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终于到了

  而转了几个弯之后，终于可以看到有一些木棚之类的了。
  远远的可以看到对面的山上有些半山腰上搭着木棚，开出了一块看样子有点小的平地；平地下面就是一大推从上面推下来的石头。在小木棚的旁边都有着山洞。
  那就是矿洞了。
  黑漆漆的，看上去有些神秘。
  竟然有的时候还能看到有人正在干活，远远地就听到柴油机的轰鸣声，如果没有车经过的话，那柴油机的声音倒是蛮清晰的。
  柴油机工作时，也冒出了黑烟。
  “怎么样？还可以吧？”他得意地问。
  看起来是还可以。
  只不过这路上的灰尘实在让我太难受了。
  忽然，我听到了轰轰几声响。这声音就像是电视里面放炮一般。几乎连山体都在震动着。
  “十二响。还好还好。”王之丞说道。
  “你竟然还在数数？”
  “当然数。”
  “数这个有什么用？”
  “这不废话，看来你一点功课都没有做啊！一面炮要多少响，这都是要有经验的。像我们这种菜鸟，当然要留意这方面。十二响，这个数字还算不错的，证明这里的岩层不算太硬，也不松。刚好刚好。”
  “还刚好？”
  “当然刚好。一来成本上可以控制，二来安全方面也有保障嘛。如果一面炮只有个五六响的话，你可以想象到山体的松散程度了吧？只五六包炸药就可以爆破进去一米多，那种山体，我们钻矿洞进去，那还不是找死？不是随随便便就可能塌了？”
  我听得有些发晕而且害怕。还会塌了？
  好吧，他之前就说过，矿洞是会发生塌方的。万一人在里面，矿洞又塌方了，那就真的是被活埋了。
  光想一想就感到可怕。
  这泥巴路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走得我腿都快要抽筋了，在路上看到那山上的矿洞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了，怎么就还没有到呢？
  而且早就走到了山下，小河就在我们脚下而已；我正要问他怎么还没到；这时他却又转了一个弯，往一条更小的岔道上走去。
  这条岔道真的非常小，看样子还不到一米五的宽度，路两边都长着草，可以看得出来平常走这条路的人非常少。
  更丧心病狂的是，这条小路是依着山势而行，而且缓缓往上。
  哦，看来这是真的快要到了。
  正走着，后面却响起了摩托的声音，然后就传来了喇叭声。
  吡吡。
  我转头看过去，一个中年人正骑着摩托车跟在我们后面。
  王之丞说道：“吡个屁啊，这里让我怎么让路？”
  这个小摊已经几乎完全占了这整条路，这摩托车根本就超不过去。
  吡吡吡。
  中年人继续按起来。
  不过王之丞还是不紧不慢地拉着小摊往前。
  “喂，快一点！”中年人在后面叫。
  “你不会超过去？！”王之丞回他。
  中年人一脸黑线，他要是能超得过去的话，早就超过去了。
  路只有这么一点大而已。
  我有些无语，不过我也没有办法。
  干脆，那个中年人也知道急也没有用，喇叭也不按了，就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忽然感觉摩托声没有了，这才发觉他并没有跟上，回头看过去，却见那个家伙竟然干脆停了下来，蹲在小道上抽着闷烟。
  也是个有趣的家伙。
  依山而行，自然也是弯弯曲曲的，而且路两边都是树和草。这条路当然是因为有人进山开矿而开挖出来的。而且竟然路下面也有一条小溪流，因为长着草刚才我还没有发现。
  水非常清，我还止不住用手试了一下，很冰凉。
  “要是渴了直接喝就行了。”王之丞头也没有回地说。
  “直接喝？”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们喝什么水？”
  “就是这个水？”
  我有些愣住。
  “当然。这里是山里，你以为是哪里？山里的水不能直接喝，哪里的水才能直接喝？你尝一下就知道了，味道跟外面的不一样的。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因为这里的矿物质比较多，如果真的长期喝生水的话，有可能会得结石的。”
  好吧。古装电视剧里面，那些大侠赶路赶累了，也是走到河边就直接喝水的。
  看来文明的发展有好处，也有坏处。最大的坏处就是河里的水不能喝了。
  说实话我还真的有点渴了；不过要我直接在这里喝水，也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而这时，前面却又传来了吡吡声。
  王之丞说道：“回去回去，我们马上就到了！”
  前面的那辆摩托车主问：“操！”
  不过他还是叉开两腿，支着摩托车一步一步往后退去。这么退起来让他有些难受。
