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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皇太女后搞基建 第89节

  “诸君,请知,在当今时下,在禹国当下,在京都治下——”她一句话比一句话高昂,一句话比一句话铿锵有力,大声道:“若是连和离也加上诸多条件,便是还没想过,什么是真正的婚姻,什么叫做两姓之好,什么叫做人。”
  “人,生而皆可自由。”
  她说完,众人哗然,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即便是已经默认废弃休书全部改为和离的人也不得不开始开始警惕。
  “得寸进尺——”坐在云州个体户妇人后的男子又震怒的道了一句:“简直是荒谬,若是这般,那还不乱了套。”
  “就是,就是,若是由朝廷介入,那便不是乱套了,那才是不自由吧。”
  “过不下去了就要和离么?那天下和离的人过半。”
  “哈哈哈,是啊,本就是过日子久了会生嫌弃。”
  而在一大群反对声音中,却也有不弱的反驳声音。
  “祝家阿婆说的是过不下去的姻缘,难道还能过下去,便有不过的?无非是过不下去了,才有此想法,那为什么还要过?”
  “对啊,正常嫁娶也就得了,至少将将卖女儿还债等事情规范起来吧。”
  “哎,这怎么规范,你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别学了句话就来卖,要是因为他们有对策就不规范,迟早要出大事。”
  然后便直接吵了起来。倒是祝阿婆说完后,就回到座位上去坐好,对主事的说:“我说完了,可以开始下一个了。”
  下一个,便是婉儿,也就是孙凰。
  她说的问题更加尖锐,利益涉及更大,便整个场子都炸开了——即便是京都众人都知道会有这么一件事情,但是更多的,从其他州来的人,尤其是紧赶慢赶从闻州赶来的代表们,直接懵逼了。
  这,这都能提出来?
  而刚刚从雪生那边看完大炮后匆匆赶来的折青站在那条不宽不窄的游廊口,站在黑暗里,听着祝阿婆和婉儿说完话后,听着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沉默不语。
  宗童:“殿下?”
  折青:“阿童,这便是我最烦忧的问题了。”
  “我能用大炮轰炸他们的身体,但是我没法轰炸他们的脑袋,我只有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做这件事情。”
  “耐心,耐心,再耐心。”
  她转身,慢慢的走出阴暗的游廊,然后出广场,站在了太阳底下。
  太阳很耀眼,她不得不眯起眼睛去看,然后低头时,眼前已经有了黑色的晕影。
  她就这么站了良久,宗童就也静静的站在她身后多久,手上握着一把伞,伞柄抽出来是剑,合起来是柄,只是此刻,殿下需要晒阳光,也不需要剑护身。
  他就也站着,不敢出声。
  折青站了许久,终于轻轻的道了一句:“灾年可能太容易出事,但是灾年,也可以趁机办很多事情。”
  她转身,道:“阿童,民政局,奴仆登记局,可以彻底办起来了。”
  第56章 大炮
  上午的万民全会算是结束了。
  因为下午要继续开会, 所以代表们不能离开,中午吃饭也是在万民广场外的客栈吃饭。
  但在吃饭之前,他们还要接受各家报纸的采访。
  比如今天的祝阿婆和孙凰就必须作为重点人物做访问, 其他人倒是随意说两句,就会被放行。
  这种时候, 报纸是不能随便乱写的, 谁是主笔谁就要负责的, 便记者们采访认真,一字一句写完后, 马上回去给发表,然后印刷。
  等到代表们吃完饭后, 报纸已经印刷出来一批了。
  “这也太快了吧?”拿着报纸的朝州煤矿主儿子道了一句,“这就印出来这么多份了?”
  他的同行人就笑着道:“如此盛事,听闻宣传部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且你看,这些稿子是之前就采访过的, 这些是今儿个采访完的,估计大概的话也排好版了,只等着印刷。”
  “再者说, 印刷部举全部之力, 估计就是为了印刷今天的报纸, 所以一中午就能出来, 没什么奇怪的。”
  煤矿主儿子还是很惊奇, 他之前只知道印刷和纸张创新后,要印刷什么便轻松起来,可是具体的过程不知道,一直觉得需要很多天, 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他道了一句,“可这报纸……我们看,还要买啊?”
