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暗流
柳安一觉醒来，身边果然没有苏鸣。
虽然昨天晚上他说得加班开会，可能很晚才回来，而且早上出门之前又说晚上不能跟她睡一起了，不然怕忍不住。
但柳安其实没有把门反锁……
而昨晚后来虽然听到苏鸣回来了，但他似乎在门口站了一会，就直接洗澡睡在外面了。
苏鸣又遵守了一次他说过的话，可柳安竟真的觉得昨晚睡得没有前天晚上舒服……
她就直接起来了，苏鸣说这几天不用专门去买菜做几人份的，他订外卖，于是就不用出门。
不用出门的话，也就不用穿得那么整齐。
柳安刷着牙，苏鸣也醒了。
她扭头看站在门口的苏鸣，本以为会见到像昨天早上那样火热的眼神的，结果没想到苏鸣挺平静的。
甚至说的话也不同：“就煮点面条吃吧，我去煮，你先洗。”
说完就进了厨房。
柳安听到他打开冰箱，拿了什么出来切，还有放水开始烧和磕鸡蛋的声音。
等她刷完牙洗好脸过去了，苏鸣看到她就说：“盐我还没放，你来看着吧，我先去洗了。”
“哦……”
柳安走过去，正在心里嘀咕着苏鸣今天似乎有些心事，就被他从身后抱了一下，贴着她的脸，手也不老实地伸进去捏了捏说道：“肚子好点没有？”
“好……好点了……”柳安的声音都有点颤，是自己想多了……
苏鸣亲了一下她的脸，就又去了卫生间。
柳安站在灶台前面看着锅一动不动，所以现在早上醒来之后的亲密动作，已经变得更进一步了吗？
他是真的很喜欢那里……
锅里除了面条，还有很多那种叫火腿肠的肉，也有白菜和鸡蛋。
已经都放好了，柳安只用最后放盐。
等苏鸣洗好之后，面也煮好了。
吃着面，苏鸣说道：“安安，你这几天，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黑土危险的场景集中画一画？比如说各种地下废墟？”
“啊？”柳安的情绪被他从儿女情长中拉了出来，“地下废墟？”
“或者也无所谓地上还是地下，只要是废墟就行。”苏鸣解释道，“听你说了很多，感觉各种废墟是黑土上很重要的一个场景。我想从这些不同类型的废墟里，看能不能提炼出一些共同的元素，设计一个小游戏。”
柳安听他说得很认真，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他说回家之后要找点事做，指的就是这个吗？
然后苏鸣又笑呵呵地看着她说：“快吃，吃完了我再吃点别的，就去上班。”
柳安刚刚开始思考他说的这些废墟该怎么来画，结果苏鸣一句话又让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家伙又说回那个了……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跟不上苏鸣的变化，面都吃得心不在焉起来……
不过，今天会比昨天更适应一些吗？
最后等她还是扛不住地很快制止了苏鸣，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苏鸣惬意地感受着手上传来的触感，把她抱在怀里说道：“我主要是想提炼一下，废墟里一共有哪些危险的元素。常见的、不常见的，你都可以画一画。”
柳安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根本想不到这里去。
他是怎么做到，在这样的亲密行为刚结束的时候，马上又开始说正经事的？
柳安只能迷迷糊糊地说了个“哦”字。
果然，苏鸣话说完之后，似乎立刻就改变想法了，在她耳朵边轻轻说道：“再来一会，我就该出发了，好不好？”
柳安的心还一直跌宕起伏在，她觉得现在似乎好了一点，就又咬着牙轻轻地“嗯”了一声。
似乎昨天晚上小小的失落，又被一阵接一阵的冲击感填满了。
柳安觉得十分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有点怕这种感觉，又有点喜欢和期待，尤其喜欢他这种时候陶醉的样子……
……
一连几天，苏鸣所在的公司，都在表面上一切如常、私底下人心不安的状态里度过。
大家一小半的精力，都用来追着吃瓜了。
随着一个个的实锤被放出来，证实了公司那些操作是有道理的，只怕他们早就从ip运营方那边知道了确切的消息。
程序组这边忙得一批，因为要紧急先更新个小版本，先把相关npc的皮都换掉再说。
他们普通员工不知道目前游戏流水受到的冲击到底有多大，但李尚东邵苏宜他们是一清二楚的。
四个人聚在一起，都面有忧色。
“已经接到消息，影视综艺那些反应是最快的，都在下架。”李尚东说道，“代言方面，也已经有好几家官宣解除合作了。我们这边今天也会宣布游戏代言的解除，避免后续冲击。但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现在流水的血崩。应该是大批路人粉和方案这家伙的ip粉走了一大批。”
邵苏宜沉默不言。
立项之初，考虑到了这种潜在的负面新闻影响，但谁知道这个负面新闻负面到了这种地步？
对合作方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身家丰厚的企业还好说，顶多只是个失败项目造成了局部亏损。