  这条路当然也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大小。他退到了一段稍微大一点点的地方，支起了摩托车，下了车，竟然就在这小溪里面先洗了把手，然后又捧起喝了几口，点上了一根烟，这才又回到了摩托车上，发动了。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正要从他身旁经过。
  他问：“汤皮？”
  王之丞说：“那是。”
  “卖的？”
  “也会卖。”
  “现在来一盆？”
  “这里这么小，怎么开张？”
  那人点点头，倒是有点礼貌，还拿出烟来发，问：“你是来这里做生意的，还是……”
  王之丞也像模像样地接过了烟，夹在了耳朵上，说：“当然是搞矿的。”
  “哦……那早点就是副业了。打算在哪里开张？明天早上过去尝尝。”
  “前面，看到了吗？那个老口子，我搞下来了，重新干。”
  我和那人都抬头看过去。
  前面有一些小木棚之类的，当然也有矿洞。看起来这里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光是那些小木棚能看到的就有二三十个，有些还比较集中。
  那人说：“哦，晓得了，就是那些新武器的，是不是？”
  “是的，到时照顾照顾生意啊！”
  “那是那是。”中年人笑道。
  王之丞说道：“还得搭棚，先走了。”
  “嗯，我也要去买菜。”
  我们经过了之后，他这才骑起摩托车继续往前。
  我看了看前面，还是不明白王之丞说的到底是哪里。
  不过果然很快我们就到了。
  我这才发觉，之所以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主要是因为这里根本就长起了草！
  果然是有一个矿洞，而且矿洞的前面还有一块小平地，只不过这里都长起了草而已。在平地下面还有条小沟引来了一些水，构成了一个小水潭。水潭里面竟然还传来了水响声，还能看到有几条鱼正在里面游动着。
  王之丞叫道：“怎么这里还有鱼？”
  这时老刘正在这平地上用柴刀削去木头上的树枝。
  他已经砍来了不少木头，大多是手臂粗细的，也有少量腿那么粗的。
  老刘咧嘴乐了，说：“我也是来的时候才发现的，估计是以前有人在这里放过吧，又或者是从外面游过来的。”
  “那意思我们还可以吃一顿鱼不成？”
  这家伙三句话就离不开吃。
  我倒是站在小水潭旁边，看过去，可以看到三条金色的鲤鱼正在里面游动着，水潭里面还长着一些水草，所以也看不出来里面是不是还藏着其他的。
  这三条鲤鱼很漂亮，背部还有几点其他的颜色。不过并不大，也不过三指大小而已。
  这种小鱼，怎么够他吃的？
  老刘说道：“禾花鲤，应该是别人放的吧，太小啦，不够吃。”
  王之丞有些泄气，“算了，看看也好，不要什么都吃掉，是不？”
  除了有那一堆老刘砍来的小树之外，旁边还放着其他一些东西。
  比如说几个铁家伙。
  那台柴油机我当然认得出来；还有一个小型的气缸，至于其他的，我就认不出了。
  王之丞把小摊放下，看了看地形，说：“还不错。以前我就觉得这里风水好……”
  老刘说：“还风水好呢，我来了这里之后才听说这里原来死过人。”
  我吓了一跳，问：“死过人？”
  “短命鬼嘛！”王之丞笑着说，“所以这个洞才一直没人要嘛。既然没人要，我就随意接手了。”
  这家伙，竟然没跟我说起过。
  这要是三更半夜的说起来的话，那不是吓死人了？
  “怎么死的？”我问他。
  “好像是摔死的吧。其实就是晚上去其他的棚里面喝酒，加上下了场小雨，路比较滑，这三更半夜的回来，摔死了，过了两天才被人发现。”王之丞倒是像没事人一般地说着。
  听着他平静的语气，我忽然发现，这人命也太不值钱了！
  他们这两个男人忙活了起来。
  我也想帮点小忙，不过却发现除了收拾一下他们削下来的树枝或者树皮之外，其他的忙我也帮不上。
  这王之丞真正做起事来，竟然非常认真。
  他和老刘一人一把柴刀，老刘让他把这些手臂粗细的树木削掉树枝；而老刘自己就去弄那几根更粗的。
  什么锯子之类工具竟然也全都齐全。
  这老刘体力非常好，把树木锯得差不多两米高左右，然后把一端削尖，削了差不多五六根，这才吸了根烟休息了一小会，然后又做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小木凳。
  再然后，他就叫上了我和王之丞，说是要搭架子。
  这架子搭得可真累人。
  先是定了好几个位置，然后就一根一根钉下去。
  他手里拿着大铁锤站在那个小凳子上，而我和支王之丞就扶着他做好的这几根柱子，然后他就一锤锤往下钉去。
  我还真担心他会不会砸偏了砸到我们头上。
  看来这一行果然危险，而且防不胜防！
  钉下第一根的时候，老刘就有些气喘了。王之丞还跃跃欲试，想钉第二根。
  老刘乐了，说：“钉过没？”
  “没有。”
  “哦，那我是不敢扶的。”
  王之丞马上看向我，“你扶。”
  我脸马上就变色了，老刘都不敢扶，我还敢扶？这要是一锤子砸到了我的头上，那不脑袋开花？
  王之丞有些失落。
  那就只能继续由老刘钉下去了。