  同行人觉得他的问题着实好笑,“自然是要买的,宣传部就要用这个盈利呢,我们这些参与的人,尤其是做了采访的人也是他们的目标受众,他们肯定知道我们会买,所以才大批量到这里来卖。”
  谁不想看看报纸上是怎么写自己的呢?怎么写政敌的呢?
  反正就是得买。
  于是人手一份,还要买不同版本的,这家报纸那家报纸的,更有一些民营报纸,更是将标题取的搏眼球。
  比如一家叫做京都百姓杂事的报纸就用很大的字体写了:震惊!京都竟然——
  一人就吐槽道:“这报纸……真是……这么大的字体,也难为他们雕刻了。”
  但是看见了就想买啊,到底是什么震惊,需要用这么大的字体,京都竟然又是如何的竟然,反正心痒痒,也不贵啊,就买吧。
  但是买了却发现上当了。
  标题取的是:震惊,京都竟然出现如此出格的阿婆。
  这标题以为是写今天祝阿婆的发言如何如何的出格,但是文章却只是对祝阿婆说的事情淡淡一笔带过,反而说起祝阿婆是卖豆腐的,因为卖豆腐,每天都是起早贪黑。
  “京都这些年,女人已经走出家门,每天也如祝阿婆一般起早贪黑,这般劳累,皮肤自然不好,容易衰老快。禹国如今,女人多辛劳,那便要对自己好点。”
  “我们女人要是对自己不好,吃亏的不是别人,只能是自己,所以,你还等什么呢?只需要一两银子,美人斋新出的爽肤水你就可以带回家了。”
  买报纸的人:“……”
  他想了想,觉得这报纸不好评价,总觉得别扭,但是你也不能否认它不对,本来就是女人越来越艰难,不仅仅要出门做事,还要顾家。
  算了,要是今天大会结束后还有时间,就给妻子买一瓶回去试试吧。
  这种报纸不在少数,许多没见过世面的人都是又好笑又好奇,买了看了,最后还被坑了银子,此为后话不提。
  单说今天众代表们又进去开会了,下午提起议题的是商税。
  商税到底多少合适,对禹国商人和其他商人又该如何收税,还有如今的免税店,可否多设几个,闻州那边战乱刚停,可以开设免税店了吗?
  这是一个大的议题,所需要的时间不仅仅是一下午,需要说的人,也不仅仅是一个,而且还有一个人当场崩溃大哭,晕倒,让等候在这里的医馆人员抬出去诊治,耽误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皆因下午的时候,商部的孙香大人就到了这里坐阵,虽然不说话不动笔,就静静的坐着听,但是也让一些心理素质差的人紧张不已。
  那晕倒的人可能事先没做好稿子,一些事情看的也不是很透彻,所以便心里有数,十分紧张,然后似乎是看见孙香大人皱了皱眉头,便以为是自己说的话遭到了孙香大人的不满,吓的脸色立马惨白,哭出声来,最后往后一倒,吓死个人。
  就连孙香自己也无奈极了,之后特意含了一丝微笑在脸上。
  孙香:“……”
  痛苦。
  这时候她也终于知道皇太女殿下为什么脸上的神色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和的了。这也太难了。
  于是下午的会议一结束,便直接离开,等到无人的时候脸色就变成了阴沉沉,比上了一天值还艰难。
  孙香走了,剩下的人就轻松多了,牛大宝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祝阿婆,走上前道:“祝夫人,我姓牛,是丹青和丹朱的阿爹,两个孩子常跟我说你对他们的照顾,真是多谢你了。”
  祝阿婆脸色就有些心虚,想着之前自己是想拐了丹青回家继承豆腐坊的,谁知道后面人家那刀是砍人头,不是切豆腐的。
  不过自己的心思也没表露出来过,想来牛大宝还不知道。
  两人之前也见过,不过也只是因为徐北燕母女,只当时点了点头,没有正式的做过介绍,这回补上了,牛大宝便感激完,佩服的道:“您今日上午的发言,真是好,我听后,只要一想到将来我家丹朱活的自由,心中便对你心生感激。”
  祝阿婆脸色便更加的柔和了,道:“丹朱和我家阿篱一般,都是好孩子,我也希望她能好,希望天下的姑娘自我们始,都活的比我们好。”
  正说着,就见婉儿过来找她,祝阿婆连忙跟牛大宝道别,然后去问婉儿:“你怎么还在这里?”
