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灵魂出窍的病人

  “那？如果患者家属非要手术怎么办？”刚刚那个女医生问道。
  “如果…”钱晓琪抬起头：“如果患者家属坚持要手术，我会先和她们说明相关情况，建议她们采取保守治疗。”
  “你分析的没错，不过除了患者的心脏情况，还要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等等因素。”白教授说道：“趁着手术的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们会建议她做心脏搭桥手术，而不是药物治疗。”
  “虽然病历上缺失了这页，但也不难猜。”钱晓琪答道：“应该是药物治疗效果不显著，或者干脆没有效果。”
  “老白，梓思你不给我，我要她行不行？”女医生问道。
  “小何，你别和我抢，是我先看上的！”老李也赶忙说道。
  “想都别想！这都是我的学生！”白教授挺直胸脯：“准备手术了！”
  钱晓琪听闻在边上站好，经过这么一番问答，她心里本来的那一点点骄傲也没有了，相比真正拿起手术刀的医生，她还是差了太多。
  当有一天她可以站在这手术台上，她一定会救更多的人！到那个时候…钱晓琪握紧拳头，她一定会是一个好医生的！
  “梓思，止血。”白教授说道，他总感觉刘梓思今天有些不太正常，平常这种事情他都不用说，刘梓思就会主动做了，可现在…
  “哦！好。”刘梓思拿过止血钳，配合着白教授的动作。从刚刚进来她就感觉到心跳加快，好像有事要发生。不太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
  “呜呜…好痛啊…不要，快停下来！”一个又尖又细的女声传来。
  刘梓思下意识的抬起头四下看去，大家都在各司其职，包括钱晓琪都认真的看着，没有人在哭、更没有鬼在哭。
  “胸口好痛，妈妈…”那个女声又哭道：“妈妈，救我，救我…”
  “梓思！刘梓思！”白教授吼道：“你在干什么？”她的止血钳都快捅到女孩的心脏里了。在手术台上溜号，会害死人的！
  “教授，我…”刘梓思收回止血钳，她能说她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么…
  “痛…！好痛！呜呜呜…”那个女声还在哭着，那一声声，如同魔音入耳一般。让刘梓思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滚下去！”白教授皱眉：“钱晓琪，你过来！”
  “啊？”
  “过来！”
  “晓琪。”刘梓思让出位置：“你来。对不起！”
  拿起手术器械，钱晓琪还很蒙圈，但看到几个人鼓励的目光，她慢慢找回了自己，虽然是第一次上手术台，更是第一次做助手。但为了这一天，钱晓琪演练了无数次，每一步都做过千遍万遍！熟记于心。
  刘梓思退到一旁，那声音还在耳边不断响起。刘梓思再次环顾四周依旧一个鬼也没有，难道她是休息不好出现了幻觉？刘梓思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谁在哭？
  背过手术室里的监控，刘梓思做了一个手术室里绝对禁止的动作，她伸手附在右眼上开了天眼。手术室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女孩，她穿着病号服，双手捂着胸口不断地重复着：“痛…我好痛…”
  那女孩抬起头，她的相貌，竟和手术台躺着的女孩一模一样。
  “术中…知晓么？”刘梓思喃喃的道。
  “说什么？大点声！”白教授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问道。心里也在暗自埋怨自己，明知道刘梓思前两天还病着，今天为什么还喊她过来做手术。
  “教授，我怀疑病人出现了术中知晓症状。”刘梓思冷静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什么？”老李跳起来：“不可能！仪器显示全部正常。”
  “梓思，你说的是真的？”白教授停下手下的动作。
  刘梓思慢慢走到手术床前：“我说的绝对是真的！”接着她轻声对手术床上的人说道：“小婉儿，如果你能听到姐姐说话，动一动右手小拇指好么？”
  众人盯着女孩的小拇指，半晌小拇指一动也没动。
  “梓思，你…”
  “小婉儿。”刘梓思打断了白教授的话。
  蜷缩在墙角的女孩抬起头，她看到一个右眼隐隐泛蓝的姐姐在和她说话，她确定这个姐姐就在和她说话，因为她虽然站在手术台上，眼睛却看着自己。
  “把你的身体放空，把你的所有精力集中在你的右手上。”刘梓思空灵的声音传来：“不要放弃…”
  小女孩知道这个姐姐是在救自己，自己照做是不是就不会痛了。小婉儿努力的忘记胸口的剧痛，她照着刘梓思的话将身体完全放空。
