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计划之外
综合所有条件，筛选出符合自己要求的出行计划后，辛辰为了补足被无奈放弃的骑行，他又在出国游后，重新规划出单人国内骑行之旅。
查找信息、查询需要准备什么资料，繁复的工作一直忙到了大半夜才结束。
洗完澡，躺在床上，辛辰想着，以前一直没机会体验的事情，趁着这次机会一定要好好玩一玩，一直活在注定要为他人创造财富的位置上，辛辰都快忘记开心到哈哈大笑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了，每天都是麻木的生存，机械的劳作，这样的日子是该停一停了。
尽管辛辰也想要钱，想要实现自己的财务自由，但是他绝不会，也不愿意成为金钱的奴隶，所以这一次，就一次，让烦人的工作、家庭、财富等等，在这一次统统见鬼去。
带着稍显激动的思绪，辛辰沉沉睡去。
...
不知是清醒时想得太多的缘故，晚上辛辰一直在做一个梦，一个不断重复没有改变的梦。
辛辰梦到自己在玩蹦极时候，在跳下去下落的过程中，突然出现非常怪异的情景，常人都是往下掉，辛辰整个人却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中，不上也不下。
高台上传来惊恐的大叫，有怒骂他怪物的、有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有不断大声说话并且对身边人进行蛊惑的、有试图救他去拉牵引绳的、打电话报警的、拍照的、讽刺的、调笑的、拿起废弃物、矿泉水瓶子袭击他的、当场脱下裤子对着他的方向排泄的、争相恐后的跳下来试图和他一样的、或者躲在人群背后充满欲望的窥视他的。
这些视线大部分是赤裸裸的，就如同撕开掩饰物后的利刃，就那样直白的显露出想要贯穿一切的锋利。
直白的恶意除了给辛辰带来越发难受的粘稠感，还让辛辰感觉像是吃撑了一般，一股只要捅个嗓子眼就立马能舒服的恶心不断的侵袭着他，他感到浑身发冷、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抖，指尖处好像有细碎的电光在游走，每一次游走，都会带动身体、让青筋暴起的狰狞手爪，变得越发尖锐。
周围满满围了一圈人脸。
这些人脸有着不同的表情，他们或暴虐、或骚气、或神经质等等，他们不断围绕着辛辰咆哮...
洒落在身上的阳光，没有带来一丝温度，覆盖在周边的刺骨冰寒，越发沉重。
这一晚辛辰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他只感觉自己一直不曾睡着，一直深陷在那无止境的闷梦魇之中。
......
挣脱不了的痛楚在第二天一早结束。
醒来的辛辰浑身难受的同时，还自带一股极其猛烈的恶臭。
昏昏沉沉的从床上坐起，一股粘稠液体凝固后被撕裂的吃痛从裸露的肌肤传来。
揉了揉眼睛，辛辰先是摸了摸肩背，等揭下一大片褐色凝结物后，辛辰立马惊醒，他慌乱的跪坐起身，看向让他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欧式双人床上就好像屠宰了什么东西一样，到处都是一片片深褐色的阴影，悬挂在头顶上方的白色纱帘，也布满星星点点的污迹，看着上面犹如泼墨般的景象，辛辰被惊的说不出话。
踉跄着起身，辛辰来到衣柜旁的全身镜前，预想里面无血色的场景并没出息，里面的年轻人精神饱满不说，平日里一直处于咸鱼状态的眼神，此时灿若星辰。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变帅了！”
“皮肤好像也变好了！”
....
臭屁的在镜子前又是四十五度角低头，又是捏着拈花指微笑、在耍弄一番“我怎么那么帅”后，辛辰注意到耳后干枯的血迹。
歪着头凑到里镜子只有几十厘米的地方，辛辰仔细的斜眼观察，手指沿着细碎的凝结物脉络，缓缓之乡鼻腔与瞳孔。
事情好像大发了！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的想法还未彻底浮现，突然的严重耳鸣与头痛欲裂，打断了辛辰的思考。
疼！
好疼！
真tm疼！
抱着脑袋不知在地上滚了多久，等脑袋仿佛要被胀爆的难受消退后，辛辰呆呆的看着在瓷砖上点出溅射状圆形的深红，一种突然的恐惧，开始在心底浮现。
这种恐惧不是对未来的恐惧，而是对计划之外的恐惧。
......
辛辰记得以前看过一篇让他难受很久的文章，在不不存在任何立场、任何背景下、只是因为一句话而铭记至今的文章。
文章里边讲到士兵害怕打仗。因为身边许多同伴战死了，脆弱的血肉之躯被炮弹轻而易举的撕裂，前一秒还在身边的队友闷哼一声便直挺挺的扑倒在地，接着再无动静。
士兵们出入于肉体叠弃之中，整天面对的都是断臂断腿血肉模糊呻吟不已的同伴，幸存的人情绪低沉，表情木然。
一个战地记者在现场拍摄了很多照片，很真切，毫无掩饰，现场感很强，震惊了世界。
他和一名老兵的对话更让整个世界震动。
他问老兵：如果让你在圣诞节和上帝两者之间选择一个，你要哪一个？
那老兵说，我得想一想。
过了一会儿，那老兵回答记者说：我要明天！
....
明天，仅仅只是明天。
普通人毫不感激的明天。
这个回答当时记着并未理解，直到后面离开一线战场，回想起还在里面的士兵，他才明白，明天，对他们有多珍贵。
....
对一个时刻面对死亡的士兵，圣诞节在哪里？上帝与他有什么相干？
拥有明天，才是他最奢侈的梦了。
而明天，对一个日常生活中的人，多么平淡无奇！谁在乎一个明天？
这就是战争：冷酷真实，不可回避。
当死亡不可回避的时候，假如你自己就是当事人，你会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
辛辰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直到命运开始在他的人生中塑造弯折扭曲的曲线，他才明白，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核磁共振成像显示你脑袋里面有一块阴影，直径大概3厘米左右。”戴着老花镜的医生从辛辰看不懂的成像图上挪开眼睛，用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说道。
辛辰无法把阴影和自己频繁流鼻血联系起来，所以他只能睁着眼睛示意医生继续说。
“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因为之前完全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案例，并且单从你描述的发病情况来说暂时无法确诊两者是否具备关联性...”说到这，医生看了眼辛辰，见他没有太多害怕或者失落的神色流露，便接着说。
我建议你直接住院，这样我们也能更及时的了解你描述的症状到底是不是这块阴影延伸出的问题，以至于，是否还存在其他未曾发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