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病来如山倒

  “你们能不能不要争吵了？影响病人休息啊，再吵我赶你们出去了啊！！”
  凌峥还当真硬气，直接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把他们几个晾在了当场，让豆豆不禁哑口无言起来。
  这边方姐也不禁皱紧了眉头，忙着说道：“小甜，你也别生气了，少爷就是这个脾气……”
  “你们整天少爷少爷的叫，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少爷了啊！是这种脾气他还有理了？当这是什么光荣的好事！”
  痛快！豆豆不禁在心底暗自为小甜的胆大叫好，真是一个厉害的好姑娘啊！而且还把凌峥给气走了，真能在她的身上看到自己当初的英姿。
  不过厉害归厉害，就算再厉害的姑娘，发脾气也得分场合分时间的啊，首先现在这个场合时间就不怎么合适。
  豆豆又对她说道：“身为一个护士，你应该清楚的知道医院里为什么随处都贴着一个‘静’字吧？”
  那小护士听了低下脑袋，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小声咕哝了一句说道：“是他先说难听的话……”
  “你的职业素养就是教会你当着病人的面，和病人家属争执影响到病人休息？”
  小甜又嘟起了嘴巴：“对不起嘛……凌阿姨，您别生气，我刚才气糊涂了。”
  “以后自己多注意一点！”豆豆严厉的说道：“今天的事情我就先不报告给护士长了。”
  “谢谢您，您真是好人！”小护士马上喜笑颜开。
  “你去忙吧，也谢谢你带我们过来。”
  “嗯嗯，那凌阿姨，我一会再来看你！”小护士说完就蹦跳着出去了。
  豆豆觉得这丫头有点不正常：“她是护士吗？”
  方姐呵呵笑答：“是院长的女儿，算是这里的义务护工吧，经常来探望太太，和太太聊天，排解寂寞什么的。”
  豆豆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我，我能不能问一下？伯母……到底得了什么病？”
  凌妈妈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窗外的阳光洒在她单薄的身体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毫无血色。
  没有征得她的同意方姐是不敢乱说的，只听她慢慢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死不了，你们走吧，别来打扰我了。”
  她的态度首先就让人反感，也难怪凌峥不想来。
  不过好在豆豆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别的没锻炼出来，耐心倒是增强了很多。
  她深呼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说道：“您如果不说的话我可以去问医生，作为病人的家属，医生难道也会对我们隐瞒？”
  方姐也道：“是啊，太太，少奶奶既然都问了……”
  凌妈妈没再说话，似乎是选择默认了。
  方姐将豆豆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是……是颅内肿瘤……”
  豆豆看了方姐一眼，她对这个词太过陌生，肿瘤到底是什么病，是大是小？
  “什么肿瘤？”
  “颅内肿瘤。”方姐叹口气轻声说道：“也是，叫脑癌……”
  恍如一道晴天霹雳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虽然对肿瘤这种词汇没什么感觉，但一个‘癌’却犹如死神一般，让听的人遍体生寒，让说的人也不禁落泪。
  方姐见豆豆被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少奶奶，您，您别担心，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不要担心，会治愈的。”
  豆豆怔怔看着方姐，眼神一时间有点呆怔无光：“肿瘤不是分恶性还是良性的吗？”
  “恶性的……不然怎么是脑癌呢……”方姐继续叹气。
  豆豆又赶紧说道：“那早期还是晚期？”
  “算的上是中期吧……”方姐又道：“起先太太的眼睛一直不好，视力减退，还会出现复视的情况，她戴上了眼镜稍微得到缓解，一直劝她做个体检她也不同意，直到现在，几乎看不到什么了，才，才想着来医院检查一下……”
  豆豆倒抽一口冷气，她真的恍如被人敲了一记闷棍，心情低落到谷底。
  她摇头，不可置信道：“不……不可能……这种病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癌症……多么可怕的两个字眼，在当今社会，人们常将这种病称之为该死症，得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让多少人陷入绝望之中。
  也是这种病，将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摆在了一个人人平等的位置，有钱没钱，都寸步难行。
  “少奶奶……世事无常，”方姐说着忍不住落泪道：“谁也想不到会这样……谁也想不到昨天还健健康康的一个人，今天就躺在了医院里。太太她平时就是那么一个要强的人，她躺在这里，不仅病痛折磨着她，她自己也在折磨着自己，太太甚至想过一死了之也不想被人看到她现在的狼狈……但她又多么想再多看看你们，多看看大伙啊……”
  这样的矛盾和痛苦也就只有在绝症病人的身上才能体现的出来，看这个情形，方姐说的基本是没错了……
  豆豆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那……那医生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过态度倒是挺乐观。”
  “那就好，那就好，这可是全国最好的医院呢，一定有办法治疗的！”豆豆不仅在给方姐打气，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她远远的看了一眼病床，又对方姐说道：“你说……伯母的眼睛……”
  “现在模糊到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了……之前戴上眼镜还能看出人的五官来，现在不行了……当初我想给少爷打电话，让他过来，但你也知道少爷的脾气……”
  “我知道……”豆豆点了点头。
  没想到还真被她给猜中了，总担心会发生子欲养而亲不在的事情，让他将来后悔，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不过他们还是晚来了一步，凌妈妈刚才基本上是没看到他们。
  “那以后还会恢复吗？”
  “医生说只是肿瘤压迫视觉神经，手术成功之后就会慢慢恢复。”
  “那就好……”豆豆点头：“伯父……伯父还在部队？”
  方姐叹了口气：“没敢跟他说……”
  “都什么时候了！”豆豆不觉拔高声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压低声音道：“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不跟伯父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