  一连钉好了四根。
  形成了一个长方形，两根长一点，前面两根短一点。
  面积却不大，长宽都不过三米。
  “这么小啊。”王之丞说道。
  “时间太紧，我们总得先盖好今晚上过夜的，要不然在这山里，晚上肯定会生病的，而且你又说不能回家去睡。没办法，其他的我们前后两天再努把力了。”老刘说道。
  听起来这种生活很悲惨，竟然只能先这么对付着。
  钉好了这四根之后，他们两个就一人拿着一把小铁锤，把刚才削好的那些小木头一根一根在两根柱子之间钉起来。
  铁钉倒也买得很多。
  王之丞的速度当然跟老刘没法比。老刘钉起来显得比较轻松，每一锤都洽到好处；而王之丞却一直不得其法，很多时候都把钉子砸歪了，还在那里气急败坏：“这怎么钉啊？老刘，赶紧教教，怎么我就老是钉歪了？”
  老刘说：“钉多了就熟了嘛。你扶着就好，我钉过去，这也快。我这一头钉个两根就行了。”
  他钉好了两根，然后过去把王之丞的那头钉好，这样一根木头就已经钉好了，然后再排着往上钉下一根。
  我不得不有点佩服起老刘来，这家伙想不到搭这样的木棚竟然是一把好手，看来王之丞果然有点眼光。
  到十一点多钟时，终于钉好了一面，这么看起来，到下午时应该能够钉好四面吧？
  钉好了四面，那意思就是这“房子”终于有墙了。
  老刘果然不亏是在山上混的，木头虽然偶尔有些弯曲的，不过他经过他的手之后，排列在一起，竟然缝隙相当小，几乎都可以忽略掉了。
  而且他在置备的那些东西里面，包括了几张很大的塑料布。
  “吃饭吃饭，饿死了啊！”钉好了这一面墙之后，王之丞就在那里大叫。
  “吃什么饭，灶都没有。”老刘抽着烟说。
  “那吃汤皮啊！卓倾汀，你也太闲了吧？还有心情去看鱼？赶紧的，开火做饭，我们这边先干活。”
  “啊……哦……水呢？”
  “还什么水不水的？直接在那水潭里面妥不就行了？”
  “可是……这里面有鱼……啊……”
  “有鱼又怎么了？放心，鱼比我干净得多，没事的。”
  我还是有些犹豫，这水里面有这么好几条鱼，而且就在刚才我还注意到水草里面果然还藏有其他的鱼。这怎么喝啊。
  老刘说道：“没事，它们喝它们的，我们喝我们的，本来就没什么的。”
  没办法，既然他们两个都这么说，我也就只好行动起来，把行李袋拿了下来，然后滔水洗了一下锅，添水进去，开了电瓶烧水。
  在烧水的时候，他们又开始干活，钉起了与刚才钉好的那面墙相对着的另一面墙。
  还好在这小摊下面还有王之丞早就打好的米粉，要不然我就真的犯了难。他怎么把之前打好的米粉全部都塞到里面了？不过也好，这样至少还能撑一段时间。
  这小摊看样子不在，不过下面几乎都是空的，所以能放很多东西。除了米粉之外，配料之类的全在里面。
  和好了米浆，就等水开了。
  偶然抬头看时，还能看到另一个小棚上一个正在干活的妇女正看着我们。
  “那是干什么呢？”那妇女忽然问。
  王之丞大声回她：“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做饭啊！”
  “做饭？不太像吧？怎么把汤皮做这里来了？”
  “要不要过来起啊？我请客啊！”
  这话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有人甚至还叫：“收工了收工了！”
  然后这边就热闹了起来。
  很多人都往我们这边聚过来。特别是那个妇女，洗干净了手，直接就接过了我手里的活，她对着那几个跟过来的男人说：“都站着看？帮忙啊！”
  那几个男人笑笑，竟然真的帮我们干起活来。
  王之丞也乐得轻松，一边干着活一边跟他们在聊着天。
  妇女问道：“你们年纪这么轻，怎么也来这里？在哪里打工不是更好，偏偏来这里干活？”
  我一时说不上来。
  王之丞笑着说：“这不是自由嘛，没人管。”
  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说：“那倒是，要不然谁来这穷山恶水的地方？”
  正这时，山上却震动起来，响起了轰轰的声音。这非常震撼，因为就在附近。
  我吓了一跳。
  “又放炮了。一天到晚都放不停。”妇女说道。
  “他们技术好，进度快。”一个男人说。
  我不禁问她：“这是哪里在放炮？”
  “抬头看就知道了，出来了出来了，看到没有？那股白烟。”
  果然，就在离我们不到三十米的斜上方，有一个木棚旁边正冒出了一股白烟。
  “他们人多，而且都是老师傅，进度快，一天可以放两面炮，比我们强多了。”
  “就是炸两次？”我问。
  妇女点点头，“是啊，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对于这些我也没什么概念。
  “小姑娘，你这老公也是白瞎了，竟然还带着你上山来。”妇女白了王之丞一眼。
  我脸上一红，才不是呢，我是秘书好不好？而且我也是领着工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