  手术台上的她右手终于动了动。
  “怎么可能？”老李瞪大眼睛，似乎是在回应他一般，小婉儿的手又动了动。
  “这…”
  “既然冠心病药物对患者的作用微乎其微，那麻醉类的药物也可能如此。”刘梓思说道。
  “我知道会有这种情况，所以在术前已经做过了相应的测试，结论证明患者对麻药的反应都很正常！”老李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道。
  又一管麻醉药剂缓缓注入到女孩的身体里，老李的手放在女孩脸上轻声说道：“婉儿，是叔叔的错，叔叔对不起你，给你带来了不好的体验。等到你做完手术叔叔给你买糖吃。安心的睡吧。”
  “小婉儿，你还能听到叔叔说话么？小婉儿？”老李喊道：“应该…生效了吧！梓思你是怎么发现患者出现了麻醉觉醒的？”
  “恩…看到患者的手指动了一下。”刘梓思答道：“麻药应该生效了！”
  刘梓思看着站在手术床旁边的女孩，女孩也看着她。
  “还疼么？”女孩四下看了看，没有医生在说话。她摇头问道：“我是死了么？”
  “教授，我不太舒服，可以先出去么？”刘梓思问道。
  “去吧！”白教授的脸色虽然还不是很好看，但已经缓和了太多。他深信刘梓思是有特殊能力的，所以她刚刚的溜号，可不可以解释成她又看到了什么。要不怎么能发现女孩的术后知晓症状。看到她手指动了，呵！白教授才不会相信。
  刘梓思往走到婉儿的身边拉住她一起出了手术室，手术室外，婉儿的妈妈在焦急的等待着，看到刘梓思出来，她连忙跑过来：“医生！我女儿她…她怎么样了？”
  “您放心，手术正在顺利进行着。”刘梓思笑了笑，拉着婉儿又走了。
  “妈妈！”婉儿不愿走，一直站在那里不肯动。
  “乖！”刘梓思看向她：“你这样会吓到妈妈的。”
  “姐姐，我是死了么？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我！”婉儿哭道。
  两个人上了天台，刘梓思确定了四下没人，摸了摸婉儿的头发：“你没死，别哭了。”
  “那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我！我都说自己很痛了，他们也不肯停下来。我真的很痛，很痛！”婉儿抬起头：“我…”
  “你现在还有什么感觉么？”刘梓思又问道。
  婉儿摇头：“没有，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刚刚…我刚刚能感觉到！能感觉到那个爷爷拿刀划开我的皮肤，很痛！就在这！”婉儿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我想抓住他的手，告诉他我疼，但我抓不住他，他也不理会我！”
  “一切都过去了，答应姐姐，忘掉这一切好么？”刘梓思又摸了摸婉儿的脑袋。
  “为什么姐姐可以看到我！”婉儿好奇的问道：“是因为姐姐的一只眼睛是蓝色的么？”
  “是啊！因为姐姐的眼睛是蓝色的，所以姐姐可以看到你，这是姐姐的秘密哦！”刘梓思笑道。
  “姐姐，我真的没死么？”婉儿低下头：“我不能死，我得活着。妈妈需要婉儿。”
  “当然！”刘梓思点头：“姐姐从来不撒谎，你不相信我么？”
  “我当然相信！”婉儿点头：“我只是不知道…我是怪物么？”
  “婉儿，你不是怪物，只是…”刘梓思顿了顿：“只是因为你上辈子是天使，所以才能变成现在这样哦！”
  “如果是天使，那姐姐，你是什么？”婉儿问道。
  “我…”刘梓思语塞,她蹲下身刮了刮婉儿的鼻子：“姐姐就是善于发现天使的人啊！”
  在白教授几个人的配合下，手术很顺利，婉儿被推出了手术室推进了病房。刘梓思拉着她早就等在了一旁，见护士把一切整理好，刘梓思蹲下对婉儿说道：“小婉儿，你该回去了！”
  “姐姐，婉儿会再见到你么？”
  “当然！”刘梓思点头，在婉儿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回去吧！”
  婉儿走到床边，然后回头冲着刘梓思摆了摆手，她在床上躺下，等到她再睁开眼睛，就看到妈妈坐在一旁。
  “妈妈…”婉儿有些虚弱的开口：“我睡了多久？”
  “婉儿，你总算醒了。你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了么？”婉儿看向门外，空的。姐姐再见！
  “梓思！”
  “恩…”刘梓思睁开眼睛：“晓琪，你们手术结束了么？”
  “何止结束了，你都睡了两个小时了！”钱晓琪夸张的道：“你再睡下去，晚饭都么得吃了！”
  “我不想吃了。”刘梓思翻了一个身：“我想再睡一会。”
  “不行！你得起来！”钱晓琪掀开盖在刘梓思身上的被单：“白教授他们都在隔壁会议室呢！叫你过去！”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