但眼下他们不同，是指望这个项目能帮公司上一个台阶，扩大团队实力，将来好进一步发展的。
戚云伟干脆地问道：“有抢救的可能吗？估计稳定后的流水，能给公司回多少血？”
李尚东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邵苏宜开口了：“他们把版权买下来，总体的开发运营计划是很庞大的。对他们来说，这个项目肯定会继续做下去。电视剧和游戏本来就只是第一波，动画本来就是准备接电视剧的棒，会在秋季开学之后上线的。赶在那个时间点更新一个大版本，把重心都放在原著剧情和世界观本身，还有机会。”
“三个月。”戚云伟直截了当地问，“这三个月的分成，能拿到多少，能不能及时拿到？”
李尚东还在沉默。
为了接到这个项目，他不仅动用了不少的关系，也签了一份对ip运营方更有利的合同。
研发成本这边承担了大头，别人只付出了很小的成本，然后在分成方面给了他们更大的空间。
现在，研发成本已经投入进去，分成的预期却会下降很多。
何况如此紧锣密鼓地进行后续版本开发，为了稳定团队，该有的加班费用和福利，都会比原计划的要高上很多。
他作为公司的老大，不能一直这样不说话。
“下午我去燕京，把这个问题谈清楚。”李尚东说道，“目前这个计划，对我们来说是必须的，内部只能先这么安排。只要他们不准备把这个ip就这样砸在手上，就一定得继续加码做。虽然上线时间短，但我们至少也证明了团队的能力，是可以从游戏板块帮助整个ip盈利的。”
发生在老板们之间的交谈，苏鸣不得而知。
按之前说的安排，今天下班之后，明天就是轮休。
刚好许一非也出院了，几个人约在了一起晚上聚餐。
去家里接上了柳安，见到了许一非，苏鸣也有点惊异：“你……现在多少斤？”
柳安正同样惊奇地看着这个许一非，这次见到他，比上次看起来脸小了不少。
“……所以说我该高兴还是难过呢？”许一非无奈地说道，“病了一场，住了这么久的院，瘦了20来斤……现在160多。”
“可以啊！”苏鸣还特地侧身过去看了看他的肚子，“因祸得福啊！”
“……总而言之也顺便研究了一下我的体质，确实因为体内激素的水平，会容易变胖一些，这回找到了些后面的控制方法。”许一非感慨了两句，就挑了挑眉，“怎么样？瘦下来一些，是不是帅了很多？”
“来我拍张照片，发到公司小姐姐们的群里，看看反馈。”苏晓倩笑呵呵地拿出了手机。
“别！”许一非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虚，遮住了脸就说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外面广阔天地，哥大有作为！”
明明是句很普通的话，但几个人却一时心有所感，互相看了两眼。
柳安就觉得他们似乎都有心事。
果然马上就听苏晓倩说道：“你们现在怎么打算的？好多人其实已经在私下里聊了。”
陈英山却皱着眉说：“也太夸张了吧？现在又没影响工资和奖金，至于这样就开始人心惶惶？”
许一非有点害怕地说：“别这样……有这么离谱吗？我刚住完院回来，你们都开始担心公司要挂掉的事了？”
苏鸣看了看陈英山又看了看许一非。陈英山大概是觉得如果跳槽，他跟苏晓倩很难同时进某个公司，后面会有很多变数。而许一非，大概因为病假这么长，如果这个时候跳槽了，收入上青黄不接的时间有点长。
他问了问赵小凯说道：“你怎么想的？”
赵小凯就叹了一口气：“其他的我都觉得还好，就是后面新版本的研发计划，现在我听起来有点害怕。忙了那么久，刚觉得至少可以轻松那么两三个月，结果可能还比之前更痛苦。”
柳安听明白了，他们公司好像出了问题。
她有点紧张，看了看苏鸣。
那他也会受影响吗？怪不得这几天，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在两人变得更亲密之后异常热衷了，反而在家里跟她聊着很多关于黑土的事。
随后她心里又安定下来不少。
看来苏鸣是有准备的。
他那么聪明，不会就傻乎乎地等着收入受影响。
果然苏鸣说道：“无论如何，都不是现在就需要考虑作出选择。究竟会怎么样，我估计下个月就会有更清晰的形势吧。今天先不想这些，庆祝许一非同学康复出院，同时减肥成功！”
柳安看他很快就改变了饭桌上的气氛，偶尔望着他的眼神里，出现喜爱和佩服的光。
好像在这些同样能一个月赚到那么多钱的同事之中，他也要更加厉害一些。
许一非却说道：“我去住院，你们两个都要负责！”
陈英山和苏鸣无语。
“要不是你们在我面前大秀恩爱，我怎么会把自己差点练残！”
许一非看了看苏晓倩和柳安，一个笑呵呵的不以为意，一个懵懵懂懂又有点不好意思还挨近了苏鸣一些。
苏鸣乐呵呵地说：“啧啧啧，知道你住院花了不少钱。今天我们俩出钱行了吧？”
“嘿！忽然就开心了！好久没吃顿像样的饭了，老凯，咱俩敞开吃！”许一非咧嘴直乐。
“你就不怕又回到200多斤？”赵小凯一刀补上。
“我……”许一非表情一僵，眼珠子一转就说，“没事，我现在对自己的健康食谱有研究！按比例吃就对了！”
“吃完饭去唱歌吧！”苏晓倩立刻提议，“这几天也太压抑了，释放一下。”
苏鸣闻言看了看身旁有些紧张的柳安，笑着说：“好啊。”
随着他牵着自己的手轻轻握了握，柳安就放松了不少。
那苏鸣会唱歌吗？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