  婉儿道:“今日大会,徐家婶子来卖瓜子,说是会在这里等我,可我没瞧着她,阿婆,你帮我看看,她们在那里,我一直没找着。”
  祝阿婆就帮着四处张望,然后看见了跟婉儿同住的安潮生正在往这里跑,笑着道:“估计是换了人来接你。”
  安潮生脸色跑的通红,想来一个书生,四肢不勤的很,平日里重活也没做过,如此气喘吁吁跑来,想来是一年里耗费最大的力气了。
  祝阿婆了然的拍拍婉儿的手,自己走了。年轻人的事情她不掺和,她老人家还等着回家磨豆腐呢。
  婉儿心里沉了沉,却又涌起一股难言的雀跃,她看看安潮生,也不多问,只道:“徐家婶婶呢?”
  安潮生就一边喘气一边道:“徐家婶婶今日下午没来卖瓜子了,说是有人找她一起合作开瓜子铺,正跟人商量着,我左右无事,便来了。”
  他说完,便道:“你现在,要,要回去了吗?”
  婉儿点点头,“回。”
  谁知刚走两步,便见一个代表朝这边道了一句:“荡妇——”
  婉儿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却见安潮生比她的速度更快,手已经招呼了上去。刚开始是两人打,后面是拉架,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骂人的男人小厮来了,便上前也揍安潮生。
  偏又安潮生昨日还因为是孙香大人的亲戚,雪生大人亲传弟子的堂兄,宣传部某不知名官职大人的表弟,“声名鹊起”,此时打的又是嘴贱的人,于是一群律学院的学子纷纷上前,就这么的,打起了群架。
  反而是那个一直坚强不哭,坚持站出来提出议案,将自己的痛苦和伤痕暴露坦诚在人前的婉儿姑娘,这时候却颤抖着唇,哭了出来。
  不是为了骂她的人,而是为了此时维护她的人。
  站在她不远处的孙香和折青也没有动,也静静的看着。吹过一阵风,扬起了她的纱帽,让孙香看见了皇太女殿下嘴角的笑容。
  只听皇太女殿下笑吟吟的道了一句,“阿香,春日到了。”
  ……
  “春日到了啊!这老天爷还不下雨!”
  同一时间,楚国一位农人道:“三月底就要播种,这没雨,如何播种?我们怎么办?”
  此处是一个靠近鲁国的边境小农庄,傍晚时分,小庄子里的人聚在一块,道:“里正,你可要想想办法啊,如今我们跟鲁国打仗,去年就征掉了我们的粮食,今年要是没收成,我们便要活生生饿死了。”
  “是啊,我们的粮食是直接被征走了,我们可什么也没得到。”
  里正也愁,但是他好歹是个官,折了一把草在手里,看着那稀稀拉拉的草叹气道:“别胡说,咱们那粮食,兵大人们也是给了银子的。”
  第一个说话的人就道:“别提那银子了,那银子有多少?三小子,你可不能糊涂,我们这庄子,如今还有一百口人呢。”
  那里正被人叫三小子,也不生气,这庄子里四处都是亲戚,不是这个是哪个外祖父,就是那个是这个三大爷。
  他就道:“四大爷,我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可天不下雨,我能有什么办法?朝廷征粮食我也没办法啊。”
  可这话没人信,他四大爷直接将他的小心思抖了出来,“三小子,你刚做了的事情,别一味的撇清,不然那兵看着也不是过分的,怎么不征其他庄子的粮食,偏要征你的。”
  里正见了他四大爷的眼神就慌的很。是,他是想在京都来的大人面前露露面,但是他也是想过庄子里人的,留下的粮食是可以吃到收成时节,可今年偏眼看大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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