问了好几遍，在绘锦的提醒下，虞玦方才回神。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复杂的思绪按下，现在她和燕宸曦的身份是云泥之别，是不可能与他有什么交集的。
  现在她要做的是，将明日及笄之礼准备好：“去东角楼。”
  “东角楼？四小姐，您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齐叔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愣，方才问道。
  虞玦笑道：“当然知道。”
  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聚集地，赌坊、私人的当铺都有。
  “您去那里做什么？”齐叔拧着眉，不解的问道。
  “赎一件东西！”虞玦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清冷的声音回道，为了它，她可是将全部的家当都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